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疼痛
我伸手推開了車門,說:“我去上班了,晚上我想吃些清淡的。”
沒有回頭看白江葉的表情。也許一回頭,心裏的那些苦澀就會全部湧上喉頭,帶着深刻的刺激化作液體從眼裏流出來。
一路上的冷靜偽裝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氣力。
我並不打算繼續深究這件事了,我也準備原諒他了。畢竟如果真的和他分開,我想我所受的疼痛大概來得會比他強烈。
曾蓓涵的小把戲多多少少有些作用,但我不準備擴大它的作用。
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同事正在喝咖啡,勉強笑了一下,算是打過了招呼。
另外一位同事加入了進來,勾着那位哥們的脖子取笑道:“這麼沒精神,是不是縱慾過度了你。”
抬眼好奇地打量一下正在喝咖啡的帥哥,果然臉色蒼白,眼睛周圍是一片青灰色,眼袋大得可以裝水了。
笑,也不知為何,突然就問了出來:“正常的男人生理需求是多久一次?”
同事有些驚訝地看着我,也許猜不到我會問出這麼露骨的問題。但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同事就開始臉不紅心不跳替我解答:“正常的話大概是每周1~2次。而且男人在某些時候就是動物,沒有理性只有慾望。憋久了對身體非常不好。”
“美女,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同事單手托着下巴,狐疑的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掃蕩,“該不會你有男朋友了吧?”
辦公室里的人聽到這句話差點就炸鍋了,紛紛湊了過來,八卦地問道:“是那個白總嗎?我經常看到你們兩個走在一起。”
“不,我覺得是唐總。小蘇蘇和唐總走得也挺近的啊。”
“哇,都是老總,真真幸福。我乾脆去趟泰國變成女人算了。”
“可是白江葉不是和曾蓓涵有緋聞?”
看着那群八卦男,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就只是問了一個問題而已。但隨即頭皮又有些脹痛,正常的男性生理需求一周是1到2次。我和白江葉同居有兩年了吧,但是他一直都很克制的。
同事話鋒一轉,問了我一個問題:“不管你男友是誰,你能告訴我你們同居了沒?”
“”臉紅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隨即不放心地加上了一句,“但是我們沒有那個”
同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我:“你們同居了多久?”
“呃,兩年。”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想挖個坑將自己埋了。我為什麼要和他們討論這方面的事情。
真是難以理解,挺抗拒這個問題,又莫名地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同事摸着下巴,皺着眉頭認真地問我:“你確定他不是變性人?”
翻了個白眼,我鄙視地說道:“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同事臉上一臉佩服的神情:“真佩服你男友。正常男人若是有這麼個天仙美人兒在身邊陪伴左右,大概是剋制不了衝動的。男人一旦有了慾望就和野獸沒有兩樣了。這樣子你還沒有失去貞操,說明他很愛你。”
“對對。”另一個同事隨即附和道,“忍耐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我不好意思地轉頭看着電腦屏幕,轉移話題:“該工作了。”
同事立即抗議,說我不厚道,挑起了話題又硬生生掐斷了話題。當然他也沒有更多的機會抱怨了,唐瀟進來了。
又是突然的一次襲擊。
僅是一瞬間,辦公室里嘈雜的氣氛已經被寂靜代替了。眾人禮貌地說道:“唐總好。”,而後就各自夾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上。
我也假裝沒什麼情緒的繼續編寫着軟件。
唐瀟在辦公室里走了一圈,最後還是站到了我的桌子邊上,對我說:“一個遊戲場景需要更新,你和”他轉頭看向了一位正裝着認真測試軟件的同事說道,“你和小王一起去我辦公室。”
無奈應了下來,眼角的餘光瞄到小王沮喪的表情和眾人幸災樂禍的欠扁樣,暗暗嘆了口氣。
每次討論得開心的是他們,受苦的卻永遠會有我一個。
進了總裁的辦公室,唐瀟打發我去拿杯咖啡。小王可憐巴巴的眼神在總裁面前讓我所能做到的最大同情動作就是聳肩。對着他聳了聳肩,就往外走去。也許小王此刻還在羨慕着我能逃出總裁辦公室,但是待會兒得換我羨慕他了。
他會安然地拿着遊戲場景離開,但是我拿回咖啡回來后,獨自一人面對唐瀟。
也許是工作上,也許不是工作上的。無論哪一樣,都挺折磨人的。
端着咖啡折身返回的時候,辦公室里果然只剩下唐瀟一個人。
將咖啡放在他桌上,這個本應該是秘書做的吧。但是沒法再抱怨了,我站在辦公桌面前那等待着唐瀟的下文。
唐瀟停下了手中的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後輕輕放在了桌子上,愜意地眯了眯眼,問:“網絡上最近傳得挺火的那個動漫視頻是不是你做的?”
“嗯。”
“做得很不錯。”唐瀟睜開了眼,眼角帶笑,“你回去多做一些,要是反響不錯,公司決定買下這個版權,怎樣?”
我思考了一下,確實不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唐瀟聽滿足的,揮了揮手便讓我繼續工作去。
他沒有問我和白江葉之間的事,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失落。
但是我也不準備去琢磨心中複雜的情緒了。在理想面前,發現那些兒女情長實在是微不足道到了極點。
高中的夢想在心底深埋着,現在也許分配多一點的空間給它了。
曾蓓涵沒有再匿名發短訊過來了,也許是白江葉找過她,告誡她不準再發了。又也許是她發現這麼做徒勞無功,所以主動放棄了。不管怎樣,沒有彩信的騷擾,心裏面多多少少舒坦了一些。
晚上下班的時候,白江葉如往常一樣來接我了。坐進車中,遞給我一件外套。深秋時節,一到夜晚確實帶着冷意。
白江葉顯然還覺得我沒有原諒他,所以小心翼翼地笑着。也沒敢像以前那樣親昵地湊頭過來索吻。
接過外套,主動湊了上去吻着他。他明顯是怔了一下,但是隨即化被動為主動,熱烈地吻着我。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很長,直到車後面響起了不耐的喇叭聲,他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我。啟動了車子,他眉眼低了低,說:“對不起。”
“嗯?”
“我不該和小涵做那種事”他還要講下去,被我及時地打斷了:“不要再說這件事了,不管怎樣,我都不想聽了。”
白江葉苦笑了一下,酸澀的笑容看着就讓人心疼。他輕輕點了點頭,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微微笑了一下。對不起,我一直都不喜歡這三個字,不管是從誰的嘴裏說出來。
通常有這三個字的地方就會有不開心的事情發生的。病人的家屬最不喜歡聽醫生講的話就是這三個字,年幼的孩子也不喜歡聽即將離婚的父母說出這三個字的我很不喜歡,是因為我在恐懼着,白江葉每每說起這幾個字眼,總會讓我覺得他想要和我分手。
也許是我太神經質了些。
我有些輕微的強迫症。比如,即使我關了門,但是心裏還是會覺得不安,為此,我不得不浪費些時間再次查看門來確認它是真的已經關上了。
自從和白江葉冷戰後,這種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
雙手攀上了白江葉的腰,湊近親吻他的耳朵。白江葉身體顫了顫,車子在寂靜的路上劃出一個刺耳的聲音。
我沒有關注外界發生的事,我的吻已經從他的耳朵碾轉到了他的脖頸,問:“曾蓓涵做這種事做得比我好嗎?”
白江葉的氣息開始粗重起來了,我看到他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他正在極力地剋制着,臉上出現了不自然的紅色。他猛然踩下了車閘,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奔馳在公路上,不一會兒就到了公寓。
他猛地停下了車,雙手捧着我的臉用力地吻着我。他的力氣真的很大,我感覺我的嘴唇已經紅腫了,又麻又疼,但是我沒有阻止,任他索取。
終於他停下了攻勢。像是忍耐了許久,他的眼睛通紅,氣息也是紊亂的。他替我們兩個解下了安全帶,然後就攬腰抱着我上了樓。
白江葉的步子非常的快,我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他腰處的敏感地帶,輕輕地笑出了聲。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將我抱到了屋裏,白江葉後腳一鉤,房門帶着“砰”的聲音就關上了。屋裏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就是不知道接下來它還不會不會那麼整齊了。
我看着急紅了眼的白江葉,嘴角帶着笑容,其中有多少冷意也許只有自己才知道。
白江葉傾身壓了上來,紅着眼睛看我。我淡淡地朝他笑了一下。白江葉緩緩低下頭,噙住我的唇,細細碾磨了一下,接着就轉向了脖頸。他的嘴唇觸碰着我的皮膚,帶着灼燒的火熱感。
但是,為什麼我的心還是一片寒冷,深不見底的寒冷。
突然他的動作停下了,頭埋在我的脖頸間,有溫熱的液體劃過。
淚?!!!我一下子就謊了,緊張地問道:“小白,小白,你怎麼了?”
白江葉攬着我的腰的手更加用力了,似乎醞釀了許久,也許沒有多久,只是擔憂的情緒難免讓我覺得時間很長。他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只有這三個字重複着,聲音哽咽,渲染了濃郁的悲傷味道。
想起白江葉之前說的“懲罰愛人也是在懲罰自己”,伸手覆蓋在臉上,然後就感覺到手背上是灼熱的疼痛——淚水濕了手背,帶着錐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