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西征（18）

趙文臣等蕭撻勇300鐵騎趕上來，便把手向前指指道：“湋河在這裏分成三條，我們順中間這條河一直向前就是豐禾倉！”

蕭撻勇耍個滑頭為剛才的掉隊辯解道：“讓趙家哥哥和眾兄弟久等了，剛才都怪小弟；走進蘆葦叢去方便；大傢伙便在跟前等候，那知蘆葦叢里道路曲里拐彎；小弟竟然走了岔道，弄得兄弟們進到裏面尋找半天；真是不好意思！”

蕭撻勇的謊言儘管編造得有瑕疵，可趙文臣33人哪裏會懷疑？

蕭撻勇見趙文臣並無詫異反應，畢恭畢敬地拱手施禮道歉一番。

趙文臣笑聲呵呵地為蕭撻勇他們沒有及時跟上來打圓場：“湋河兩岸地勢複雜，走不好就會迷路的；某家正要讓闞將軍返回去尋找，你們卻追趕上來了！”

兩隊人馬重新上路，很快便看見深山谷中的豐禾倉和奔跑在草地上的馬匹。

天柱嶺豐禾倉除過馬匹，還有騾子、驢、牛、羊、鹿、雞、鴨、鵝等。

趙文臣一行很快看見兩個人騎在馬上，手中拎着套馬杆正在套馬。

蕭撻勇愕然不已，有點愣神地凝視着來去奔走的套馬人；立即想起大遼契丹國廣袤的草原。

這個名叫天柱嶺的地方，一條狹長的穀道里一邊是牧馬場；一邊便是朝廷的豐禾倉。

套馬的漢子一個叫鄭達，一個叫骨子；兩人見三四百鐵騎突然出現在養馬場，名叫鄭達的漢子便對骨子道：“你在這裏繼續操作，師傅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鄭達趕到300鐵騎跟前，見前面馬上的漢子是趙文臣；便就喊了一聲：“原來是京兆府支度官趙大人！”

趙文臣見鄭達騎馬趕過來，慌忙跳下馬去雙手抱拳笑聲呵呵道：“鄭老弟，我們又見面了啊！”

鄭達也跳下馬跟趙文臣寒暄，趙文臣給鄭達介紹過蕭撻先；鄭達訕訕而笑，道：“豐禾倉出售糧食的地兒距離這裏還有十幾里地，小人給趙大官人帶路吧！”

鄭達此話一說，蕭撻勇覺得這個地方就是送趙文臣33人上西天的地方；立即給兩個鐵林軍打了個手勢。

兩個如狼似虎的契丹韃子便就衝上前將鄭達撲倒在地；擰住胳膊！

鄭達被兩個契丹韃子按在地上不知所措地叫罵起來：“日你x，把老子按在地上幹麼……”

兩個契丹韃子見鄭達叫罵不止，一個面目烏青的傢伙揚起醋缽般大的手掌“啪啪”兩聲，打掉鄭達一顆門牙；鄭達滿嘴流血，再也沒有功夫叫罵了。

契丹韃子撲倒鄭達朝他扇嘴巴的情景，驚得趙文臣33人瞠目結舌；趙文臣不知怎麼回事轉向蕭撻勇道：“曹家兄弟這是幹麼……”

說言未了，身後便被捅了一刀；趙文臣回頭去看，見捅他一刀的竟是赫咕嚕；似乎一下子明白自己是引狼入室，蕭撻勇一行不是契丹韃子就是西夏蠻夷；而不是什麼種家軍。

趙文臣把手指着蕭撻勇和赫咕嚕嘴裏期期艾艾道：“你們……是……”

話沒說完，便見蕭撻勇搶上一步；用手中的突厥彎刀給他補了一刀。

趙文臣一頭栽倒地上沒了小命，闞浪、李過32人才覺大事不妙；騎上馬奔走而去。

但為時已晚，300騎契丹鐵林軍從四面八方將闞浪、李過32人團團包圍起來。

蕭撻勇見闞浪32人被鐵林軍包圍起來，揮揮手臂下達了誅殺令。

鐵林軍開始對闞浪32人步步緊逼，闞浪、李過32人畢竟是軍人；見逃跑無望便就聚集一體。

闞浪站出來做臨時總指揮，義正詞嚴地揮揮手臂道：“兄弟們，我們上當啦！闞某已經辨別清楚，這幫自稱種家軍的傢伙是契丹人；末將在西夏境內就已經嗅出來他們身上的羊騷味，只是沒有往深里想；沒想到趙大官人已經慘遭毒手，我們32個人只有奮起搏殺才有生的希望！”

闞浪說著義憤填膺道：“這將是場血戰，誰如果有幸活着出去；就上豐穀倉告訴守軍或者上南原給呼延老將軍和呼延瑾兒姑娘報信！”

闞浪話音一落，便見32個京兆府兵士齊聲響應：“誓死與契丹韃子拼力一搏，頭可斷血可流；軍人的尊嚴不可丟！”

闞浪32個京兆府兵精神抖擻地手持長矛、大刀團成一圈面目向外和300個契丹韃子對峙起來。

蕭撻勇沒想到闞浪32個宋軍突然間頑強得彷彿32尊雕像，竟然列成圓圈陣型和鐵林軍對陣.

便將腦袋在脖朗閣上轉了一個大圈，急劇地尋思：困獸猶鬥這是古人的經典總結，32個宋軍如果這樣對抗下去；一時半刻想殲滅他們還真很難！趕豐禾倉焚毀糧倉就只能是空談，不如放走32個宋軍集中精力趕去糧倉舉火。

蕭撻勇把自己的想法講給赫咕嚕和大西都，兩人竟然異口同聲地反對。

赫咕嚕慷慨激昂道：“大王剛才兇惡的彷彿一頭獅子，這時候咋就屎巴牛圓蛋兒倒退着走？”

赫咕嚕是遼聖宗耶律隆緒興聖宮的撻馬，遼聖宗儘管還沒有親政；可赫咕嚕對聖宗忠心耿耿；遼聖宗便將興聖宮的一幹事務交給赫咕嚕掌管，赫咕嚕是興聖宮的總管；遼聖宗對他也十分尊敬！

受遼聖宗尊敬的赫咕嚕是即將上位的皇帝宮帳兵總管，對蕭撻勇這個后族大王說話也就不客氣。

赫咕嚕說完上面的話后清清嗓子振振有詞道：“眼前這32個宋軍都得死，一個活口也不能留下來！”

赫咕嚕這麼說完，瞥了一眼捆成粽子塞住嘴巴；扔在地上的鄭達道：“這個人例外，他要給我們帶路豐禾倉！”

蕭撻勇聽赫咕嚕如此講，定定神看向他道：“撻馬的意見是……”

赫咕嚕見蕭撻勇問自己是什麼意見，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目光向闞浪、李過32個京兆府兵將士那邊看去，只見32個宋軍將士早就收縮一起圍成圓圈形成陣勢；鐵林軍沖將上去短兵相接勢必造成傷亡。

赫咕嚕把腦袋在脖朗閣上轉了一圈，揚揚手臂鏗鏘有力道：“圍而不攻，用羽箭射殺……”

蕭撻勇聽赫咕嚕說出圍而不攻，羽箭射殺的話來；立即興奮起來，道：“撻馬好英明啊！這招棋可謂高出一籌！”蕭撻勇竟然恭維起赫咕嚕來了。

赫咕嚕有點得意地哈哈大笑，道：“這算什麼，承天皇太后每時每刻都在教導我們，契丹人個個都要做狼；狼是契丹的圖騰，狼的本性就是殘忍就是血腥；我們300騎鐵林軍差點被夏國王李繼遷擋在境內，好不容易滲透到宋國腹地；不能留下遺憾！”

頓了一下鄭重其事道：“要向先輩學習彰顯狼的秉性；凡是活着的物事一概不留！”

“撻馬說得太好咧！”蕭撻勇又是一聲逢迎，爾後對身旁一個鐵林軍道：“傳令下去，圍住32個南蠻子用弓箭解決！”

蕭撻勇和赫咕嚕兩人在這邊咕咕噥噥謀划用弓箭解決闞浪32人時，闞浪和李過在那邊極力鼓動自己的兄弟。

“兩軍相遇勇者勝！”闞浪慷慨激昂地說著：“我們儘管只有32人契丹韃子300多，但只要大家凝聚一起以不變應萬變；韃子人多也奈何不了！”

李過插上話：“闞將軍說得有理，可敵人要是不上前短兵相接；圍住我們用弓箭勁射，我們沒有帶弓箭如何是好！”

闞浪一怔，蹙蹙眉頭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韃子要是用弓箭；我們就二馬並轡衝擊他的陣地向外突圍，能突圍出去的就上南原向呼延老將軍求助！”

闞浪說著便將32人32馬分成4組，隨時準備突破敵人的防線。

32人32騎按照闞浪的安排聚成一體形成一個牢固的圓圈；圍成圓圈的32個將士全都面門向外，手中的長槍短器牢牢握着，視虎視眈眈的契丹300騎鐵林軍如糞土。

蕭撻見闞浪32人圍圈而立嚴陣以待，知道他們已經做好戰死的準備；一個人如果連死都無所顧忌，那麼他的強大就是難能預料的！

蕭撻勇有點沮喪地把腦袋轉了一圈，發現遠處的骨子騎在馬上揮舞套馬杆還在套馬；眸子在眼眶中兜轉幾圈十分惱怒對大西都喊了一聲：“大西都，立即帶兩個兄弟過去將套馬的傢伙幹掉！”

蕭撻勇派出大西都3騎鐵林軍前去誅殺骨子了，包圍闞浪32個人的鐵林軍便就蜂群一樣圍了上去。

300對32，蕭撻勇在人數絕對佔優；蕭韃子定了定神下達了誅殺令；300騎鐵林軍射出的羽箭便像蝗蟲向闞浪32人飆去。

闞浪、李過和眾兄弟轉動着馬匹，揮舞手中的長槍短刀抵擋着契丹韃子射來的羽箭；但他們都沒有披掛盔甲，手中的兵器儘管打落不少箭簇；但32個人很快都中了羽箭。

契丹韃子見闞浪32人全部落馬，便就走上去一刀一槍地戳刺、劈剁。

狼性在湋河川道淋漓盡致地顯現出來，草原來竄過來的300頭狼；開始展示與生俱來的殘忍。。

闞浪32人在血泊中掙扎，一個接着一個死去；沒有死去的依舊戰鬥不息。

華夏漢族從原始走上農耕文明后，長期的仁善教化，族群已經脫離獸性；但草原民族依舊沉浸在野獸殘忍的狂傲之中不能自拔；文明在野蠻面前竟然顯示出他無能為力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