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番外:婚後三兩事(群里看過的不用訂)
婚後三兩事之:蜜月篇。
事情發生在宋辭和阮江西舉行婚禮的第二個月,那時候,阮寶才剛過半歲,正是黏人的時候。
阮江西剛把寶寶哄睡了,還沒洗澡,宋辭就把她抱回了卧室。
哦,宋家有一條新家規:新成員滿月後,分房自己睡!
用陸千羊的話說:暴君,虎毒還不食子呢!
宋辭將一本厚厚的圖冊遞給阮江西:“挑你喜歡的。”
圖冊里都是各地旅遊景點,多數地方阮江西沒有如果。
阮江西問:“你要投資旅遊業嗎?”
宋辭糾正:“蜜月。”
阮江西笑了笑,挑選得十分認真,最後選中了國內中部的一個村落旅遊,並解釋:“寶寶不能去太冷和太熱的地方。”
手中的圖冊突然被宋辭抽走了。
“我有說過要帶他嗎?”宋辭用筆,在圖冊最後面最角落處,圈出了一個熱帶原住民的旅遊景點,“我們就去這,不帶寶寶。”
阮江西覺得宋辭有點生氣了,最近他經常這樣,動不動就生寶寶的氣,確切地說,是動不動就吃寶寶的醋。
她扯了扯宋辭的睡衣,宋辭抬頭看她,神情很嚴肅,突然問:“我和宋黎誰更重要?”這個問題,最近,宋辭時常掛在嘴邊。
“……”這個問題,阮江西窮極所有智慧,也沒有辦法回答。
然後,當天晚上,阮寶宋黎在隔壁房間哭了三分鐘,宋辭才讓阮江西過去哄寶寶。
至於度蜜月的地方,毫無疑問,宋辭選了某個熱帶原住民居住地,當時氣溫高達三十度,因此,阮江西沒有帶上阮寶,正好,遂了宋辭的願了。
那個地方,嗯,怎麼概括呢?
有三個特點,一,熱。二,沒人。三,是個島。
阮江西很好奇,就問宋辭:“為什麼選這裏?”
宋辭回答:“哪裏都一樣。”
“……”她沒怎麼明白,又問,“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我把他們趕走了。”宋辭回答得很坦蕩,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
阮江西真的不知道宋辭的打算是什麼。
蜜月第一天,宋辭纏着阮江西在房間,沒出房門,如此一天。
蜜月第二天,如此。
蜜月第三天,如此如此。
阮江西好像明白宋辭的打算了,陸千羊知道了這件事,非常驚訝地問:“既然你家宋大人對蜜月的定義是如此的……額,粗暴,為什麼還要出去?你家的床會沒有原著居民家的舒服嗎?”
阮江西同樣很委婉地問過宋辭這個問題。
宋辭的回答是:“在家的話,那個小子哭一次,你就會扔下我一次!”說這話的時候,宋辭語氣很怨念。
阮江西避開這個話題:“可是我們什麼都沒玩。”
宋辭摸摸她的臉:“沒關係,下個月我們可以再度一次蜜月。”
阮江西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下次帶上寶寶。”
“阮江西。”
宋辭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喊她,阮江西遲疑:“嗯。”
“我和宋黎,誰更重要。”
“……”又是這個問題,阮江西無言以對。
然後宋辭一聲不吭就去了書房。
自從宋黎出生,這個問題,每次都會升級為家庭矛盾。阮江西很苦惱,睡覺前去浴室,給陸千羊打電話:“最近宋辭總問我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陸千羊很來勁,對宋少家那點事非常好奇:“什麼?”
“他和寶寶誰更重要?”
喲,宋少那個小氣鬼,居然把兒子列為繼顧白和柳是之後的第三個情敵。
陸千羊就問了:“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不答。”
也是,阮江西不擅長說謊,孩子和孩子他爹手心手背都是肉,難以取捨啊。
陸千羊尋思了一下,就開始支招了:“下次你家大人再問你這個問題,不要正面進攻,你就用美人計。”
阮江西不太明白。
陸軍師深入解釋:“親他,抱他,摸他,撲倒他,保證你家宋大人沒力氣再問你了。”
阮江西半信半疑!
陸軍師再度保證:“聽我的准沒錯,每次我家唐天王問我有沒有偷瞄秦影帝的肌肉我就這麼答的。”
既然有實證,阮江西自然一試。
結果……
第二天阮江西推了通告,理由是很累,另外,抱怨陸千羊:“我昨天照你說的做了。”
“結果呢?”
“宋辭又問了兩遍那個問題。”
“……”難怪阮江西很累。
陸千羊驚呆了,宋boss果然是不一樣的品種,太變態了!真是漲姿勢了,這個美人計還能這麼被反轉。
關於宋辭與宋黎誰更重要的問題,許久之後阮江西也沒有找到正確答案,並且一直一直都是宋家的家庭矛盾點,從未被改變。
婚後三兩事之:產前憂鬱症
大概是阮江西生宋黎的時候,嚇到宋辭了,時隔四年的第二胎,宋辭緊張得不得了。這裏插一句嘴,這二胎,還多虧了陸軍師支招:懷孕家居必備招數——戳避孕套!
再說回二胎,宋辭嚴陣以待。
比如吃飯,宋辭基本全程伺候。
“要吃什麼?”
“乖,那個不能吃。”
“醫生說孕婦吃這個好,你多吃一點。”
阮江西最近孕吐反應很厲害,沒什麼胃口。宋辭接過她的勺子喂她:“乖,再吃一點。”
“哼。”
“汪!”
前面一聲是宋黎小朋友,後面跟着叫喚的是宋胖,很不屑,很鄙夷。
當著孩子的面,阮江西覺得要收斂一點:“我自己來。”
宋辭一意孤行:“我喂你。”
然後,宋辭旁若無人地伺候他老婆用餐。
宋黎覺得宋老闆是在示威,他抗議:“媽媽,我也要喂。”特意強調,“我要你喂。”
宋黎今年三歲,上幼兒園小班,班上的小夥伴在家都是媽媽喂的,可是他從會拿筷子開始,宋老闆就不讓她老婆喂他吃飯了。宋黎小朋友越想越委屈,泫然欲泣:“媽媽,喂我。”
他媽媽還沒說話,宋老闆就嚴詞拒絕:“自己吃。”
宋黎嘟嘴,好委屈直接撂下勺子,不吃了,氣飽了沒食慾!
宋辭給阮江西餵了一口蔬菜,抬眼:“不吃就滾回房間。”
宋黎小朋友平時里除了宋老闆,其他人哪個不是把他當祖宗,脾氣大着呢。
宋黎告狀:“媽媽,宋老闆他凶我。”
自從宋黎會說話,喊了宋辭半年爸爸,沒得到一點父愛,然後他就改口了,除了犯錯怕挨打的時候,一律喊宋老闆,本來他給宋老闆取的外號是宋暴君的,可是他怕挨打,只有和秦特助叔叔、顧白舅舅在一起的時候才偷偷喊宋暴君。
阮江西心疼孩子:“宋辭,不要凶孩子,他還小。”
宋辭不說話,不反抗,一貫聽老婆的話。
“哼!”
“汪!”
宋黎和宋胖都很得意,在家裏,宋暴君還是得聽一家之主的。
宋辭給阮江西餵了一口湯:“吃完了你陪我睡一會兒。”
“很累嗎?”
宋辭眼瞼下落了一層黑眼圈,阮江西心疼壞了。
宋辭說:“最近失眠。”
阮江西一臉擔心:“怎麼了?”
宋黎小朋友代為回答:“周醫生說宋老闆這是產前憂鬱,是病!”
宋老闆難得沒有反駁宋黎。
阮江西失笑:“宋辭,你太緊張了。”
到底宋辭有多緊張?這事得從阮江西懷孕第二個月說起。
當時阮江西被查出來懷了兩個月寶寶,她歡喜極了:“宋辭,我們家要再添一個成員了。”
宋辭的第一反應是驚訝:“我分明做了措施。”
“可能是意外。”嗯,蓄謀已久的意外。
她一直想再要一個寶寶,宋辭自然清楚,哪裏識不出她的小詭計:“阮江西,下不為例。”
阮江西愁眉苦臉:“你不高興?”
“不是。”宋辭親了親她,“生孩子很危險,我有點怕。”
生宋黎的時候,可能嚇壞他了,給宋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阮江西的育嬰醫生周醫生斷論,宋辭的產前憂鬱症的誘發原因極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
而且,宋辭的病症很嚴重,還有越漸嚴重的趨勢。
阮江西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宋辭便開始有了憂慮的徵兆。
“江西,這個你不能吃。”
“你不能碰冷水。”
“你不能出門。”
總之,宋辭管她很嚴,基本二十四小時陪同,寸步不離,而且新制定了許多家規,宋黎小朋友覺得最不合理的一點就是:懷孕期間,宋黎暫住顧家,周日回來一天,不準留宿!
宋暴君!宋暴君!宋黎小朋友在顧家跟外公跟舅舅控訴了好久宋辭的暴君行為。
阮江西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宋辭的產前憂鬱症加重,已經憂慮頗深了。
“你要拿什麼?”
“你要吃什麼?我喂你。”
“你要去哪?我抱你去。”
只是懷個孕,又不是手腳不利索了,周醫生都覺得孕婦老公反應太過,特地囑咐:“宋太太也需要適當運動。”
然後,宋少就問了:“四個月可以同房嗎?”
“……”宋少切入點真無恥,周醫生秉持醫德,“可以,不過不要太激烈。”
阮江西懷孕六個月的時候,宋辭的憂慮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二十三個小時戰戰兢兢。
“不舒服嗎?”
“難受嗎?”
“腳疼不疼?”
“腰會疼嗎?”
其實,阮江西偶爾孕吐,偶爾腰酸背痛,偶爾腿抽筋,都是孕婦的正常反應,周醫生已經向宋少強調很多遍了:“這都是正常的!”
宋辭點頭,下一次還是死性不改地一驚一乍。
阮江西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宋辭的產前憂鬱症已經沒得治了,憂慮直線升級為焦慮。
可以簡單概括為四個字:草木皆兵。
“怎麼了?”
“哪裏痛嗎?”
“我叫醫生過來。”
“抽筋了嗎?”
“我讓醫生過來。”
周醫生表示,宋少不累,她累了,她從醫二十三年,從來沒遇到過這麼緊張的孕婦家屬。光是這一個月,她去宋少家出外診的次數已經超過了三十次,最嚴重的一天被傳召了五次,其實,宋太太啥事也沒有,還是腰酸背痛腿抽筋那點正常孕婦反應。
阮江西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宋辭的焦躁直接上升成了暴躁,動不動就搞得八國聯軍開戰一樣。
“是不是要生了?我讓周醫生過來。”
“要生了嗎?”
“周醫生!周醫生!”
周醫生這周第九次被宋少的特助請到宋辭家來,醫德和脾氣都很好的周醫生也忍不住爆發了:“宋少,這是胎動!胎動!”
宋辭聽了,抱着阮江西的肚子聽胎動,很理所當然地說:“和上一次動的頻率不一樣。”
誰說過每次胎動都一個頻率了?誰說過胎動頻率不一樣就是要生了?周醫生忍不住暴跳如雷:“我都說多少遍了,還有兩個月才到預產期,還有兩個月!”能不能安生點!
宋辭完全不理會,倒是阮江西很不好意思:“抱歉周醫生,他太緊張了。”
周醫生長舒一口氣,很客觀地對阮江西提議:“宋太太,我建議讓宋少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宋少直接表態:“你滾!”
周醫生反問:“你真的要我滾嗎?”
當然不會,周醫生可是最有權威的育嬰醫生。
難得看宋少吃癟,周醫生很痛快,也有恃無恐,繼續說:“宋太太,宋少的產前憂鬱症太嚴重了,最近是不是還失眠得厲害?”
阮江西點頭。
周醫生提議:“我建議你們暫時分居。”
宋辭很乾脆地說了一句:“你可以滾了。”然後對阮江西說,“江西,明天我送你住到醫院去。”
然後,阮江西懷孕剛滿八個月就去醫院待產了,當然,宋辭的產前憂鬱症依然沒有得到緩解。
阮江西懷孕十個月的第二周第四天。
宋辭當時正在看準爸爸守則,聽阮江西說了一句:“宋辭,我肚子有點痛,好像要生了。”
然後,宋辭的書掉地上了,准爸爸守則上的內容全部被放空,完全呆若木雞。
倒是正在寫家庭作業的宋黎非常之淡定,放下筆,跑到病床跟前:“媽媽,你別動。”
周醫生給爸爸上課的時候,他也在場,第一步,確保孕婦是固定躺姿。
“媽媽,我叫醫生過來。”宋黎小朋友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第二步,叫醫生。
“媽媽你別怕,先喝點水。”宋黎小朋友倒了杯溫水。
第三步,穩定孕婦情緒。
“宋老闆,別杵在這。”宋黎小朋友很嫌棄宋老闆的臨床表現。
這是第四步,清理閑雜人等。
好吧,閑雜人等不配合。
最後一步,聯繫病人家屬。
“外公,顧白舅舅,我媽媽要生了。”
“千羊阿姨,唐易表叔,我媽媽要生了。”宋黎小朋友補充說明,“我爸爸已經傻了。”
傻掉的宋辭恢復正常了:“滾出去!”
宋黎小朋友覺得他家宋老闆卸磨殺驢,默默地收拾了書包出去了,然後看見好多醫生和護士進了病房,他開始也很擔心了,扒在門上偷瞄。
“快,準備熱水和輸液。”
“測量心跳和脈搏。”
“宮口開了,可以準備生產了。”
周醫生回頭看杵在一邊的宋辭:“宋少。請你出去,不要在這裏礙事。”
“我在這裏陪她。”枉顧醫囑,宋辭一意孤行,坐在阮江西的床邊。
算了,也管不了這個產前憂鬱症患者,周醫生吩咐:“可以開始了。”
周醫生剛戴上手套,就聽見宋辭因緊張而有些顫抖的聲音:“不要讓她疼太久,我很記仇。”
這孕婦家屬,真特么難搞,居然還威脅!好吧,她受到威脅到了,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小心翼翼地接生。
生產過程中阮江西堅持不打麻藥,她性子隱忍,硬是一聲不吭,滿頭的汗,緊緊握着宋辭的手。
宋辭拭去她額頭上的汗:“疼嗎?”
阮江西搖頭,對他笑笑:“不疼。”臉已經疼得發白,唇也被咬破了。
真是個不會撒謊的女人。
宋辭將手放在阮江西唇邊:“疼就咬我。”
阮江西不咬,她捨不得咬。
宋辭拂了拂她的唇,俯身親吻她的臉:“不要捨不得咬,只有讓我足夠疼了,才會顧不上心疼你。”
阮江西紅着眼說好,咬着宋辭的手腕,很用力,直到唇齒間都滿是血腥。
她疼,很疼,也知道宋辭也疼,因為她看見宋辭的眼眶,紅紅的。
生產完之後,宋辭告訴她:“是個小公主,和宋黎生下來一樣,皺巴巴的,不知道像你還是像我。”
阮江西笑了笑,然後便累得睜不開眼了,宋辭緊緊地抱她,在她耳邊輕聲說:“就這一次,以後再也不讓你這麼疼了。”
她脖頸,有灼熱的液體滑過,那是宋辭的眼淚。
宋辭給小公主取名阮宋,深思熟慮了很多天,取名阮宋,阮江西的阮,宋辭的宋,宋宋出生不到一周,周邊的人就都知道了,阮江西是宋辭的心頭肉,宋宋,便是他的心頭寶,恨不得藏在心裏一個人獨佔。
宋宋滿月之後,宋辭去做了結紮手術,這件事,一直瞞了阮江西兩年。
在產房的時候,宋辭說:就這一次,以後再也不讓你這麼疼了。
宋辭用了一生,去兌現他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