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筆錄
回警視廳做筆錄,江澈很平靜的回答着所有問題。
燈光總是昏暗的,對面的警察卻是明亮的。
視覺的強烈對比,卻讓江澈無比從容。黑暗是一種無法潑墨的保護色,天然給人安全感。
罪犯心理有鬼,所以格外害怕黑夜,有很多人認為犯人都喜歡黑暗,不,這都是錯誤的論調。
犯人大多喜歡白天,因為天上的艷陽能掃除所有的雜念和心魔,可是黑夜卻不一樣,黑夜的寧靜,能讓心中有鬼的人心魔大起。
晚上睡覺很不踏實的人,多是心中雜念和想法太多。
江澈的性格無法給人留下太深的印象,他這種如水般靜謐的態度,卻給人一種看不透的神秘感。
走出門的江澈,在轉角遇見了小鳥游三,他在禁止吸煙的警視廳走廊,毫不避諱的叼着煙。
淡淡地煙草味兒四散在空氣中,路過的警察卻無視了小鳥游三,沒人去管他。
“要走了嗎?”小鳥游三側頭道。
動作與散漫的神態,充斥着荷爾蒙的誘惑力。
男人只要長得帥,還夠爺們,很難讓異性討厭,即使眼前的男人頂着雞窩頭,也本能的成了加分點。
但在相同性別的江澈眼裏,這男人身上的汗臭味混合著煙塵,在加上身為警察卻不遵守公共秩序的態度,都讓他皺眉。本能的剋制了自己,江澈點頭道。
“您還有什麼事兒嗎?”
小鳥游三將香煙捻滅,拍了拍江澈的肩膀。
“你的監護人那裏有我的電話號碼,我懷疑鳥瞰島沒多久就會很不太平。”
“身為警察,我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櫻井公園的事兒還遠沒有結束...”
小鳥游三將一枚很小的金色徽章交給了江澈,也沒有說用途,隨後轉身離開,安靜的過道內,回蕩着他清脆的腳步聲...
中尾雪和江澈從警視廳出來,開車回家。
回到家中,中尾雪想和江澈談談,但江澈卻借故疲勞,回到房間。他胳膊上還纏着繃帶,即使以年輕人的恢復速度,也需要半個月時間。
警視廳內部的消息,由於封閉的緣故尋常人是無法第一時間獲悉的,而且具江澈猜測,今天自己遭到的襲擊也不會上新聞。
一起兩起,還有得解釋,但距離如此短的時間連續發生三起案件,即使警察再有力量,也無法向整個社會輿論交代。
江澈將水果刀從腰間取下,因為小鳥游三有意無意的窺探,讓江澈根本沒有時間丟掉它,但所幸這把水果刀在警視廳並沒有被發現,真要有個萬一要怎麼解釋才不會被懷疑。你可以本能的去聰明,但不能過猶不及。
江澈猶豫再三,還是將刀子放在桌上,他並沒有放回原處。
打開身前的電腦,江澈拿起小鳥游三交給自己的徽章。
它只有鈕扣大小,雕刻着鳥瞰島的特殊符號,在警視廳內部也有,但江澈對東國的司法機構不是很了解。
江澈登入了警視廳的官方網站,最後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這個徽章的片段信息。
這徽章名為金雀花徽章,是在特殊情況下證明探員身份的一種手段,金雀花徽章很珍貴,發放量很少,而且有一定的司法證明和等級證明的作用。
“他給我這個徽章想要幹嘛?”江澈皺眉呢喃。
徽章的事情先放在一旁,它雖然名貴,但缺少使用途徑,不過帶在身邊沒準會有“神奇”的效果。
天色已經不早了,江澈上床休息,卻久久未眠,他更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轉天的一早,江澈和中尾雪依然沒有太多的話好說。
兩人很安靜的吃完了早餐,時間還太早,電視上的新聞中也沒有更新鮮的話題,正如江澈所想的那樣,昨天的突發案件確實沒有被報道出來。
攤在沙發上的中尾雪神態有些疲累,估計昨天很晚才睡,江澈道。“我在這裏看看電視就好了,不用陪我。”
中尾雪本想寬慰江澈,但江澈即使經歷了昨天那種生死一線的狀況,也沒有太大的反應,甚至比自己都要冷靜,所以也不知在說什麼好。
“額...那好吧。”
中尾雪一顧三回頭,還是不放心,但江澈卻目不斜視的看着電視。
中尾雪只好放棄,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昨天要處理的事情太多,而且回到家中,她又在電話里和小鳥游三吵了一架。
客廳里只有江澈一人,除了電視少許嘈雜以外,沒有任何聲音。
在社會穩定和娛樂至上的大背景下,即使是現在這種相對不安全的環境,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人要穿衣吃飯,普通人無法和所謂的上流比,所以即使再困難也需要出門工作。
江澈無意中瞥了眼陽台,然後起身走到落地窗旁,拉開並遠眺山丘。
這裏很高,四周又沒有什麼特別高大的建築,目視所能看見的地方會很遠。
森林的覆蓋量巨大,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小山包,雖然不能稱之為山,但其上也有些休閑的場所。
總而言之,整個地區都可以稱之為是比較高雅的休閑場所。
本來江澈想試試從這裏能不能看見櫻井公園,但現實卻沒有給江澈這個便利。
陽台正對着的位置是背面,而櫻井公園的大致位置卻是在正面。
就在錯頭的剎那,江澈注意到陽台的左側有一個應急向上的梯子,中尾雪所住的公寓是頂層,這梯子是陽台附帶的。
晾衣架上的淡粉色內衣,隨着清風擺動了兩下,江澈看了兩眼,然後平靜的瞥開了,他快步登上了梯子,因為受傷,他有些艱難的向上攀爬。
頂樓空無一物,但卻將四周一切一覽無餘。
江澈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里的味道帶着淡淡地清涼和野草的氣息,而遠處的櫻井公園雖然看得不分明,可還是能看見些渺小又彷彿螞蟻的人,這些人正是警視廳的警察。
江澈看了許久,視角轉向別處,在距離櫻井公園不遠的位置,他又看見了一個正在偷窺的人,由於太遠,依稀只能辨認是一個人而已,但無法確認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