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此去九死
花田去安頓小溪水,母女倆卻吵了起來。
小溪水哭着大嚷:“你過兩天就回來,我在家會弄吃的,幹嘛要送我去老妖婆那?”
花田提着小溪水的換洗衣服,拽着哭天喊地的小溪水走出大門。
小溪水不願意走的哭喊聲,在村裡傳了好遠。
我偷聽着逐漸遠去的哭喊聲,心裏堵得慌。
花田去送小溪水,我回房間打開摺疊紅傘,“出來。”
紅傘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又喊了一聲白溫暖,還是沒反應。
一時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玉靈不在了。
窩火的一腳踹向凳子,腿疼的一個踉蹌,我扶着東西站穩。
腿上的陣痛,讓我慢慢冷靜了下來。
玉靈跟着我本來就別有心機,因為奈何不了她,所以才帶着她的。
走了也好,免得麻煩!
只是心裏很不爽。
傍晚,花田回來了,我們收拾好了出門。
花田鎖好大門,鑰匙藏在一塊石頭下面,自顧的說:“溪水性子犟,肯定會偷跑回來,鑰匙放在這她能開門。”
放好了鑰匙,她在門口站了良久,撩了一下劉海,說走吧。
我看着她的側臉說,真好看!
花田姐罵了我一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情緒好了不少。
走出院子,她突然說了聲謝謝。
我說不客氣,應該的。
去聖墳要穿過村外那片林子,來到樹林附近,一身青衣,帶着青色面紗的聖女,從林子裏走出來。
看到她,隔着十幾米遠,我停下腳步朝她遙遙一拜。
聖女冷冰冰的說:“我沒打算對你下蠱,只是被你用邪法定住了,下意識的反應。”
我皺着眉頭站起來,“那你為什麼放五步蛇咬我?”
“有我在,五步蛇毒不死你。”
聖女直接了當的說:“你體內的蠱,後天上午會再次發作。這麼短的時間,你很難找到瞌睡蠱。我跟你們一起闖聖墳,在蠱發作的時候,我幫你壓制。”
我看向花田姐。
花田姐看聖女的眼神很不友好,說她跟這女人雖然不對盤,但這女人自視甚高,從不屑於說謊,這女人的話能信。
我琢磨着要不要跟聖女合作?
花田姐小聲說:“進入聖墳的活人,沒一個再出來。祖上關於聖墳內部的記載,也語焉不詳,有她的金蠶蠱幫忙,我們能增加一些活着出來的幾率。”
“嗯?”
聽到這話,我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花田姐,你為什麼肯陪我進聖墳?”
“地龍皿被我阿姆帶進了聖墳,我要找地龍皿。也想知道我阿爸,阿媽在裏面遇到了什麼?”
“還有聖墳記載着許多失傳的養蠱秘術,我也很好奇。”
花田不好意思的偷瞥了我一眼,“誰讓你洗澡到處亂跑,很辣眼睛的……你是一個契機!”
提到這茬,我乾咳的咳嗽兩聲,望着聖女那邊說:“她呢?為什麼要進聖墳?”
“聖女一脈的秘密,我知道的不多,她進聖墳肯定有她的目的。”
花田姐不屑的一聲冷哼,“要不是我生了小溪水,哪有她當聖女的份?”
我們這邊交流完,花田姐拉着我走過去,她對聖女說:“一起進聖墳可以,但要結盟蠱,否則受盟蠱噬腦而亡!”
“好!”
聖女拿出了一個流光溢彩的酒杯,倒了半杯酒到裏面。
她和花田分別滴了一點血在裏面,花田朝我看過來,“你也滴一點血。”
我好奇的也滴了一點血進去,血染紅了酒水,緊接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三滴血在杯子裏來回蠕動,變成了三隻血蟲。
這時,趙大叔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還有我,還有我!”
我們尋聲望去,趙大叔背着一個木頭箱子,提着斧頭,身上還帶着嗡嗡的聲音。
一聽嗡嗡聲,我就知道是鬼頭蜂的聲音。
等人跑到跟前,我說:“趙大叔,你怎麼來了?”
“姑爺,呸……”趙大叔改口一口唾沫吐到地上,“馮姑娘算到你紅鸞星動,並且遇到了麻煩,我就趕過來了。”
說罷趙大叔來回看起了聖女和花田。
聖女一指花田,“是她!”
趙大叔瞥着花田猛打了一個激靈,耿直的說:“姑爺,你會後悔的。”
花田抬起腳似乎要踹趙大叔,她瞥了我一眼,又把腳縮了回去,威脅意味很重的喊:“姐夫!!”
趙大叔脖子一縮,拿刀割破手指,一滴血滴在聖女的杯子。
聖女鄭重的說:“有趙姑爺加入,我們這一趟會安全很多。”
我疑惑的一愣,花田說:“姐夫本名趙玄機,機關術傳人,不然哪有本事把我姐騙出易水寨。”
卧槽!
八年前,放木頭人把我爺爺打得皮青臉腫的趙玄機?
我不敢置信的瞪着趙大叔。
趙大叔結巴的說:“我……我……我就是一個木匠!”
就在這時,迷人的小帥哥,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運動服,背着一個破背包,跑了過來,“還有我,我也去!”
月光下,白溫暖的影子拉了老長,活蹦亂跳的一個大活人出現在我面前。
我詭異極了的打量着他。
聖女咬牙切齒的說:“我殺了你。”
“我娶你。”
白溫暖笑的像花一樣燦爛。
聖女站着不動了。
白溫暖給了我一個有事待會說的眼神,拿刀割破手指,滴在水杯。
水杯里,血液蠕動,聖女把杯子一揚,五條血蟲像認人一樣,撞在了我們的眉心。
我只感覺額頭癢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什麼也沒有。
花田說:“只要我們不自相殘殺,一個月後盟蠱就會自動消散。”
結盟完畢,聖女帶頭在前面走,花田墊后。
我逮住白溫暖感覺詭異極了的問:“你怎麼變成了一個人?”
“借體還魂!”
“你不是女的嗎?”
我話一出口就感覺要糟,白溫暖目光不善的說:“你知道我是玉皇后?”
咳!咳!
我乾咳兩聲說:“猜的!”連忙轉移話題,“借體還魂怎麼回事?”
“我那晚找你要封正,你沒答應,我打算威脅你的。剛離開,狐仙就找到了我。她跟我講封神就是井中月,水中花。她教了我得到成人的法門,這不,正巧有個小帥哥奄奄一息的躺在山裏……”
後面的細節白溫暖沒有再說,他說:“得道成人是狐仙秘法,我答應過她,不能泄露。反正我現在就是這個小帥哥,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你為什麼要找個男身?”
“你不覺得反串很唯美嗎?”
白溫暖理所當然的回答,令我起了一聲雞皮疙瘩,“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你好,我叫白溫暖,今年十八歲,大一的學生。”
“吳奇,山野一糙漢!”
跟他算是再次認識了,白溫暖去前面找聖女。
我暗自鬆了一大口氣的走到趙大叔身邊,“趙大叔,您是機關術傳人,瞞的我好慘!”
“你別再叫我趙大叔了,我感覺彆扭。”
趙大叔回望一眼花田,我說:“習慣了,各交各的。”
趙大叔也沒太糾結這個稱呼,憂心的說:“這一趟不好走,還要姑爺多多上心!”
“嗯?”
“過了這片樹林,是蠻谷,裏面雖然毒蟲遍地,但養蠱人能夠剋制,不算太危險。”
“蠻谷深處是陰陽河的交匯口,在地表流淌的是易水陽河,流向地下的是陰河。易水寨的養蠱人過世后,屍體都會放上幽冥船,水波逐流,流進聖墳。”
“你張嬸當年跟我出寨,把本命蠱放進了聖墳,本命蠱離體對你張嬸的身體有很嚴重的影響,她今年才三十五,看起來卻像四十五。因為這個事情,我跟花田一起闖過陰河。山體裏的水路,九曲十八彎,我看到的出來,暗合九宮奇門遁,但我對風水奇門並不精通,沒找到聖墳的入口。”
“那次我和花田不僅沒找到聖墳的入口,還差點死在了裏面,還好恰逢透明魚逆流而上產卵的魚期,我們跟着肉明魚才找到出口。”
張大叔一口氣講完這麼多,眼巴巴的望着我。
不知道花田什麼時候走到了我們旁邊,我嚇了一大跳,“你怎麼走路沒聲?”
花田白眼一翻,“你聽的入神?怪我咯!”轉而期待的看向了我。
走在前面的聖女和白溫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慢了腳步。離我們只有一米多遠了,聖女和白溫暖一起朝我看了過來。
聖女看我的眼神很忐忑,應該也有不得不進聖墳的理由。
面對他們的期許,我不由自主的緊憋住了呼吸,“大家因緣際會走到這一步,我自當竭盡全力。在這期間,不談過往恩怨,同心協力可好?”
我伸出手背,花田毫不猶豫的伸手,搭在了我手背上。
趙大叔的手放上去,白溫暖走過來,手往上面一放,“聽說聖墳很危險,我想去看看。”
聖女遲疑不定的站在那,慢慢走過來,手幾次伸過來,又縮了回去。
她的手再次伸過來,白溫暖抓着她的手往上一放,“暫放過往恩怨,同心協力?”
聖女輕輕縮了縮手,手搭在了白溫暖的手背上,沒有再拿走。
我的手放在最下面,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重量,莫名的產生了一種從未感受的的情緒,心跳的厲害,“此去九死一生,同心協力。”
“同心協力!”
“同心協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