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狄流兒回到了湖心小築,她的心情卻異常的複雜,這莫名的情緒讓她想起了一件事,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有一隊人販子經過她的地頭,沒有買路牌,所謂路牌,就是給她錢,看生意的大小,按比例拿出一定的錢給她,拿了錢,她自然會保證那些人平安的走出沙漠,沒有送錢,那麼這些人就是她的獵物。
狩獵的機會不多,因為這樣不開眼的商隊本就不多,那次她趕上的是一隊人販子,搶劫回來的是幾十個嬌美的女子,其實她對買賣人口的生意興趣不大,但是飛鷹幫自有飛鷹幫的規矩,過了飛鷹幫的地頭而不買路牌,就是對飛鷹幫的輕視。
劫回來的女子,狄流兒把她們放走了,也有幾個被幫里的弟兄看上,非要留下來,狄流兒也隨他們去了,沒有多管,這其中就有一個媚艷的西域女子,她生的嬌柔嫵媚,還會跳西域舞蹈,她本就是舞女出生。
狄流兒一開始看到她時,心裏就不是很喜歡,不想把她留下來,因為她生的嬌媚,引的狄流兒手下的幾個兄弟都垂涎欲滴,女人的確是一樣美好的事物,美麗,溫柔,能夠梳洗男人心靈上疲憊,但是同時也會瓦解他們的鬥志。
更要緊的是,紅顏便是禍水,放在那裏,那裏就會出現問題,那個嫵媚嬌柔的女子的出現讓狄流兒手下最得力的兩個人爭鬥了起來,狄流兒在他們決鬥的時候及時出現,才制止了兩人互相殘殺,兩個人都想把那個女子據為自有,誰也不肯退讓,狄流兒說:“讓她自己選吧,不管選上誰,另一個從此就得斷了念頭,不許再想她“。
那兩個男人看着那個女子,滿眼期盼,都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那個女子能夠選擇自己,女子卻站在那裏沉默了許久,她一手輕輕拉着面紗遮着自己的面孔,通過輕薄的紗巾看着狄流兒,許久之後,她走到了狄流兒的面前輕輕說道:“我能選擇你嗎?“
狄流兒當時楞了一下,在場的所有的人也都楞了一下,隨即狄流兒大笑起來,於是所有的人也跟着她大笑起來,笑聲連成了一片,此起彼伏,似乎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女子靜靜站着,沒有再說一句話,當時所有的人也的確把這當成了一個笑話。
女子就站在那裏,聽着他們的笑聲,一隻手拉着面紗,沒人看得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人關注她的心情。女子默默站了一會,掩着面紗轉身走了,於是眾人也都散了,狄流兒回到房間照着鏡子端詳了自己半天,怎麼看她也是一個女人,雖然比一般女人要壯一些,黑一些,但是她有烏黑粗長的辮子,飽滿的胸部,柔韌的蜂腰,那個女子沒有道理會誤會她是個男人啊。
第二天,那個女子自殺了,她是吞了罌粟自殺的,面孔還如活着的時候一般嬌媚,表情卻帶着失落,孤寂,狄流兒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自殺。
在這個世道,女人終究是弱者,狄流兒不會知道那個女子曾經輾轉於數個男人之手,命運猶如漂泊的浮萍一般,她無力操控自己的命運,在不斷地被人販賣,或者禮物一樣送出的命運中,她漸漸對生命充滿了絕望。
在無數次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破滅以後,無數次在男人手裏飽受□以後,看到狄流兒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橫刀立馬出現在她眼前時,她按耐不住心中的驚喜,看到狄流兒氣定神閑的一個手勢,便嚇的押送她們的那些男人屁滾尿流,她心裏又充滿了敬佩。
於是在被狄流兒帶回營寨以後,她不自覺的一再的去討好狄流兒,狄流兒雖然也喜歡她曼妙的舞姿,喜歡她讓人陶醉的溫柔,卻只把她的討好當做是對一幫之主的巴結。
狄流兒是個女人沒有錯,但是她同時也是一個沙匪,遊民骨子裏對女人的輕視她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因為女人的溫柔會對遊民們的整體利益構成致命的打擊,女人會挑起兄弟間的紛爭,會瓦解他們的鬥志,磨去他們的鋒銳。
事實上在刀尖上打滾的遊民們,骨子裏卻是對女人充滿了渴望,正因為渴望,所以才無法抵擋女人的誘惑,無法抵擋女人的誘惑之後,再把罪名推在女人的身上,說是她們誘惑了他們,為他們脆弱的意志力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
此時的狄流兒一下明白了當時那個女人自殺時的心情,那個女人在對她說:“我可以選擇你嗎?”的時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敢說出口的,也許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那是最大膽的一次表現,但她鼓足勇氣表達出來的真情卻被無情的藐視了。
那個女人愛上她了,狄流兒直到此時才想明白這一點,但想明白的同時,她卻又一身冷汗,她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也愛上了祝煙洛?一個女人,愛上了另一個女人,多麼荒唐可笑的事情,如果祝煙洛知道,會不會像她嘲笑那個舞女一樣嘲笑她?
狄流兒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決定離開,越快越好。
但是她又覺得應該和祝煙洛說一聲再走,就這樣無聲無息走了,有點說不過去。
第二天晚上,狄流兒坐在湖心小築的欄杆上等祝煙洛,她想祝煙洛應該會來找她,等她來了,和她道個別,立刻就走,她打算連夜上路,只是祝煙洛卻一直沒有來。她覺得有點奇怪,又以為祝煙洛這幾天習慣自己去找她了,可能現在正在等她,狄流兒想了想,決定去找祝煙洛,和她道別。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狄流兒躍上牆頭,小心避開打更的人,順着牆頭走到祝煙洛的綉樓,從窗戶里進了二樓的閨房,祝煙洛卻不在,憐兒坐在外間打盹,狄流兒走過去,推醒了憐兒,憐兒吃了一驚,看到是她,於是說道:“小姐不在”。
狄流兒問道:“她去那裏了?”憐兒看着她神色有些埋怨,說道:“小姐在祠堂,被夫人罰跪呢”,狄流兒有些吃驚,問道:“為什麼?”憐兒不高興的看着她說道:“為了你給小姐的那隻木釵,夫人看出來是從外面得來的東西,就問她是誰給的,小姐不肯說,還給夫人打了兩篦子呢,晚飯也沒有吃,現在在祠堂跪着呢”。
狄流兒不安起來,木釵是她帶着祝煙洛逛夜市的時候,祝煙洛看見了喜歡的不得了,於是狄流兒就給她買下來,非常便宜,不過兩個小銅子,沒想到卻給祝煙洛招了災,狄流兒說道:“我去看看她”。
她在月色下找到了祠堂,此時是深夜,祠堂里沒有點燈,黑乎乎一片,狄流兒藉著月色看去,一個小小的身影哆哆嗦嗦的跪在祠堂中間,狄流兒走過去叫了一聲:“煙洛”,祝煙洛嚇了一跳,看清楚是狄流兒之後,拍着胸口說:“你又裝鬼嚇人,怎麼走路都沒有一點聲音啊,嚇死我了”。
狄流兒在她身邊席地而坐,說道:“我要走了,是來和你告個別”。祝煙洛聞言,神情一下變得沮喪無比,低着頭,撅着嘴,跪在那裏不說話,狄流兒看着她有些不忍,說道:“你坐起來吧,這會又沒有人看着,還跪着幹什麼?”
祝煙洛跪坐在地上,依舊悶悶的不說話,狄流兒有些慚愧,舒展了一下手臂,又改變了主意,說道:“我天亮再走,今晚在陪你一晚上吧”,祝煙洛還是悶悶的,說道:“總歸是要走的,我也不能一直留住你”,她心裏還是不舍,已經留過她幾次了,這次看來是留不住了。
狄流兒嘆口氣,說道:“你沒有吃晚飯?”祝煙洛點點頭,狄流兒說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說著起身出去了,祝煙洛跪坐在那裏等她,沒多久狄流兒就回來了,遞了兩隻雞蛋給她,說道:“廚房裏啥都沒有,就找到兩個熟雞蛋”。
祝煙洛接過雞蛋,一邊剝蛋殼,一邊說道:“你回去了還會想着我嗎?”狄流兒看看她,點了點頭,祝煙洛看來是餓壞了,一個雞蛋兩三口吃完,說道:“真好吃,以前怎麼沒覺得雞蛋這麼好吃?”狄流兒笑道:”狼餓了還吃菜根子,餓了吃什麼都香“。
祝煙洛握着小拳頭捶了她一拳,說道:“我又不是狼“,狄流兒笑着揉着自己的肩頭沒有說話,兩個人默默坐了一陣,祝煙洛忽然問她:“你非走不可啊”,狄流兒笑笑,說道:“是啊,從此一別,你我在不相干了”,語氣有些低沉,似乎是自言自語說給自己聽一般。
祝煙洛悶悶坐着,過了一會說道:“明年五月我就要嫁人了,嫁了人就要相夫教子,操持家務,孝順公婆,再也不能像現在一般胡鬧了”,狄流兒些微有些詫異,說道:“你才多大?就要嫁人了?”祝煙洛道:“過了這個年我就十七了”,狄流兒看着她,明明還是個孩子,卻要給別人當妻子,她心中實在懷疑祝煙洛是不是能當得來別人的妻子。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狄流兒不能在獃著了,再晚點就會有人來了,她起身說道:“我要走了”,祝煙洛沒有說話,撅着嘴,凝望着她,狄流兒看着她眼中的不舍,不忍起來,但是真的不能再留下了,她轉身向外面走去,祝煙洛卻拉住了她長及腳踝的的辮子,狄流兒止住腳步回頭看看她,見祝煙洛眼裏含着淚水。
狄流兒輕嘆一聲,說道:“總歸是要分別的,你自己保重吧“,說著拉過自己的辮子繞在了脖子上,頭也不回的走了,不忍再看身後的祝煙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