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命之危
我說信，田姨神色更凝重了。
她倒了一杯水，欲言又止的喝着。
我感覺不安的說：“田姨，有什麼事您直說。”
田姨心不在焉的說：“我才二十七，喊我花田姐，田姐，花姐都成。”
她本來生得嬌俏玲瓏，一張娃娃臉並不顯年紀，喊姨是隨趙大叔那層關係在叫。
我喊了一聲花田姐，她嗯了一聲，一口喝光杯子裏的水，“你中了聖女的金蠶蠱。每三天發作一次，意志堅定的能熬過一次不被疼死，第二次發作，都被活活疼死了，沒有例外！”
我回想起那種摧心穿腹，除了疼，連任何念頭都提不起來的疼，控制不住手腳發顫。
那種痛苦如果再加重，我一定會被活活疼死。
因為超出生理極限的痛苦，會讓腦血管裂開，這已經與意志力沒有關係了。
花田姐倒了一杯茶過來，“你能挺過第一次金蠶蠱發作，已經非同尋常了。”
我顫抖的拿過茶杯慢慢喝着，花田姐又說：“你是我所見過中了金蠶蠱，最鎮定的人。”
我苦笑了兩聲沒說話。
花田姐嘆了口氣說：“金蠶蠱就算是下蠱的人也解不了，只能在發作的時候，進行壓制不讓其二次發作。金蠶蠱是殺人，控人之最。”
我要死了嗎？
大江南北，山川河嶽，天下那麼多風水寶地，還等着我去研究呢。
最烈的酒是什麼味？最美的女人長什麼樣？
當世風水奇門之巔，到底有多厲害？
我的人生才剛開始，甚至連女人是什麼滋味也不知道。
各種念頭蜂擁而至，化成四個字：我不甘心。
我扶着桌沿站起來，“花田姐，除了被壓制這一條路，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人們口口相傳的蠱有很多種，最恐怖的有四種，一曰地蠱，一曰金蠶蠱，一曰蜈蚣蠱，一曰蛤蟆蠱。但有一種最廢的蠱，專克這四種蠱，叫瞌睡蠱。”
花田姐提到瞌睡蠱，嘴角直抽，“就算是情蠱，石頭蠱，這些最普通，最常見的蠱，做為本命蠱，都有抑制毒蟲的能力。瞌睡蠱除了能讓人打瞌睡，連抑制毒蟲的能力都沒有。想養出瞌睡蠱，得找一百種毒蟲幼蟲，用睡夢花養大。養大了再慢慢煉。關鍵是吃睡夢花長大的毒蟲，餓了相互吞噬，都躺着不動等死，這怎麼煉？”
呃！
我愣了一下，驚愕過後，“既然有這樣一個蠱，說明有人養出來過。”
“有，按照祖籍記載，三百年前，易水寨一個上門女婿，想要剋制他媳婦的蜈蚣蠱，耗費了五十幾年，在七十歲的時候練出了瞌睡蠱，但是他媳婦已經死了。因為養出了瞌睡蠱，所以祖籍上記了這麼一筆。”
花田姐越講越彆扭，我心情沉重的問：“那就是說我除了被聖女控制這一條路，就別無選擇了？”
“人死了，本命蠱並不會死，而是會寄居在主人屍體裏。如果你不想被控制，可以入聖墳，尋找瞌睡蠱。前提是你得有入聖墳的資格。”
“入聖墳的資格？”
“外人不得入聖墳，你需要成為易水寨的女婿。”花田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害怕的事情，神色不安的說：“這不單是規矩，易水寨世世代代的養蠱人，死後的遺體都被送進了聖墳。有些蠱在沉睡，有些蘇醒的蠱相互廝殺，誰也不知道裏面多危險。就算你有養蠱人陪同一起進去，也是九死一生。我阿姆為了給我阿爸治病，帶人進去，就一去不回了。”
我一動不動的看着花田姐。
花田姐不自在的說：“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我娶你，你陪我入聖墳找瞌睡蠱怎麼樣？”
“啊！”
花田姐瞪着一雙美眸，愣愣的反應過來，“溪水都八歲了，你……我……”
我雖然不鑽研相術，但學習卦術，也會涉獵到相術。她毛孔細密，天然的柳葉彎眉毫無雜根，尤其是一雙秋水剪瞳，雖然波光蕩漾，但內斂的含羞，卻騙不了人。
再加上一些別的特徵，我能斷定她還是一個姑娘。
小溪水的母親到底是誰？就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了。
我坦誠的說：“如果讓我受制於聖女，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娶你，主要是為了活命，也不排除，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你讓我考慮一下。”
花田姐連喝了三杯水，“我姐夫喊你姑爺，馮姑娘那邊怎麼說？”
“馮姑娘並不是狐仙的徒弟，她就是狐仙。狐仙壽命悠長，人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我和她是同修。”
“她是狐仙？”
花田不敢置信的站了起來。我肯定的點了點頭，“這是一個秘密，你要保密。”
“溪水八歲了！”
繞了一圈，花田再次糾結起了這個問題。我說：“我不介意。”
“你真的不介意？”花田嬌軀一陣，我迎着她的目光沒說話。
她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咬了一會嘴唇，“好，我陪你進聖墳。”
面對她這份感動，我暗自告誡自己，以後絕對不能暴露會看相的事實。
花田乾脆利落的倒了一杯水，取下脖子上掛的一個鈴鐺，丟進水杯。
又拿刀割破手指，滴了一點血在杯子裏，說：“你把水喝了。”
“這是什麼？”
“情蠱！情蠱種類繁多，我煉的情蠱隱於腎脈，有強身健體之效。如果你碰除我之外的女人，會立刻死！”
“呃？”
我愣了一下，端起杯子，喝光裏面的水，一點異樣的感覺也沒有。
等了好一會，還是沒有一點異常。
我疑惑的看着花田，花田笑眯眯的盯着我的肩膀。
我感覺肩膀上有個什麼東西，餘光瞥過去，害怕的全身都僵住了。
一種褐紅色的眼鏡蛇，伸着脖子，嘶嘶的朝我的臉吐着蛇信。
我毛骨悚然的瞪大了眼睛，心跳的厲害。
花田手一招，奇怪的眼鏡蛇射過去，像是鑽進了她手掌一樣，不見了。
我緩了好一會，緩過了勁來，“這……那條怪蛇，是蠱？剛剛我明明感覺，它冰冰涼涼的有實感，跟真蛇一樣，這……”
“蠱是實物，又不是實物。剛剛你看到的，是我的本命蠱，地蠱，又叫地龍蠱。我的情蠱中在你身上，本命蠱只會認你。如果我碰別的男人，它會殺了別的男人，並反噬我。”
花田不好意思講這件事，憂心的站起來說：“你只剩下兩天的時間了，我安排好了溪水，就和你去闖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