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了啊啊啊

莫家的房子在這個鎮上唯一的一條街上的末尾，外面擺着一些小孩兒喜歡的小零食和一些小玩具，旁邊坐着一個小娃娃，臉上髒兮兮的，一雙小手正拿着一個被口水沾濕的玩具。

陳以璽慢慢的走過去，小娃娃就抬起頭楞楞地看着他，可能是從來沒有看到這樣的人，一下子也有些不敢亂動。

他走到大門口的位置，整個大門裏面空蕩蕩的，就正門處有一張桌子，旁邊有幾把木椅子，清冷的不像話。

小娃娃還是一動不動的抬起頭看着陳以璽，鼻子裏流出來的鼻涕已經幹了，掛在人中的位置，看着有些滑稽，但是也顯得十分可愛。

陳以璽蹲下身來，從自己的衣服裏面拿出了一塊手帕，幫他擦了擦鼻涕，然後將手帕塞到了他的手裏。

就在這個時候，從旁邊走來的一個婦女，她連忙走到了小孩兒的身邊，將他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身後。

陳以璽連忙站起身來，為了不讓她誤會，他先是帶着好意地笑了笑。

“你好，請問這裏是莫月如的嗎？”

女人一聽這個名字，明顯有些擔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回過身去，將小孩趕到了裏面去。

“你快走吧，不管你是幹什麼的，如果被我家老爺子看見了，他會來打你的。”

陳以璽皺了皺眉，他就是來了解莫月如，怎麼可能就這麼離開？

“放心吧，我不是壞人，我就只想了解一下以前莫月如溺水事件的真實情況，”

女人還是有所防備，不過她看陳以璽這個樣子跟那些人也不太一樣。

陳以璽自然也不想就這麼離開，所以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友善了許多。

“你…到底想問什麼啊？莫月如是我那口的妹妹，其實我也了解不了什麼，如果你要問，就的去問我們家老爺子了但他最見不得就是你們這樣從城裏來的。”

陳以璽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女人，應該也是有三四十來歲，十多年前，應該也還沒有嫁到這個家裏來。

“那我能見見你們家的莫老先生嗎？”

“他現在應該在那條河邊釣魚，你可以去試試，你自己小心點吧！”

說完，陳以璽對她點了點頭以示尊重，隨後，他就朝着那條河走去，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條河就是當初莫月如溺水的那條河吧。

正如他兒媳婦所說的那樣，老爺子現在正坐在一把躺椅上，楞楞地看着河裏的某一處，給了他一種錯覺，這老爺子不會是？

這樣想着，陳以璽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在他的身邊站了一會兒，老爺子似乎還沒準備理他，又過了一會兒，陳以璽才開口說話。

“莫老先生，您好。”

沒人理，老爺子還是剛剛他看到的那個樣子，戴着一頂漁夫帽，目不轉睛地盯着魚竿的方向。

又是十分鐘過去了，老爺子似乎還是沒準備理他的意思，隨後陳以璽就開始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真的有點懷疑，這老爺子是不是真的就這樣？

然而，他正準備靠近一探究竟的時候，老爺子動了，準確的來說，動的不是他，而是他手裏的魚竿，有魚上鉤了，陳以璽站在一邊摸了摸鼻子，準備上前講明自己的來意的時候，他又看見老爺子將這條好不容易釣上來的魚又給放了回去。

這個老先生還真的挺怪的。

陳以璽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都恨不得湊到他的耳朵裏面去跟他說話了，結果老爺子還是安心的做着自己的垂釣，根本不搭理他。

依照他的暴脾氣，如果是以前的陳以璽，可能就直接走了吧，可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陳以璽了。

“很抱歉打擾您的生活，但是我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不得已來打擾您的，我也很不想讓您再想起當年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您的女兒的死可能不是一個意外，所以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為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也……”

後面的話他也沒說出口來，說得越多好像想起來的就越多，那麼多天過去了，他還是不想去面對那些。

正在他想這些事情的時候，老爺子已經慢慢的轉過頭來，看着他。

但是他還是不說話，看着陳以璽的眼裏都是沉默着的，陳以璽沒有打動他，他現在也不想再談以前的事。

“你走吧，沒用的，只能怪我的女兒就是這樣的命，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很反感像你們這種大城市來的人，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個說要找明真相的，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陳以璽愣了一下，一直都覺得這位老爺子應該是那種會隨時動手的類型，他都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了，結果這老爺子除了不愛說話之外，看着也像是個明事理的人。

足足跟老爺子耗了一個多小時，然而他並沒有要鬆口的樣子，陳以璽也很無奈，這老爺子着實太固執了，從他這裏下手明顯就沒有道路可言。

所以他也只能打道回府，小河到鎮上街道的路上有一片荒林，上面大都埋着死在這裏的人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很有可能莫月如的墳墓應該也是在這裏的。

這樣想着，他跨過了欄杆，直接往荒林上面走去，三步就路過一個石墓，看來很少有人打掃這裏，荒草都長的太深了。

然而就是這樣的情境之下，他看到了一個與其他石墓不同的墓碑，看起來是經常會有人過來打理，就連這個塊地也選的不錯，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裏就是莫月如的幕了吧。

他走到了墓碑的前面，定睛一看，上面果不其然寫着莫月如的名字。

愣愣地看了一會兒，他才發現，又有人從下面跟着上來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陳以璽既然直接走到了一旁的荒草叢中躲了起來，透過縫隙看着從不遠處走上來的人。

雖然她來這裏也不算很稀奇的事情，但是也沒想到在他來這裏不久之後，她也會來這裏。

今天不是莫月如的忌日吧，為什麼沈知曉會過來？

她將手裏新鮮的菊花放在了墓碑的面前，靜靜地站在前面，站了一會兒。

隨後，她就像知道這裏有人似的，直接對着這片空地喊了一聲：“陳以璽，你出來吧，你不是想知道關於我媽的事情嗎，我告訴你。”

她一直都盯着那塊墓碑看着，她也十分淡定，似乎也篤定陳以璽肯定在這裏不遠處。

陳以璽自然也不會跟她玩躲貓貓，他來這裏的事情，怕是那個小孩兒的媽媽已經通知了她。

至於為什麼她突然要告訴他，關於莫月如的事情，他不知道，也沒猜出來。

陳以璽慢慢的走出來，兩個人的在場說實話跟這裏的環境是真的格格不入。

“你不是想要真相嗎？我想了很久，我可以告訴你。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

“你知道的。”

陳以璽愣了一下，他還真的不知道。

“……”

看着他一臉茫然的樣子，沈知曉笑了笑，看來他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聰明嘛，她還以為他應該都猜出來了呢。

“紫金香爐。”

那她就好心的提醒一下吧。

她的話一說，陳以璽的腦袋才算是徹底清晰起來，又是紫金香爐，那個能帶他回到過去的香爐，說起來，這香爐還真的是無處不在啊，世上多麼奇幻的事，這居然被他給遇上了。

“你果然……”

“……我跟他不是一夥的，至少我不販毒也不吸毒。”

沈知曉一雙眸子極其的勾人，含着淚珠的樣子，梨落三分，就像是早晨微陽下的雨珠一樣，讓人瞬間就迷失了自我似的。

但是陳以璽不一樣，她在他這裏還真的是處處碰壁，那天他約她出來，她也是很精心的打扮了自己，可惜了，最後那樣生氣的結束了談話。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陳以璽越是靠近她的過往，那麼她就越是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她不想自己的童年在他的眼裏是值得同情和可悲的。

莫月如就只是個小鎮裏面的漂亮女人，因為是鎮上最美的，所以每當有大城市的人來的時候，鎮長就會找人迎接。

而那個人，就是莫月如，恰巧，楊智霖也是那個時候來的這裏，那時的他精神幹練，帥氣，那時的莫月如小鳥依人，溫柔似水的樣子，讓楊智霖第一眼就愛上了她。

他們之間的愛情來得很快，但沒有像其他人說的那樣，走得也快，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相愛，郎情妾意，也不過如此。

而那一年，蔣銘皓被楊老爺子給帶回了楊家，他確實是楊老爺子在外面的私生子，的記憶蔣銘皓來說，他的這個父親完全沒有當爸爸的責任。

他的媽媽是做錯了，可又有誰了解過，蔣銘皓的母親才是楊老爺子最開始遇見的那個女人呢？

她陪着他走過最艱辛的那段路，最後就僅僅因為父命難違，一個聯姻，就毀掉了一個女人的一生。

蔣銘皓就是在母親死後，才被楊老爺子接回去的。

跟許多小時候沒媽的孩子一樣，從小受欺負都是家常便飯，幾乎沒人會管他，連吃飯都是自己做，有時候在外面看到別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他就只想牽牽爸爸的手，那都是奢望。

楊家主母自然是對蔣銘皓沒有好臉色的，幾個孩子不壞，雖然沒有怎麼欺負他，但是在外面他們也從來不承認蔣銘皓是他們的家人，就連自己的父親在外面也不承認。

春節的時候，他一個人呆在家裏，所有人都在外面吃年夜飯，他趴在窗戶上，一個人看着天上的煙火，孤獨似乎都不能形容得了他了。

後來他就習慣了，楊家對她來說就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在所有人眼裏他都是一個沒有家人的人。

那個時候的他，能得到溫暖的地方，除了帶着自己的陳寶麟，還有就是莫月如。

莫月如家境不好，楊家主母自然不想她進家門，那個時候講究門當戶對很正常，但又拗不過楊智霖，但這個女人在這裏家裏過的跟保姆差不多，蔣銘皓這樣全當他不存在的人，第一次在莫月如身上找到了存在感。

感情就是來得很快，他確實愛上了自己的嫂嫂，但是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哥哥的老婆，所以他只能將這種感覺藏在心裏。

本以為莫月如生了孩子之後，家裏對她應該會更好一些，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家裏如此苛刻，要不是楊智霖，她可能也會熬不下去了。

對於生了個女兒的她，家裏的虐待，倒是變本加厲起來，對於小知曉也是不留情面，明明出生在一個有錢的大家庭裏面，可到頭來，沈知曉還過的沒有其他任何一個普通小孩兒過得好。

後來，楊智霖一半沒在家裏的時候，害怕他們對妻女一直做這些事情，所以只有把他們帶回了小鎮上。

本來想着等沈知曉大一點了就把她們接回來，但是沒想到因為楊家主母的心狠，會讓莫月如就此留在了那裏。

那天，楊家主母帶着一群人到了這裏之後，就煞氣衝天的往莫家走去，說是莫月如拿了她什麼東西，當眾就給了她羞辱。

而那天剛好是莫月如溺水的那天，沈知曉覺得，那一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就算她的死不是他們故意為之，但也是他們蓄謀已久。

而後來的她，更是因為沒有了媽媽，過的越發不如意，反觀她的妹妹，沈清年，有人疼有人愛，不僅是不愛她的爺爺奶奶，沈清年也是能有很多朋友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