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殺凶（1）

劉敏見老媼如此訴說，淚流滿面地上前一步將她緊緊抱住道：“婆婆放心，您將兒子如何死亡的事告知雷知縣；本宮一定替您老人家報仇申冤！”

老媼這麼一講，申訴寇環罪行的鄉親們一個接着一個講述自己的冤屈；劉敏讓雷鳴、王陽、趙季、張浪幾個人做了筆錄，最後梳理出寇環的八條罪狀：欺男霸女、強買強賣、殺人為患、毆打官吏、霸佔婦女、尋釁鬧事、燒殺搶掠、作姦犯科。

劉敏看過梳理出來的八條罪狀，臉上顯示出憤怒的神色。

她現在是大宋朝的皇后，而咸平之治的國策其實就是她提出來的。

劉敏提出咸平之治的國策最終目的是抑制豪強，保護黎明百姓的利益。

然而咸平之治還在運作期間，竟然出現寇環這樣的惡棍；寇環這樣的惡棍純粹就是敲邊鼓的小爬蟲，可是他的後台是當朝宰相寇準。

寇準真要是寇環的後台，那麼罩在他頭上忠臣的光環就得換一換；着也是劉敏為什麼安排駙馬盧成玉趕往京城召喚寇準的目的。

天色已經黑暗下去，但懸在西天的火燒雲卻耀眼的鮮紅。

兩個和尚從大殿裏面拿來兩盞汽燈，挑在木杆子上；一盞栽在梁鼎等人操作的大鐵鍋跟前，一盞栽在劉敏和眾鄉親拉呱的場地上。

劉敏一看見汽燈，腦子裏立即泛起隱隱約約的憶想。

劉敏在後世是醫學博士，她的家鄉是小山村；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還沒有通上電，村子裏唱大戲舞台上懸挂的就是兩盞汽燈。

劉敏記得很清楚，燒汽燈——就是給汽燈裏面打氣的漢子叫張力力，人十分的勤快但有一個毛病是三隻手而被眾人厭惡。

儘管張力力燒汽燈為大家服務出盡了力可是三隻手毛病影響了一生。

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中圖娶了一個有神經病的女人也沒有守住家；張力力過世時依舊光棍一條，劉敏倒是很懷念張力力的勤謹。

汽燈在外形上和馬燈有些相似，但二者的工作原理不盡相同；所以在具體構造上也有一些差別。

首先，汽燈在裝上煤油或石蠟油以後，還需要向底座的油壺裏打氣以便產生一定的壓力；使煤油能從油壺上方的燈嘴處噴出。

其次，汽燈沒有燈芯；它的燈頭就是套在燈嘴上的一個蓖麻纖維或石棉做的紗罩；舊工藝使用硝酸釷溶液浸泡，再就是汽燈的上部還有一個像草帽檐一樣的遮光罩。

由於紗罩經過硝酸釷溶液浸泡工藝製成，所以當紗罩遇到高溫後會發出耀眼的白光，；一盞汽燈可以把周圍十幾米的範圍都照得通明。

不過，有時汽燈點的時間太長了；半路上還需要再打點氣。

汽燈平時似乎用的不是太多，主要是遇到一些大場面或隆重的場合才會使用。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通常是夜裏大隊召開全村群眾大會的時候；會場上高高懸挂着明亮無比的汽燈。

當然還有過年、過節村裡搭檯子唱戲，舞台上的燈光就是用的汽燈。

汽燈在戶外作為營地燈時的表現遠遠好於各類電子管燈，時間長（一般可以達6個小時以上）、亮度高，環保沒有電池污染，可抗三、四級以下的風；小雨天氣亦可使用。

在帳內使用汽燈時有一定除濕功能，冬季可以迅速提高帳內溫度。

汽燈由燈體、玻璃罩、燈芯、油壺、收藏盒（可以把汽燈安全的包裝起來）等部件組成，是民間流行的一種用來照明的簡易裝置。

劉敏沒想到宋朝的白鶴寺已經用上汽燈，當和尚將汽燈懸挂好后；白熾的光亮把偌大一個院落照耀得一刺朗明后，劉敏的心情也就豁然開朗起來。

劉敏坐在和尚為她搬來的一張木椅子上，繼續觀看着梳理出來的寇環的八條罪狀；禁不止咬牙切齒道：“這樣的鄉間惡棍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本宮已經派駙馬趕往京城去請寇宰相以及刑部、大理寺的官吏；寇宰相他們一到，我們就斬殺寇環這個為非作歹，橫行鄉間的強盜惡棍！”

劉敏說完這些話，佇立寺院中的鄉親們熱淚盈眶，說這些年他們受夠寇環的壓迫和欺負；還以為寇環有爺爺寇準做後台別人拿他沒有辦法，哪想到皇後娘娘會為小民做主！

劉敏見趕來白鶴寺的華陰縣百姓老誠，其中不泛生活困難者；便讓知縣雷鳴和鄉約鄧和、保正張正方現場辦公。

雷知縣和手下對蒞臨白鶴寺的生活困難戶進行摸底排查，最後遴選出50戶失去土地，生活最困難的民戶。

50戶困難戶中包括攤了雞蛋煎餅前來探望劉皇后要給兒子鳴冤的那個老媼。

雷知縣將遴選出來的50戶特困家庭稟報劉敏，劉敏讓火爺爺、張浪、王陽、趙季幾個人和知縣、鄉約、保正他們一起又核實一遍，便給每個家庭一貫錢的交子幣；雞蛋煎餅老媼多得兩貫一共是3貫交子幣。

劉敏之所以給老媼3貫交子幣，是因為老人家自從兒子死後孤苦伶仃一人生活；劉敏應該重點關懷。

而對那些送來飯食的鄉親們，劉敏讓火爺爺根據情況不同程度地都付了錢。

拿到交子幣的鄉親們欣喜若狂，全都跪在地上給劉敏叩頭謝恩……

大宋一朝，由於經濟蓬勃發展，最初用鐵錢、銀兩進行商品交易的手段已顯落後，因之“交子幣”出現了。

交子幣是紙幣的雛形，用鋼版印刷；版畫圖案精美，三色套印，上有密碼、圖案、圖章等印記。

交子最先由益州16家富商聯合發行，每年向政府交納一定費用；后因發行人破產不能兌現，政府禁止私人發行改為官辦。

咸亨之治后，朝廷的經濟發展迅速；劉敏建議宋真宗在成都設置交子務發行官交子。

最初的交子使用是存款人把現金交付給鋪戶，鋪戶把存款人存放現金的數額臨時填寫在用楮紙製作的卷面上，再交還存款人；當存款人提取現金時，每貫付給鋪戶30文錢的利息。

這種臨時填寫存款金額的楮紙券便叫“交子”，隨着商品經濟的發展；“交子”使用越來越廣泛，許多商人聯合成立專營發行和兌換“交子”的交子鋪，並在各地設交子分鋪。

由於交子鋪戶恪受信用，隨到隨取；所印“交子”圖案講究，隱作記號，黑紅間錯，親筆押字，他人難以偽造，所以“交子”贏得了很高的信譽。

商人之間的大額交易，為了避免鑄幣搬運的麻煩，直接用隨時可變成現錢的“交子”來支付貨款的事例也日漸增多。

正是在反覆進行的流通過程中，“交子”逐漸具備了信用貨幣的品格。

後來交子鋪戶在經營中發現，只動用部分存款並不會危及“交子”信譽。

於是他們便開始印刷有統一面額和格式的“交子”，作為一種新的流通手段向市場發行。

這種“交子”已經是鑄幣的符號，真正成了紙幣，面值有一貫、二貫、三貫、五貫、一百文、二百文、三百文、五百文。

但此時的“交子”尚未取得政府認可，還是民間發行的“私交”。

宋真宗登基以來在劉敏的輔佐下，朝廷在益州設立的交子務規模不斷擴大；隨後又在京城汴梁設立了交子務，民間的交子幣錢莊如雨後春筍不斷湧現。

朝廷派京官擔任監官主持交子發行，並“置抄紙院，以革偽造之弊”；嚴格其印製過程。

這便是我國最早由政府正式發行的紙幣——“官交子”。

“官交子”發行初期，其形制是仿照民間“私交”加蓋本州州印；只是臨時填寫的金額文字不同。

一般是一貫至十貫，並規定了流通的範圍，後來不斷擴大使用範圍和面值，深受民間歡迎。

“交子”是有價證券，相當於後世的支票；到了南宋時期，由於經濟的快速發展，銅幣的製造已經不能滿足流通的需要，再加上南宋經濟主要靠海外貿易，導致錢幣大量流失海外，民間由此出現可以用於交易的“會子”，“會子”和“交子”類似，都是紙幣的雛形。

公元1160年臨安府知府錢端禮率先統一由政府出面發行“會子”，隨着他升任為戶部官員，“會子”也在全國範圍內發行。

紙幣的產生某種程度上講也是經濟發達的象徵。

南宋152年的歷史中，使用紙幣的時間長達100多年，共發行“會子”近14億貫，如果按照南宋當時1兩黃金兌換35貫銅錢的換算方法，相當於發行了1600多噸黃金，紙幣的重要用途由此可見。

此次劉敏微服便行，考慮到沿路可能有因為種種原因食不果腹的黎民百姓，請示真宗皇上帶了一些交子幣。

華洲在關中平原東部距離京城汴梁不是很遠，交子幣已經開始流行，拿到交子幣的幾十個百姓欣喜一陣后全都跪在地上給劉敏叩頭作揖。

劉敏謝過眾鄉親。眾鄉親離去。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知縣雷鳴早早趕了過來；最天夜裏雷鳴留下50個衙役在白鶴寺保護皇後娘娘，自己和鄉約鄧和、保正張正方以及王三去王石窪打寢。

黎明時辰雷鳴便睡不着，喊醒鄧和、張正方、王三他們急急趕來白鶴寺。

劉敏早就起床，見知縣雷鳴四人到來，想了想說：“我們今天直接去見寇環……”

寇環40歲左右，白凈的臉盤一看便知是個書生；但大家往往被這傢伙的外貌所蒙蔽，書生寇環其實是一個心機縝密，陰鷙狡詐，笑裏藏刀的禽獸。

寇環喜歡橫行鄉里，喜歡年輕美貌的姑娘，喜歡家財萬貫錦衣玉食，喜歡前呼後擁威風凜凜。

好在他的門坊中爺爺寇準是當朝宰相，寇環便就打折寇準的旗號橫行霸道沒人敢惹。

雷鳴做了華陰縣通判后想煞煞鄉間的霸道作風，上王家塄為黎民王庚伸冤羈押了惡霸趙矢。

那知趙矢是寇環的把兄弟，寇環帶領狐群狗黨將雷鳴打了個半死；膽大妄為地搶走趙矢。

寇環打了雷鳴后，雷鳴竟然不敢告官；寇環更就肆無忌憚。

寇環一旦看上誰家的媳婦和姑娘長得好看，便讓手下的哼哈二將去請；說是去請還不是拳頭就是知縣官，華陰縣的百姓一旦遇上這檔子事只能自認倒霉。

寇環幹完壞事總要裝出一副菩薩模樣的面容對受害者頻頻有理，而且還會送些小禮物加以安慰；受害的女子也就作罷。

寇環手下的哼哈二將一個叫牛東，一個叫馬西。

牛東、馬西兩人的個頭都在七尺以上，北宋一尺等於後世32厘米，七尺就是兩米以上。

兩米以上的牛東、馬西就是籃球明星姚明，你想想姚明站在潘長江跟前是個啥滋味？一拳頭砸下去還不把小潘砸成肉餅！

寇環正是由於有了哼哈二將牛東馬西以及手下二三百個亡命之徒，才敢打着門坊中爺爺——當朝宰相寇準的旗號在華洲一帶為非作歹。

寇環如果看上哪一家的土地，便讓牛東和馬西先去土地主人的家中打個招呼，本來值10貫錢一畝地的價錢寇環只給一貫，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劉敏讓楊淑妃翠花夫人帶着小皇子在白鶴寺周邊的村莊走動，體驗鄉村生活；保護小皇子的是梁鼎、陳怡侑、塗幼玫、賴貞岳和50個衙役以及白鶴寺的十幾個武僧。

劉敏則帶了火爺爺、夜落隔幽藍、紅雲、綠杏、藍梅、白雪、巧姐、巧妹、張浪、姜孟君、郭雨全、王任卿和知縣雷鳴、鄉約鄧和、保正張正方、村民王三向華陰縣趕去。

昨天夜裏雷鳴和劉敏分開后，派人四處偵探了一番；探子報回消息說寇環最近在縣城開了一個賭場自作老闆。

劉敏一行騎馬向華陰縣城趕去，一路上只見高山奇偉，流水怡麗。

華陰縣屬於永興軍華洲，因境內的西嶽華山而聞名，位於關中平原東部，秦晉豫三省結合地帶。

華陰縣東起潼關，西鄰渭南，南依秦嶺，北臨渭水；春秋時期設邑，戰國置縣，自古有“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