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言時嫵是紅顏禍水
“我會付給你足夠的錢!”言時嫵緊張的回答。
老醫生笑了笑搖搖頭,“你誤會了,不是錢的意思,發生什麼事了?”
言時嫵低垂着眼,長長的羽睫扇動着像是蝴蝶的翅膀,渾身沾滿了血跡,美的驚心動魄,這是一種破碎的,變態的美感。
“他…胃疼,我送他去醫院,開車技術不熟練出了車禍,我怕醫院太遠來不及,就趕緊來這兒了。”
“你們結婚了嗎?”老醫生一邊手術,一邊閑聊,手下的功夫絲毫不差。
結婚?!
這是一個禁忌的詞彙,言時嫵眼中快速劃過一抹光亮,抬眸,笑的像是浴血的天使,“嗯,我們結婚了!新婚。”
笑容太過甜美,老醫生看得一愣,“你們這種夫妻我見過很多,多半是打架出了事,去醫院怕丟人,就來了私人診所,或是嫌醫院太貴,感情這麼好的,你們兩個倒是頭一對。”
“我很愛他。”言時嫵溫柔的笑,看向楚雲霆的眼神像是稀世的珍寶。
手術台上男人的手機響了,言時嫵驚了一下,趕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屏幕上閃動着“媽”。
猶豫的按了接聽鍵,聲音調到最小,電話里是個溫柔矜貴的婦人,“兒子,你到哪了?”
言時嫵嚇得趕緊掛斷,冷汗直下,把手機關機,後背已經濕透。
她像是一個小偷,偷走了楚雲霆,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血已經止住了,只是左腿骨折,比較嚴重需要卧床休養。
“好了,回家注意休息,左腿受傷嚴重需要特別照料,避免二次傷害,還是很幸運的沒有傷到要害,不然這腿可保不住。”
和醫生聊了好一會兒,連老醫生都忍不住笑言時嫵太緊張,見過感情好的,沒見過感情這麼好的。
準備離開時,老醫生眼尖的發現了言時嫵手臂似是骨折的異樣,以及剛才被忽視的,傷痕纍纍的腳腕。
驚呼道,“你的腳!你沒感覺嗎?不要腳腕了?”
言時嫵垂下眼帘,“不疼,他的傷比較重。”
幫着言時嫵做了處理,老醫生有些生氣言時嫵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麼深的傷口,卻只顧着新婚燕爾的老公。
言時嫵看着腳腕和手臂纏上的繃帶,搖搖頭,“我沒關係,只要他沒事,我死都可以。”
“說什麼胡話!只有先愛自己的人,別人才會愛你,小姑娘。”
言時嫵點點頭,心裏卻想,楚雲霆活着她才算活着。
楚雲霆死了,她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行屍走肉而已。
整理了沾了血的衣服和臉,處理好傷口,出了診所時天已經快亮了,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
車子已經被她扔掉,查也查不出來。
推着剛在診所買來的輪椅,站在路邊等了半天終於打上了輛出租車,和師傅一起把輪椅搬到後備箱,扶着仍在處於昏迷狀態的男人坐在後座。
司機回頭有些疑惑的看着兩人,卻也沒有多嘴,“去哪?”
沒有一絲猶豫,“師傅,民政局。”
她慶幸自己隨身帶着身份證戶口本,這是她幾天前聽到真相后做的準備,防的就是有一天言家對她下手,她連跑都跑不掉。
民政局已經排起了隊伍,今天是5月20日,正是原本楚雲霆和言玲瓏結婚的日子。
言時嫵害怕的攥緊了輪椅的把手,心臟怦怦直跳。
還好,一切來得及。
“請出示一下證件。”工作人員微笑着提示,看着輪椅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眼中疑惑,“兩位這是…?”
言時嫵不慌不亂,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了一遍,工作人員深信不疑,甚至為兩人的愛情所打動,“原來如此,但是這個簽字…”
像是心有靈犀,輪椅上的男人悠悠轉醒,言時嫵嚇得快要喊出來,直接把筆塞到“楚雲霆”手裏,“簽字!”
楚御辰頭疼的厲害,眼前模模糊糊,最後的印象是他去給他親生哥哥送戶口本,為了準時抄了近路,然後遇上了車禍…
“先生請簽字吧。”工作人員見男人醒來,淺笑着說道。
言時嫵的謊言幾乎無懈可擊,沒有一個人懷疑。
楚御辰抬眸看向言時嫵,對上了一雙含着星辰大海的眼睛,那麼亮,那麼美,眼中只有他一人,彷彿自己就是她的全世界。
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於人,意為凡是生來就被稱作尤物的人,不禍害自身,必然禍害他人,故有“紅顏禍水”之說。
言時嫵就是紅顏禍水。
古人言何為美人?“猶疑仙女下蓬瀛,喜殺繡衣人”。
見了眼前人,才知道古言中的美人兒不過爾爾。
這個角度和距離,可以讓男人清楚的看到她細如美瓷的肌膚,潔白光滑的臉頰,粉粉嫩嫩的。
帶着少女的純、嬌,無形中透露出如玉如花兒般靚麗的光澤,烏髮如漆,肌膚如玉,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真當是絕代無雙的美人兒。
聲音淺麗而深情,蠱惑人心,“簽呀。”
楚御辰愣住了。
下意識的問,“簽什麼?”
“結婚啊,你忘記了?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言時嫵笑的極為甜蜜又有些羞澀,帶着懇求的腔調,小臉嬌嬌嫩嫩的,柔軟無骨的小手纏繞在一起,緊張的看着他的反應。
窗外的風吹過,雨後的陽光格外明媚。
楚御辰挑眉,已經猜到了前後因果。
這是一個錯誤。
但是,他好像不是是很排斥這個錯誤。
因為常年在國外,所以思想很開放,可對於女人卻很保守。
他渴望愛情,卻又不信愛情,身份地位到了他們這一階段,很難再去考慮異性的接近是喜歡還是有所圖謀。
對於國內的事他了解不多,但對於這個“言時嫵”卻是頗為好奇。
聽說,這個傻子費盡心機追了他哥十年都沒追到。
還是他哥嫌棄的跟他說,言時嫵有多惡毒,多麼噁心。
這一說,就說了十年,他也聽了十年,但始終沒見過言時嫵真人。
因此,他對言時嫵的了解不亞於旁人,連帶着,對這個哥哥口中的差勁到極致的女人也起了不小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