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子嗣（2）

李蘭惠明白劉敏這話的意思，她在廣元寺時似乎隱隱約約感覺到劉敏身份的高貴；沒想到這種感覺很快變成現實，而這種現實竟然落在自己身上不啻是紅太陽照邊疆的光輝。

劉敏是皇上的嬪妃，自己不捨身侍寢皇上卻從尼姑庵請來一個尼姑桃代李；其中的因由李蘭惠早就明白。

劉敏說完上面那句話，和楊翠花知趣地退出來了，李蘭惠凝視着醉酒熟睡中的真龍天子；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李蘭惠17歲，不是不諳世事的懵懂少女；她清楚地意識到接下來自己應該去做什麼。

一個是皇上的貴妃，一個是皇上的美人；皇上的兩個嬪妃把自己一個出了家的尼姑從廟庵中接過來侍寢皇上，其中的意義太深奧了。

可畢竟是第一次，李蘭惠難免緊張；胸口那隻兔子好像被野狗追趕“嘣嘣嘣”跳個不停……

寢室里寂靜得很，掛在牆壁一周際燈籠裏面的蠟燭輝放着忽明忽暗的光；蠟燭的光亮照在趙恆臉上，使這位36歲的青年皇上彷彿一尊沉睡的菩薩喜眉笑眼。

趙恆長得富態，從小便是一副菩薩像；只可惜菩薩像的趙恆九歲時就失去的親生母親，而由乳母秦國夫人帶大；秦國夫人是鄉下人，從小給趙恆傳授艱苦樸素的生活習慣；促成趙恆從小便養成惜孤憐憫窮人的意識。

趙恆的老師是李沆，李沆秉性亮直，內行修謹；宋真宗即位后擢李沆為宰相；被人稱為“聖相”。

李沆在文學上以繼承韓愈、柳宗元自許，倡導古文運動。有《河東先生集》問世。

李沆教導趙恆正直做人，光明做事；使趙恆從小養成正值慈善的秉性。

李沆字太初，洺州肥鄉人。北宋太平興國五年舉進士甲科。后入翰林為學士。

李沆在宋太宗時歷任通判、知制誥（掌管起草詔令）。雖官高位重，但潔身自好。當時，他家中十分清貧，為養家餬口，還欠了別人的債。

到真宗時，李沆升任同平章事（宰相）。此時，雖身居相位，為人仍然謹慎細密，嚴格自律，不圖名譽。

每次上朝，他都將全國各地的水旱災情以及騷擾各地的盜賊情況，奏知皇帝，以警醒皇帝，使他能體恤民情。

李沆奉公廉潔，因此，別人都不敢因私事，向他求情。

腹有詩書氣自華，聖賢學問的長時薰修，使李沆氣宇不凡。

宋太宗非常欣賞李沆。一次侍宴完畢，太宗目送李沆遠去的背影，讚歎道：“李沆風度端正，神態莊重，真是有貴人的氣質啊。”

李沆家的房子不大，大廳前的空地，僅夠一匹馬轉個身。有的人對他說：“你的房子過於狹窄了，與你的身份太不相稱。”李沆聽后，哈哈大笑，說道：“我住的房子，將來是要傳給子孫後代的。這院子作為宰相的大廳院落，的確是夠狹窄的了，不過，若是作為太祝（掌祭祀祈禱之事）、奉禮郎（官職名）的住宅，那便已經是太寬敞了。”

李沆對於別人的擴建房子的建議，充耳不聞。

這樣一過多年，李沆家的房子，年久失修，牆壁破損，圍牆頹敗。

但李沆仍不把此事掛在心上。有一次李沆的夫人見堂前的欄杆壞了，僕人正要準備修理，她說：“先不要修，且看看大人是什麼態度。”

可是，李沆每天都看到已經損壞的欄杆，過了一個來月，也沒有提及此事。

夫人問李沆為什麼不管？李沆說：“怎麼能因這樣的小事，攪動我的念頭呢？”

李沆家裏的人也都覺得這破舊住宅，有損於李沆的身份；就勸他再蓋一所住宅，李沆一概不予理睬。

李沆的弟弟在一次談話中，順便提起此事；也勸兄長翻蓋新居，李沆仍然不允，他認真的說：“我身居高位，享有豐厚的俸祿，皇上又經常給予賞賜，我的財力，完全可以重蓋新宅。但是，念及當今世上不豐足的百姓甚多，我怎能去自求完善豐足，希圖自己的圓滿如意呢？鳥在林中做窩，僅僅佔據一根樹枝，便聊以自足；我身為宰相又怎麼能去大興土木，建蓋寬敞舒適的住宅呢？”

就這樣，李沆再次拒絕了別人的說項，始終未蓋新宅。

公元1004年7月23日，李沆病逝；時年58歲。

噩耗傳來，真宗皇帝當即痛哭說：“沆為人忠良純厚，始終如一，豈意不享遐壽！”

趙恆器重李沆，時常跟身邊的兄弟談論李沆的嚴於律己，寬以待人；但李沆和秦國夫人一樣反對趙恆接納劉敏，這讓趙恆十分的不理解。

李沆、秦國夫人都出身貧寒，卻看不起同樣出身貧寒的劉敏；秦國夫人好幾次讓趙恆將劉敏送走；但劉敏的氣質和美貌早就征服了趙恆的心，趙恆豈能聽她的話？

秦國夫人無可奈何花落去，在宋太宗跟前告了一狀；這樣一來劉敏的麻煩就多了。

宋太宗先是派大內總管藍采和率領幾個大內高手趕來襄王府擒拿劉敏，但藍采和命喪劉敏手中。

藍采和被劉敏殺死時趙恆是親眼看見的，那時候宋真宗還是襄王；他和劉敏、紅雲、正在屋子裏閑話，卻聽菜園子朱三在外面呼喊起來。

趙恆、劉敏、紅雲三人跑出來詢問怎麼回事；朱三把菜園子發生的事情重複一遍，道：“有個女的拔出身上的寶劍指着小人的渾家，說是奉皇上之命捉拿妖女劉敏；小人渾家正在菜園那邊和他們纏鬥，王爺趕快過去營救小人的渾家吧！”

趙恆聽朱三如此講，不假思索地對劉敏道：“小王想明白了，一定是乳母在父皇面前搗鼓了是非，父皇派人前來捉拿敏姑！”

趙恆說著看向劉敏道：“為了息事寧人，敏姑你還是先躲一躲吧！”

“上我們家去！”張耆直言不諱道：“襄王去年給小人賞賜了一院宅邸，小人讓人在裏面建構了幾座房屋；那地兒十分僻靜無人知曉，敏姑和紅雲姑娘可以上那裏安身！”

“這個主意好！”趙恆拍個響掌道：“敏姑和紅雲姑娘就隨張耆去他的宅院，小王這裏去見朝廷來的人！”

劉敏見襄王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好反對嘴上便就答應。

劉敏嘴上答應完畢，慌對王周道：“爹爹你沒有功夫，老老實實和奶奶守在鳳祥院這邊，讓火爺爺、我娘、朱三大哥陪同襄王去菜園子那邊營救景姐姐！”

趙恆見劉敏如此講，雙手抱拳深深一揖道：“娘子保證，我們後會有期！”

襄王趙恆做夢也沒想到父皇會派人捉拿劉敏，他早就把劉敏看成自己的娘子；這時候要離別而去，眼睛便就有點潮濕。

襄王不想被劉敏看見自己落淚，在朱三帶領下，跟火爺爺、龔黃杏一起趕到菜園子那邊去。

菜園子這邊的纏鬥此時正酣，但景輝景一人力戰數人漸漸怯下陣來；龔黃杏手持一把殺豬刀揮舞着衝上前去對景輝景道：“大妹子，姐姐前來幫你！”

景輝景見龔黃杏和火爺爺趕來，一下子長了精神；手中的三股叉掄得風車似也圓，幾個皇城司的兵丁身上便就中了紛紛倒退。

龔黃杏的殺豬刀法更是精準，“噗里噗通”一連捅中幾個兵丁。

甭看皇城司的兵丁平日裏對老百姓張牙舞爪，可是碰見真正的對手也只能自認倒霉。

中了龔黃杏殺豬刀的兵丁見龔黃杏比景輝景更加兇險，嘴裏嘟嘟囔囔吵喝着向後便走。

皇城司四大高手蔣青、瀋陽、韓飛、楊廣四人見斜刺里殺出龔黃杏這麼一個女人，手起刀落使十幾個兵丁如同老鼠見貓只管後退；頓時惱羞成怒，四人同時施展手段上前將龔黃杏擒拿。

火爺爺見龔黃杏被拿，哪裏還能按捺得住；搶上前去一陣“薛禮神臂”將蔣青四人打翻在地搶回龔黃杏。

藍采和見火爺爺神勇，竟然自不量力地舞動青蛇劍上前救生纏鬥；被火爺爺一巴掌打飛一丈之外。

藍采和趴在地上呻吟半天，見自己帶的人不是襄王府三個下人的對手；這才想起站立一旁的襄王趙恆來。

藍采和爬起身子對着趙恆兇巴巴喊了一聲：“三皇子，你想違抗聖命不成！”

頓了一下提高嗓音道：“卑職奉聖上之命前來捉拿妖女劉敏，你竟然唆使府內惡奴對抗天兵；殺人抗旨……”

趙恆本是一個軟弱之人，聽完藍采和如此講；心中便就打起退卻鼓，走到火仁甫跟前攔住他道：“火爺爺還不住手，藍總管是父皇派來的；我們這樣做有殺頭之罪啊！”

火爺爺、龔黃杏、景輝景三人見襄王上前阻攔只好歇手。

藍采和見火爺爺三人住了手，義憤填膺地變本加厲道：“三皇子聽着，聖上得到稟報；說你從街頭帶回來一個優伶女子，那是一個狐妖；命你馬上交出來！”

趙恆聽藍采和如此講，突然硬氣了一回揚揚手臂道：“聖上說小王從街頭帶回來一個優伶女子，可不知姓甚名誰？”

藍采和一怔，冷哼一聲道：“看來襄王殿下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

藍采和搖動着一直軟舌頭喋喋不休地講着，伸長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妖女名叫劉敏，是個川妹子；襄王殿下果真不知道！”

襄王不知道那才是見鬼，可是讓他交出劉敏來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襄王早就和劉敏山盟海誓：“頭可斷血可流，今生今世不分離！”

襄王心中想過，便就定定神向藍采和跟前近了幾步；道：“藍總管你說什麼小王怎麼沒有聽太明白！”

藍采和凝視着趙恆一大會冷哼一聲道：“襄王小小年紀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你母親把什麼都告訴你父皇了！”

藍采和把秦國夫人劉氏玉瑩稱呼為趙恆的母親，似乎並不為怪；因為宋太宗趙光義一直在臣子面前這麼呼喊，藍采和只是上行下效。

趙恆見藍采和如此來講，眼仁珠子在眼眶中骨碌碌轉動幾下訕訕而笑，道：“藍姑你說的劉敏是有這麼一個姑娘，她是個優伶也沒錯，不過小王只是把她請進王府來表演了一通《霓裳羽衣舞》而已，劉姑娘表演完畢後幾天前就離開襄王府；藍姑要是不相信，那就在府內隨便搜查吧！”

趙恆把兩條胳膊攤開來做出一個請便的動作，意思是讓藍采和帶人搜查。

趙恆這句話和這個動作是牛籠嘴尿不滿的架勢，藍采和再沒腦子在皇上沒有敕命的情況下就是有十個膽也不敢搜查一個皇子的府邸。

藍采和被趙恆的牛籠嘴尿不滿弄得一愣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藍采和想了想緩和一下口氣對趙恆道：“既然小王爺說妖女劉敏離開襄王府，那卑職只能回去給聖上復命了！”

藍采和說著把手指向火爺爺、景輝景、龔黃杏三人道：“不過這三個人卑職要帶走，他們是朝廷罪犯；抗拒聖旨，理當處斬……”

火爺爺見藍采和說他和龔黃杏、景輝景是朝廷罪犯理當處斬，不禁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把手指向這女人道：“你這妖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兵器！你這爛雞頭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我們三人是朝廷罪犯抗拒聖旨？不知你那聖旨是什麼狗窩裏撤出來的廁紙！我的孫女來襄王府跳了一回舞，你們為什麼擒拿她；還打着皇上的旗號？難道皇上就這樣的沒有檔次！”

火爺爺的口氣好硬核！他的言語中不無滲透出對當朝皇上趙廣義的暗喻和唾罵。

火爺爺唾罵皇上，要是放在明朝那時節一定會被判處死刑的；在宋朝儘管也有判處死刑的可能，但火爺爺身懷絕技並不害怕。

藍采和見火爺爺出言不遜，言語中有對聖上極不尊敬的惡調；尋思一定得將這個老棒子拿下鬧市問斬。

於是便對對蔣青、瀋陽、韓飛、楊廣四人下達了死命令：“擒拿逆賊，以正朝綱！”

藍采和狗咬雞卵子的話語使蔣青一幫嘍啰頓時注射雞血一樣亢奮起來，蔣青將手中真剛劍向前揮了一揮發出喊聲：“捉拿老棒子，擒獲者有賞！”

眾嘍啰見主將發出喊聲，蟻涌而上重新將火爺爺三人包圍起來，但火爺爺手中的朴刀左右開弓；殺得皇城司的兵將東倒西歪。

龔黃杏的殺豬刀是左砍冬瓜，右刺蓮花；景輝景手中的三股叉叉叉見肉，藍采和的手下哪裏抵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