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撿來的“老公”
婚禮現場不在本市,楚雲霆是乘坐飛機走的,因為玲瓏不喜歡婚禮舉辦在有言時嫵的地方。
現在是凌晨3:12,按正常路徑,即便超速也是不可能提前到達婚禮現場的。
言時嫵垂下眼瞼,絕望而脆弱,像是瓷娃娃般,一觸即碎。
突然,言時嫵倏的瞪大了眼睛,手機地圖上顯示有一條小路,就在下個路口左轉,這條路顯示無名,但如果走這條路,至少節省2個小時不止!
毫不猶豫,車子速度轉到最大,在下個路口直接左轉,導航冰冷的提示錯誤,置若罔聞。
這條小路很偏僻,路況及其糟糕,但為了節省時間,言時嫵來不及考慮那麼多,一腳油門,車子底盤已經被刮的不堪入目。
壓抑到絕望的心情,導致言時嫵的判斷力嚴重下降,她在逆行。
前方的車燈閃爍不止,刺目的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睜眼,瞳孔驟然緊縮。
啊!——
凄厲的慘叫,劇烈的撞擊瞬間侵襲而來,撞的她頭暈眼花,車子摩擦着地面一道道划痕,鮮血從額頭上流下。
言時嫵眼前一片模糊,恍然如夢,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她趕不上婚禮了。
忍不住悲戚的哭嚎,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嗓子火燒般的疼。
臉上混雜着鮮血和眼淚,安全氣囊緊緊壓在身上,壓的她喘不過氣。
言時嫵歪着頭,導航還在提示右轉。
好疼啊,有點困,要是…能睡一覺就好了…
跑車門被推開,搖搖晃晃的下來一個男人,全身都是鮮血,瘸着從車上滾了下來,跌在地上發出沉重的響聲,像是死了。
言時嫵費力的睜開眼,掙扎着下車,爬到男人身邊,伸出手顫抖着去探了探呼吸。
鼻翼下微弱而淺,但好在還有一口氣在。
活着,沒死,做出了判斷,言時嫵盯着男人的背影出神,面無表情。
她並不想管,甚至連幫忙打120的心思都沒有。
她要去搶婚,她不能沒有雲霆…
下一秒,男人用了最後一絲力氣翻了個身,只聽很淺的聲音,“…醫院”,隨後昏迷不醒。
言時嫵不可置信的盯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手指僵硬的,輕輕撫摸了一下男人的面頰。
眼中閃着偏執的喜悅和激動,聲音抖的像是篩子一樣,不確信的喚道,“雲霆…?”
把人翻過來,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言時嫵笑了。
“楚雲霆!你回來了,你沒有不要我對不對,你是愛我的…雲霆…我竟然撞了你…我要贖罪,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該怎麼辦…”。
哆嗦着攙扶起“楚雲霆”,言時嫵用盡全身的力氣小心翼翼的背起男人。
腳腕上已經乾澀的傷口因為動作幅度大,又一次被撕裂開,流出鮮艷的紅色,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言時嫵彎腰,輕柔的把“楚雲霆”溫柔的靠在車上,又拿了車裏唯一的靠墊,怕他不舒服放在了男人的頸下。
回頭看了眼地面,走過去撿起了一個封着的袋子,裏面裝的是戶口本。
言時嫵怔住,大口地喘着氣,緊張的心臟狂跳不止。
狂喜而顫抖着打開戶口本,眼神緊緊鎖住戶口本上的名字,翻開第一頁,上面的正是楚家的老爺子楚永安。
她撿到了楚雲霆!
言時嫵又哭又笑,拿着戶口本激動的一陣咳嗽,呼吸變得困難。
她好幸運!一定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呼喚,才把她的楚雲霆還給她。
她要去結婚!
言時嫵幾乎站不住,晃晃悠悠的摸到了車子旁跌坐在駕駛室的位子上,貪婪的看着“楚雲霆”,伸手,卻摸到了一手的血。
言時嫵這才意識到她的“楚雲霆”被她撞傷了,心疼的皺眉。
不行,她還要帶着他去結婚…可是他的傷不能拖…
警惕的抬眸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冷冷的夜風吹拂,空曠的街道,陰暗的路燈,這條小路連個攝像頭都沒有。
攝像頭!
像是意識到什麼,言時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只有一件。
慌亂的把男人身上的衣服費力的扒下,因為怕碰到傷口,整個過程慢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再反覆確認了周圍沒有攝像頭后,言時嫵站起身,眩暈感侵襲而來,可是她不在乎。
走到男人的跑車上,用力掰掉了行車記錄儀,像是寶貝一樣揣在了自己的兜里,銷毀證據。
她要把楚雲霆藏起來!他好安靜,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罵她…他帶着戶口本回來找她,這是要和她結婚對不對!一定是這樣!
慌亂而竊喜中的言時嫵沒有意識到,也不願意去深思,男人不是返回,而是向婚禮的方向去。
以及為什麼“楚雲霆”同樣走了這條無人的小路,這些稍作思考就可以發現不對的疑點,都被她刻意的忽視了。
用衣服套住“楚雲霆”的頭,細心的留了呼吸的縫,如此,沒人會發現楚雲霆在她這裏。
啟動了車,方向是最近的第五人民醫院,看着“楚雲霆”虛弱的模樣,心疼的不停的流眼淚,對自己的傷勢卻完全忽視。
導航還在響,猛的剎車,言時嫵緊張的身體崩的筆直,開車的姿勢尤為怪異。
她的左小臂已經骨折,但顯然她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開過了這條街,外面就是正路,監控器和天眼會拍下她的一舉一動,她的雲霆也會被那些人奪走…
不!她絕不會允許楚雲霆離開她!
思想一旦歪曲,行動就會變一大截,言時嫵掉頭,改去了一家私人診所。
費力的背着男人進去,瘋狂的敲門,“快開門!救人!他要死了!”
這家診所是一個退休的老醫生開的,深夜被吵醒本是氣怒。
看見門外一個瘦弱的女孩渾身是血,還背着個體型至少壓女孩兒一頭的男人,意識到不對,趕緊把言時嫵迎了進去。
手術緊張的進行,老醫生資歷技術精湛,處理這樣的傷口顯然是遊刃有餘,閑暇間看了眼呆坐在椅子上走神的言時嫵,似閑聊的問,“你們兩個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