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離不開你
“求你,言,我求你,不要這樣。”白江葉喃喃道,“不要這麼絕望。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我偏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很難形容心中的感覺到底是什麼。白江葉的聲音儘管在耳畔,聽起來卻還是有一種“遙遠到不可觸碰”的感覺。
平靜了一下情緒,我擦掉了眼淚,問:“白江葉,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會不會相信,還是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愛着你。”
白江葉怔住了,起身看着我,難以置信。他的臉上還有淚水的痕迹,看起來是那樣的落魄。
說實話,不知為何,那一刻我卻輕輕笑笑了起來。但是我隨即意識到,我是最沒有資格取笑他的人,因為我現在肯定也是滿臉淚水。
同樣的可憐,同樣的落魄,誰也沒有優勢。
白江葉起身,把我抱到他懷裏,聲音裏帶着濃烈的不安,他說:“言,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將我抱在他懷裏,我沒有反抗,也許我也累了,懶得反抗了。我笑了一下:“不,你懂的。”
他沒有說話,但是他抱着我的力氣不自覺地加大了。
我想這一刻他是害怕的。但是我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裏,我的牙齒開始打顫,能做到這地步差不多耗光了我的勇氣。我拚命忍着眼裏打轉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白江葉,你為什麼要派人跟蹤我?”
身後的人顫抖得更厲害了。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是愛着你的呢?”在他面前實在沒有辦法控制住傷痛,淚水滑落,滴到他的手背上,感覺到他的手動了動。心上的那道傷口似乎被用力地撕扯開來,鮮血淋漓。
白江葉顫抖着鬆開了手,說:“我不知道為什麼,言,我很沒有安全感。每次看到你和唐瀟走在一起,我就感覺不安。言,我怕,很怕你不再需要我。所以我才會包攬所有的事情,只有你依賴我,我才能找到一絲信心,知道你離不開我我也和自己說過,你愛的是我。但是言,我還是害怕”
轉頭看着他臉上的脆弱神情,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哪能離得開自己。原來他心裏也是害怕的,就像我害怕他會離開我一樣。
沒有足夠的信任,不知道這樣的愛情算不算真正的愛情。
原來不是只有他不信任我,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我也不信任他。我一直在擔憂地他會離開我,這個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懷疑吧。
轉身吻着他,不知是他的淚水,還是我的淚水,滑進嘴裏,但是也不是特別苦澀。我握着他的手說:“我們重新開始吧。沒有曾蓓涵,也沒有唐瀟。只有我愛你,你愛我。”
白江葉點了點頭,幾乎是同一時刻,我和他都說了句:“我們一起去旅遊吧。”
兩人對視,然後都笑了。眼裏帶着淚花,閃閃的,特別好笑。
白江葉吻了一下我臉上的淚痕,說:“我們去杭州玩吧。”
伸手和他五指交纏,輕輕應道:“嗯。”
自從工作以來,有多久沒有像如今這樣開心。
和部長說在家中設計軟件,就不去公司了。部長答應了,但是三天之後我必須交出遊戲的新場景出來。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但還是答應了。
去杭州,我和白江葉並沒有準備太多的東西。
白江葉將車子停在了杭州的一家酒店,就帶我出去逛了。
兩人牽着手走在這個古色古香的城市裏,踩着青石板,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杭州,史脈悠遠,文風熾盛,歷來有“人間天堂”的美稱。江流襟帶,山色藏幽,民風淳樸。走在這樣的城市中,容易獲得心靈上的平靜。
近在咫尺的距離,上海則體現的是更多的現代化氣息,而這個城市就像是歷史刻意保留的一角,連那青瓦房都是古韻十足。
和白江葉選了一家小酒館。熱情的店家迎了上來,笑容溢出了嘴角:“歡迎光臨。”
然後就有服務員上來了。訓練有素,彬彬有禮,帶着禮貌而又不會顯得奉承的禮貌笑容:“你好,這是菜單。”
詫異地看着面前的服務員,轉頭看着白江葉,正好對上白江葉的目光,顯然他也很驚奇。
“客人,請問你們要吃什麼?”服務員又禮貌地問了一遍。
“糖醋排骨,鐵板鱸魚,日本豆腐,菠蘿牛柳,蛋黃雞翅各來一份,謝謝。”白江葉最先反應過來,禮貌地衝著服務員笑了一下。
服務員笑着點了點頭,說:“請稍等。”然後就離開了。
“人走了,嘴巴該合上了。”白江葉笑着打趣。
瞪了白江葉一眼,心想我能不驚詫嗎?這服務員要不是李庭軒那小子,我就把蘇字倒着寫。
白江葉端着茶杯,茶杯剛端到嘴邊的時候又放了下來。他看着我,笑意盎然:“媳婦兒,別這麼盯着我看,口水流出來了。”
“哦。”應了一句,就鬼使神差地拿着手背就要擦嘴,而後才猛然發現不對,伸腳就踹他,“口水你妹。”
白江葉靈活地縮起了腳,對我痞痞一笑:“親愛的,形象形象。”
撇了撇嘴,轉頭看向別處。我才不想承認面前這個男人真是優雅到讓人沉迷的程度。陽光爬上他的發梢,竟是帶着點點的光亮。他的眼眸更是像極了天上星辰,一不小心就被吸引。
明明在一起這麼久了,卻還是會對着他犯花痴。
人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手突然被握住了,帶着熟悉的溫度。轉頭疑惑看着白江葉,那人卻對我笑得溫柔,一不小心臉又紅了。
就像很久之前,他第一次告白,說著“我們在一起吧”,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很緊張,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也很甜蜜。
飯菜不一會兒就上來了。李庭軒的眼神掃過我和白江葉相握的手,尷尬地笑了笑,便不顧白江葉的反對就收回了手。
白江葉轉而看着李庭軒,李庭軒臉色變了變,放下了飯菜,說了句“請慢用”就快速閃開了。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心裏那個氣啊,你能不能不這麼畏懼權勢啊你,社會怎麼把你教成了這樣子呢,枉我以前那麼照顧你。
“愛妃,你不吃?”白江葉的話打斷了我對李庭軒的鄙視,“還是說,你希望朕喂你。”
流氓!我羞憤地拿起了筷子,使勁地戳着糖醋排骨。混蛋,叫你流氓,剛和好你就耍流氓。
喂喂,這副受氣的小媳婦樣是要鬧哪樣啊。
一頓飯吃了挺久的。
我知道白江葉這是在拖延時間,他在等李庭軒換班。我又何嘗不是。
李庭軒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再怎麼著他學的專業也不是酒店管理啊,也不至於跑到這麼個地方當起服務員來着啊。
三個小時后,李庭軒過來收拾盤子,無奈:“你們不至於佔着位置看餐盤吧,不知道我們店裏位置很缺嗎?”
我和白江葉默契地搖了搖頭。李庭軒扶額,無奈嘆道:“去外面等我,我換個衣服就下班。”
很顯然,他知道我們在等他。
白江葉付了帳就拉着我的手走出了酒店。我看到酒店老闆眉眼一松,想來很是滿意我們的離去吧。
畢竟佔着位置而又不再點餐的客人是不討喜的。
我和白江葉站在一處路燈下等李庭軒,不一會兒他就穿着便裝從一處衚衕出來了。笑着向我們招了招手,就愉悅地跑了過來,他打趣地看着我和白江葉:“老大,你真的不介意我當你們的電燈泡啊。”
“沒事。”白江葉笑了笑,“你若是一不小心沒控制好亮度,太亮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捏碎你的。”
李庭軒抖了抖,委委屈屈地看着我——白嫂,老大欺負我。
我別過頭當作沒有看到。
李庭軒似乎嘀咕了一句:“哼,德性。”而後諂媚地看着白江葉,笑:“老大教訓的是,我記住了。”
彷彿一如高中那會兒,我們都是愛耍小心眼的孩子。
白江葉忍不住笑出了聲,說:“走吧,老大請你吃飯。”
“行,我要去大酒店。”李庭軒咧嘴笑了笑。
李庭軒在北京一家公司做了一段時間就沒有繼續做下去了。來到杭州,便在這邊駐紮了下來。酒店服務員是朋友拜託做一段時間的,他本身在杭州一家雜誌社當編輯,日子混得還不錯,最起碼能養得起父母和自己。
白江葉打趣道:“照你這樣,老婆本什麼時候才能湊齊。”
李庭軒頓了一下,又笑笑:“嘿嘿,到時候仰仗老大了啦。”
“紀實和靈子要結婚了,你知道嗎?”我問李庭軒。
“知道啊。”李庭軒喝了一口酒,“真是便宜了1+9,竟然抱得美人歸。”
他嘴角的笑容很燦爛,但是他眼裏的光彩卻染上了一絲落寞的神色。
我想起了之前一次我們聚會時李庭軒的樣子。眼角的餘光瞄到他的耳朵,有一邊打着耳釘,很好看。
因為是秋天,他穿着高領,沒法看到他是否還戴着項鏈,但是直覺告訴自己,他依然小心翼翼地對待這那條項鏈。
忽然有些好奇,他的項鏈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們在一起聊了挺久的,大部分都是圍繞着從前的生活、現在的狀態和未來的打算。李庭軒喝得有些迷迷糊糊,抱着酒瓶,臉紅紅地看着我和白江葉:“老大,你們感情真好。”
白江葉斜眼看了一下一臉酡紅的李庭軒,嘴角的笑並不是得意的笑。他看了一眼我,似乎下了挺大的決心,問:“你認為這小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