第54章 謝飯宣誓
十二月初六陽光明媚。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京師武考開始，今日考策論，題目是有東宮伴讀方逢年出的——申索軍需。
這策論題目絕對是超級冷門，這些武考生基本都是以平匪、平夷這類的考題準備的策論。
所以，可以肯定地說，方逢年以申索軍需為題肯定是要難倒無數考生了。
明朝把文人拔得很高，甚至同級別的武官見到文官都會要下跪。
所以，能考文的誰還會考武呀，朱慈烺都已經預測到熱鬧馬上就要開始了。
朱慈烺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變，早上去大高玄殿操練，回來后吃早飯，吃完早飯朱慈烺就在書案上寫了一份計劃表。
朱慈烺決定了讓方正化接替曹化淳提督京營戌政，盧九德與劉元斌輔佐。
雨化田接替方正化訓練凈軍，朱慈烺親自訓練大高玄殿的人員。
方正化不同於曹化淳，曹化淳做事縝密圓滑，不會輕易冒險，但是方正化不同，方正化完全就是個狠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從他操練凈軍來看，方正化接手京營操練之後，強度肯定要大幅度的提高。
所以朱慈烺專為他寫了一份十二月操練手冊，目的就是限制他蠻幹亂干，在京營也弄出了人命。
盧九德與劉元斌都懂兵，又有多年的監軍經驗，所以他們兩人輔佐方正化是能夠完全勝任的。
朱慈烺深知科學練兵的重要性，強軍不是一蹴而就，而是要經過長年的訓練、實戰的生死錘鍊和思想教育才能練出一支強軍來。
這一切又都需要物質條件的保證，只有吃的好了才能練得好，所以朱慈烺把京營每日的生活補助標準有兩千兩銀子增加到了四千兩銀子。
這樣可以保證每日供應京營二十萬大軍五萬斤禽畜肉、二十萬斤海魚，蔬菜、乾菜供應充足。
早上可以提供海菜湯、晚上供應骨頭蛋花湯、全天供應熱豆汁、每周供應兩次牛奶……
有了這些保證，即使方正化的操練強度提高了也不會擔心了，這伙食標準就是地主家也達不到。
巳時，東方芸火急火燎的跑進來，抱着肚子笑着說，方公公出家了，剃了個和尚頭。
朱慈烺聽了僅是微微驚訝，這並不意外，方正化就是一個這樣的猛人，是一個不會被教條所束縛的人。
方正化進來請了安后，不用朱慈烺開口問，他就自己個先立下了軍令狀。
三日內京營二十萬官兵無一人蓄鬚，月底新軍裝發放前京營官兵無一人留長發。
誓言也是一點不變，若完不成，奉上項上人頭！
方正化道，“殿下，奴婢練兵絕對的一視同仁，奴婢練兵只有兵沒有將，任何人都沒有特殊待遇。”
這話朱慈烺是絲毫不懷疑，方正化與曹化淳完全是兩類人。
朱慈烺嚴肅說道，“孤支持你！但你也不能蠻幹了，練死人的事情不能再有了。孤鄭重提醒你，明年二月份之前，京營操練強度必須適中。
這幾個月的目的是提高操練兵士的身體素質，以隊列訓練、力量訓練為主。
正月底的考核是新兵的最後一次考核，考核合格者就是正式的軍人了。”
方正化問道，“殿下意思奴婢明白了，但正月底的考核要淘汰多少人？”
朱慈烺道，“淘汰人數不確定，因為每日都有新兵加入，但截至這月底，京營就計劃不招收新兵了（計劃失敗）。
哎，最近參孤與曹化淳的奏疏已經疊成山了，用不了多久父皇就要找孤了……”
“只要殿下信任奴婢，奴婢就不怕攻訐，等殿下騰出手開始收網的時候，奴婢整得他們想死都不能！”方正化的臉上露出殘忍與期待的神色。
朱慈烺皺了下眉頭，斥道，“混賬，什麼話都敢說，事情是做的不是說的！”
“奴婢錯了，殿下莫生氣！”方正化趕緊跪下磕頭認錯，心道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人狠話不多。
“行了，起來吧。”朱慈烺瞄他一眼，又說道，“正月底淘汰的人數還不能確定，但這月低京營的總人數不能超二十萬。
曹化淳一直做不好這件事，但你一定要做到。月底要把那些潛力小的，思想不穩定的人全部淘汰。
我們絕不養留不住的人，只留忠心愛國的人，只留與我們志同道合的人！”
方正化爬起來說道，“殿下放心，奴婢這次淘汰了七千多名凈軍，給雨公公留下了最好的四千人。
淘汰的七千多人中，最差的一千多人，奴婢送他們去登萊捕魚。最強的一千人，奴婢送給了劉真劉公公。
又從剩下的五千人中選出識字的頭腦靈活的口齒伶俐的一千人送入思想員培訓班。
剩下的四千人，奴婢全部帶到京營去，對所有京營兵士進行登記造冊，但凡是不想留下的人，奴婢都會清理的乾乾淨淨。
等他們的主子被清算的時候，這些人就是跪着喊爹，奴婢也不饒他們！”
朱慈烺雖然不喜歡方正化的這股狠勁，但也沒法反對他，咳了一聲道，“要記住咱們的原則，英雄不問出處，不能追查他們的過往，只要進了京營就是自己人！”
方正化笑道，“奴婢明白，只要跟咱們一心的，就都是自己人，奴婢對自己人絕對是優待的，凡是有將才的人奴婢也一定不會埋沒了他。
奴婢還計劃在軍營每日升軍旗唱軍歌，每日都要三次跪拜宣誓效忠太子殿下，每周兩次思想教育課……”
“咳咳……”朱慈烺有些臉紅地道，“升軍旗、唱軍歌、上思想教育課孤都只支持你，但這每日三次跪拜宣誓就過了，再說即使是效忠也要效忠父皇才對！”
方正化義正言辭道，“殿下，奴婢不答應，奴婢就每日三次跪拜宣誓效忠太子殿下……。”
這……還真難拒絕了。
朱慈烺想了想說道，“改一下，必須要改一下，每日吃飯的時候在心中默念宣誓就可以了，不要跪拜了。”
方正化恍然大悟道，“奴婢明白了，就如同耶穌會教眾的謝飯禱告，咱們就叫謝飯宣誓……妙，妙，殿下厲害，讓奴婢佩服！”
“……”朱慈烺。
朱慈烺真沒這麼想，更沒想到的是，十年後謝飯宣誓成了整個大明帝國人人都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