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貓姑娘
“收拾東西，下山！”
仙山歸來，對於危機，米大業似乎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直覺。
“這才剛上山，我們...”
眾人不解，正待相勸，可看到他那不容置疑的表情，紛紛閉上了嘴巴。
等大野豬徹底死透，大夥找來繩子，綁着四條腿，插上棍棒費力的抬了起來。好傢夥，小四百斤，將一眾小伙壓得呼哧直喘。
不用吩咐，小野豬當然不會放過。早有性子急迫之人，上前將它們各一棍子敲倒，報了剛才被追殺的囧相，算是父債子償。
眾人回村，獵到野豬引起的轟動暫且不表。燒水、破肚、去毛，等野豬收拾乾淨，已過去一個多時辰。
野豬肉大夥不捨得分食，拿到城裏換更多糧食，才是頭等大事。所幸，平常砍下的柴積累的夠多，稍加收拾，連肉帶柴便已準備了足足五大車。
“按照老規矩，其中一車柴，直接送到宋府去。”
“放心吧哥，規矩弟兄們都懂。”
在皇權不下鄉的年代，永遠不要小看地方小財主，人家才是真正的土皇帝。
雖說東風坡不是宋家的私產，可若是真不懂規矩，
呵呵...
白水縣城在靠山村的北邊，大約二十多里地的距離，因靠近白水河，故得此名。
大夥收拾妥善，各自備好乾糧，就直接上路了。鄉間村路向來崎嶇難走，可隨行的都是十七八的小夥子，就是不缺力氣。
再加上，個個背縛柴刀，顯得孔武有力，倒也不怕路上碰上劫匪。故而，也不用小心謹慎，速度反倒不慢。
剛剛過晌的時候，白水縣城已進入眼帘。
白水河貫穿南北五百里，是連通中原與南嶺蠻族的重要運輸河道，白水城，也就成了一個重要的樞紐。
所以，縣城的外來人員極為複雜，不但有南北跑商的商人，亦有做特殊生意的三教九流。
可不管咋說，人多生意就多，生意多、貨物多，也就愈加繁華。
在人群熙攘中，米大業幾人排在人流中，等待着進入城門。
“幾位哥哥，辛苦了。”
待到守門的兵丁，將前面商隊孝敬的銅板，裝進專門的木箱后，米大業這才向前一步，主動打着招呼。
“大業啊...嚯，還有一頭野豬，你小子這是要發財了啊。”
瞄了眼車上的貨物，幾個兵丁眼睛一亮。
“發啥財啊，就是賺點辛苦錢。”
米大業指着另外一頭屠宰好的小野豬，配合道：“還不都是幾位哥哥幫襯，等收拾好，我讓姐夫給幾位送去，就全當晚上的下酒菜了。”
“還是你小子會來事，快進去吧，天這麼熱，這一路也夠遭罪的。”
眾人心中一樂，連忙放行。
縣城畢竟不大，不管是兵丁還是衙役，基本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很多甚至還是從小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哥們。
木柴才值幾個錢，也沒多少油水，你好我好才能大家好嘛。當然，若再懂點事，就更好了。
進了城，場面一下熱鬧起來。賣糖葫蘆的小販，捏糖人的小攤，各種叫賣的吆喝聲，再配上孩子四處打鬧、被爹娘抓住挨揍時的哭嚎聲。這一幕幕，在眾小伙眼中，顯得分外好奇熱鬧。
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城，還是按照以前的分工，兩三人一夥，各自拉着車去了不同的主顧家。
柴多，可不是一家能吃的下的。
悅來客棧。
掌柜的姓吳，人挺好，是米大業的重要客戶。
“吳掌柜，又來嘮叨您了。”
“這兩天客人多，后廚用柴也多，正念叨着你呢。”
“這次弄了頭野豬，您瞅瞅，店裏用的上不？”
大家都是熟人，米大業也沒客氣。
“不錯，好東西。以後再遇上，儘管往這送。”
“碰上一回就差點要了命，可不敢再貪心。”
見吳掌柜應下，米大業心中舒了口氣。跟哥幾個將車推進後院，臨了，又悄悄遞給吳掌柜一個小袋。裏面都是山裏的野果，不值錢，但新鮮。
後院很大，幾人花了好一會，才將木柴給卸下、擺好，又將野豬抬進后廚，才總算歇了口氣。
“小米哥，你猜這次吳掌柜能給咱多少？”
“要是多賺點就好了，家裏的米快不多了。”
“少廢話，讓人家聽見多不好。”
米大業擦了把汗，將快濕透外衫敞開，隨意扇着涼風。
一路走來，眾人也都累的不行。聞言不再多問，找個背牆的陰涼地，拿出乾糧，趁機休息起來。
不一會，店裏的小二端了幾碗涼茶，還有一碟點心。又交給了米大業一個錢袋。
“這是掌柜讓我交給你的。”
米大業並未打開，接過後用手一捏，都是些散碎銀子。又用手掂了掂，大約四兩多將近五兩的樣子。
“多了！”
心中給吳掌柜點了個贊，看來自己最後那話，還是起了點作用。端起茶，一飲而盡，
舒暢！
將點心分給哥幾個，米大業手中拿着一塊，卻怎麼也下不去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嗯？
忽然，米大業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注視着自己，感覺十分不舒服。回頭看去，只見一隻大肥貓，正趴在後廚的窗戶上，懶洋洋的曬着太陽。
黃白相間的毛髮，小豬一般的身軀，真胖。
嗯，這貓快廢了！
就在米大業轉頭的一霎那，肥貓眼睛一閉，一副睡着的樣子。
頭轉回來，貓眼又再次睜開，盯着米大業...手中的點心。
再轉...再閉
再轉...再睜
嚯！！！
你這是，非要逼我擼貓啊！
前世作為鏟屎官，擼貓的技法可不是白練的。
這一刻，米大業興緻大起。
起身來到窗檯前，將點心放到它的面前。一把摁住正在裝睡的肥貓，然後用另一隻手，在其身上來回擼了幾遍，好好過了一把手癮。
“吃吧，肥貓，這是爺賞你的。”
米大業帶着一幫小弟，心滿意足的離去。那背影，像極了惡霸。
窗台上的肥貓，似乎是被突如其來的災難弄懵了。足足過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葡萄大的眼珠寫滿了憤怒，口中更是發出一聲慘嚎：
“本姑娘，居然讓一個臭男人給摸了。”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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