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廚房被燒了
“拾君，怎麼了，你沒事吧？”
“我……咳咳咳……沒事，後面……廚房，還有人。”
一聽這話，人命關天，薛塬弄濕了一塊布，捂住口鼻衝進濃煙滾滾的廚房，在那裏，他見到了驚慌失措、手忙腳亂並試滅火的女子，濃煙進入口鼻，人便無法呼吸，薛塬見到那女子搖搖欲墜的模樣，連忙取下濕布，捂住她的口鼻帶她快速離開了廚房。
“薛塬，怎麼樣了？裏頭可還有人？”
“沒有人了，我去救火，照顧好她。”
薛塬將那女子放到高易水的懷中，隨即提來一桶水，衝進失火的廚房裏。
“薛小將軍，注意安全。”見到火勢漸大，一旁的李拾君跟着擔憂起來了。
高易水將被濃煙和焦炭弄得髒兮兮的女子抱到了李拾君的屋子，期間，這名女子還睜開過眼睛，迷迷糊糊地同他說了一句“謝謝。”接着，徹底昏迷了過去，他查了查鼻息，她並無性命之憂，看着她這副模樣，高易水想着廚房那一起火災，八九不離十是出自她的“傑作”，高易水走出房屋，只見屋頂上雖然還有未盡的黑煙，但廚房已經沒有濃煙溢出，火被撲滅了，薛塬從廚房裏頭出來了，李拾君忙上前替他扑打身上的一些灰燼，望着那一幕，高易水嘴角輕動，微微一笑，他轉身瞧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女子，這一瞧，他便看見了她脖子上那塊熠熠生輝的玉塊，那塊玉石有些眼熟，但高易水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它。
“今天，多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這鋪子怕是要全燒沒了。”
“拾君，你太客氣了，你的事情就是我們事情，我們兩個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着鋪子着火呢，更何況，你的鋪子沒了，我們上哪兒去蹭吃蹭喝啊，你說是吧，薛塬。”
“對，”薛塬點了點頭，隨即用力了搖了搖頭，嚴肅地說道:“不對，我可沒有蹭吃蹭喝，我都是付過錢的。”
高易水哈哈一笑，隨即看向李拾君，一邊搖頭一邊感慨，“唉，真是搞不懂，連玩笑話都聽不懂的小薛將軍，是如何贏得北地少女們的芳心呢？”
聽了這句話，李拾君的臉頰微微紅，不敢再正眼看向薛塬。
“李姑娘，那位姑娘是我帶回來的，她在你這裏闖了禍，我也有責任，你的損失，我會賠償的。”說著，薛塬便從腰間取下了一個錢袋子，遞了過去，李拾君擺了擺手，往後退了幾步，這筆錢，她可不能收。
“小薛將軍，這可使不得。”
“李姑娘，務必拿着。”
“不用了，我並沒有太大的損失，更何況，那位姑娘與我相處得很好，她是無心之失，我又怎麼會索要賠償呢。”
兩人推來推去的模樣，看得高易水有些急躁，他一把將錢袋搶了過去，往前跳了幾步，“你們兩個別推來推去了，這錢，給我便是了，我正愁沒錢去喝酒呢，還有，這錢袋也不錯，興許也能換成酒錢買酒。”
錢袋？李拾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高易水手中的錢袋，她知道，那是他一直帶在身上的錢袋。
“小薛將軍，這錢，我收下便是了。”
“如此甚好，易水，別鬧了，把錢拿給李姑娘。”
“是！小薛將軍。”高易水裝成薛塬手下士兵正經而嚴肅的模樣，猝不及防，引得身旁兩人咧開嘴笑了起來。
在門外笑個不停的三人，並不知道，屋內那個昏迷的人，已經醒了，正豎起耳朵聽着他們的對話，屋外言笑晏晏，而屋內之人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盡顯落寞之色。
火災過後，我心中過意不去，身體恢復之後，我便想向李拾君辭行，但是李拾君正忙着修繕房屋一事，根本找不到和她說上話的時間，所以，我留下了一封辭行的書信，信中感激她收留之恩，並且在書信旁放了一支金釵，我知道，李拾君雖是商賈，但她並非貪財之人，金銀財寶於她而言不過俗物，這支金釵，是我欠她的一份恩情。
那時，我並不知道，那根金釵，日後會惹出這麼大的禍端。
自從出了大臨城之後，我便尋了一處普通當鋪，將身上的幾個首飾當掉，換了一匹駿馬和乾糧，自打到了北地，馬死了，乾糧也吃完了，從李拾君家中離開之後，我又買了一匹馬和一些乾糧，身上的錢財所剩無幾，一個人在茫茫原野上馳行，可心中卻如同呼嘯而過的秋風，不知該去往何處？
一路上，我的男裝打扮，倒也為我省去了不少麻煩，在茶肆吃茶時，有幾個來自明州的行商腳客聊起了明州的風土人情，我聽了頗為心動，想着，既然不知去何處，不如去明州，去瞧瞧他們口中香火鼎盛的天女廟、終年不結冰的明湖和那號稱北地第一美人的孟晚晚。
正待我起身，查看小棕馬吃食時，瞧見了一名苦行僧，只他一人，從那個沙丘上面慢慢走來，寬大的舊衣仍掩不住他渾身上下散發的哀傷，都說和尚看着都是無欲無求、不悲不喜的模樣，可我明明就瞧見了他眼睛裏的迷離與苦楚，這名苦行者大概有不能言的苦衷吧。
我看着風餐露宿、面黃肌瘦的苦行僧向店家討要一碗茶水，心裏頭有些許不忍心，我便向店家買了一壺茶水和幾個饅頭，贈予了苦行僧，“偶彌陀佛，貧僧懷澤謝過施主。”
“同是天涯過客、無家可歸之人，能幫則幫，師傅不必如此客氣。”說完，我騎上小棕馬，揚鞭而去。
剛做完善事的我，本以為會得到老天的善待，卻沒有想到，一個時辰之後，我與一幫燒殺搶掠的沙盜狹路相逢，都說狹路相逢勇者勝，可單槍匹馬的我怎麼打得過這二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我低下頭來，貼着小棕馬的尖耳朵，小聲說道:“乖馬兒，等會兒，我抽鞭子的時候，你一定要使出吃奶的力氣。”
對面的沙盜，見着了我，盡顯譏笑之色，“老大，是個白面饅頭，要不要吃了？”
“駕！馬兒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