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夜突襲
夜幕降臨，周正作為甲字營幫辦勢力的一員，在甲字營離開后，被分配到與御林衛一同警戒的任務。
左手持鞭，腰間掛了個葫蘆，穿着一身青色粗布長衫，既無制式的軍刃又無布甲，看上去跟武裝到了牙齒的御林衛反差極大。
“周先生。”
一名三十多歲的方臉隊官，恭敬的打招呼道。
“先生可都準備妥當？”
“出發吧。”
周正晃了晃手中短鞭，表示可以出發了。
隊官姓李，雖然對周正很恭敬，但也僅限於此，他麻木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善談之人。
御林衛一隊總共有八人，周正和另一位青江劍閣的武修受命一同協助。
“青江劍閣，戚英雄，準備了些裝備，抱歉讓諸位久等了。”
戚英雄？這名字道有些意思，周正打量了一下來人。
此人年紀不大，面貌英武，是個腰挎寶劍，身着黑色勁裝，腳踩雲靴的高個子劍客。
他是臨近亥時到的，跟眾人一拱手，告罪來遲。
李隊官雖然不喜江湖人士的散漫，但也不好發火，只是說下次注意，勿要耽擱了軍令。
一行十人離開大營，首尾兩人打了燈籠，向著東北方的無名山坡巡視。
“馬副將讓我們警戒東北角，巡視兩個時辰后，回營。”
李隊官交代了具體命令，拎着燈籠第一個走在了前頭。
周正和戚英雄跟在李隊官的身後，周正本以為戚英雄也跟李隊官一樣是個不善言談的武夫，沒想到巡邏的一路，兩人竟然相談甚歡，交流了不少劍法心得。
“青江劍閣的劍訣以輕快著稱，並不是以力取勝，其實更適合女子修鍊，但沒辦法，誰讓是家傳的武學呢。”
戚英雄用腰間長劍連續抖了個劍花，黑夜中長劍閃着銀光，有如一條銀龍出世，讓周正一看就知道自己那兩下子劍法跟正統武道還差了很遠。
“戚少俠，這武道一途，可有什麼等階？平日又是如何修鍊的呢？”
周正在這方面但知識很少，只是聽師兄說過武道一途是需要從小修鍊的童子功，內練丹田，外練筋骨，至於更深層次的東西，他也不知道了。”
戚英雄想了想說道：“武道自然也分等階，前幾個等階大概是鍛體、築基、先天、宗師，至於最後一個武破虛空的等階，或許只存在於古代傳說中了吧。
至於如何修鍊，周兄，你又不是武者，為何對武道修鍊感興趣啊？”
戚英雄眼中閃過一絲懷疑，雖然跟周正交談甚歡，但並不代表他會輕易信任一格剛剛認識倆時辰不到的陌生人，自幼跟隨長輩行走江湖，對一些心懷不軌謀取戚家家傳劍訣的人也見過不少。
“呃，戚少俠莫怪，並非有意打探貴派劍法，只是想着多學個一招半式的防身手段，走江湖也會安全些。”
周正看出了戚英雄的不信任，坦言說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周兄弟是道門子弟，只消施術壓陣即可，打打殺殺還是由戚某代勞吧。”
“轟隆！吼！！！”
突然一聲爆炸，伴着一聲虎吼，將眾人驚了一跳。
回身看去，大營方向竟然冒氣火光！隱隱有火勢連營之勢，火焰照耀下，原本風平浪靜的農田雜草中！竟然衝出一隊隊後秦士兵！
“不好，有人劫營！”
李隊官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指揮眾人回去救營，可出來已經快兩個時辰，正走到離大營很遠的山坡上，要想趕回去，至少也得半個多時辰，再加之月黑風高，土路難行，磕磕絆絆的往回跑，周正不是自己摔了多少跤了，灰頭土臉的樣子，還沒打仗呢，就像是個逃兵一樣。
離大營越近，越能聽見金戈交鳴之聲，與怒吼聲、慘叫聲匯聚成一片，漸漸的，在幾人離大營還有一半距離的時候，隨着一聲戾氣十足的虎吼，之前的混亂聲音竟然漸漸平息了下來，而後響起的卻是一陣——
“大秦萬歲！！！”
輸了？
眾人停下了腳步，互相對視，有些難以置信…
“回營殺敵！”
李隊官不管眾人，扔下一句話，繼續朝着大營跑去。
見隊官如此，剩下七人也都默默跟上，不發一言。
周正想要勸阻，卻被戚英雄拉住了。
“隨他去吧，御林衛是陛下的親軍，自當為國捐軀。”
“那也不能去送死啊！”
“這一戰，恐怕是十分悲壯的啊…”
戚英雄望向火光漸息的大營，似乎隔着很遠就能看到戰況之慘烈。
“就剩我們倆了，怎麼辦？”
“回南陽關吧，至少把戰敗的消息帶回去。”
沉默了一會，周正同意了，雖然擔心兩位師兄，但卻是力所不能及，最保險的辦法就是回到南陽關，再做決定。
就在兩人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草叢中有人急行的聲音，再仔細一聽，不遠處好像還有一隊人馬在追趕，難道是從大營中逃出來的？
兩人默默趴伏在一簇茂密的灌木后，看到先趕來的竟是一個衣衫不整、渾身是血的老頭，被三個人連抱帶扛，腳步飛快。
後面跟着十七八名騎兵，不過看樣子這些騎兵是要來追擊四人的。
為首一名騎兵大喊，“郭老頭！老了老了還來趟這渾水，國師有令，不會傷你性命！如若願意入朝為官，秦帝願意封你為一部尚書！莫跑了，再跑就休怪我等不客氣啦！”
說罷從背上掏出一柄飛刀，嗖的一下擲出！
“啊！”
扛着老頭跑的那人應聲而倒，另外兩人剛把老人從地上扶起，就發現已經被十多騎包圍，插翅難飛了。
老頭推開攙扶自己的兩人，用着最後的力氣說道：“老夫不會降的，動手吧！”
為首那騎士見老頭如此頑固，獰笑一聲道：“國師的面子都敢駁了，那好吧，本指揮就送你早登極樂！”
說罷又掏出一柄飛刀，擲向了老人脖頸！
噹啷一聲，閉目等死的老人竟然發現自己沒有身首異處，睜眼一看，竟有一長衫青年，手持玄鐵短鞭，擋在自己身前，腳下還踩着一柄磕了個豁口的飛刀！
“你是何人？竟敢與大秦作對？”
周正卻不搭話，而是側身對老人說道：“郭老可有受傷？”
老人搖了搖頭，眼中濕潤道：“都是一路助我逃走的義士的鮮血！”
見周正不理自己，騎士覺得自己收到了蔑視，吹了個口哨，惡狠狠的說道：“兄弟們！剁碎了這個礙事的傢伙！”
十幾騎紛紛抽出腰刀，虎視眈眈的盯着周正。
“戚兄受累了！”
周正大喊一聲，二話不說背着老頭就往遠處跑開。
騎士沒去理解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自己的智商被羞辱了，這兩條腿還想跑得過四條腿？剛想拍馬去追，卻發現身側兩騎突然無聲無息間從馬上翻落！
頭首分離！
有鬼？
這是他第一個念頭。
隨後又有兩人翻身落馬，這次他看清了，是一名一身黑衣的劍客！
黑夜成了他的保護色，在茂密的雜草灌木中神出鬼沒，每一次出現，都收割了一兩條靈魂。
幾十個呼吸過後，已有七八人落馬，而那黑衣劍客卻像一條滑溜的泥鰍般，根本追蹤不到。
“不管他！追人！”
騎士帶着剩下的數人駕馬向周正離開的方向狂奔，卻發現人影一閃，自己忽然間凌空飛起，低頭一看，竟是座下戰馬不知何時被斬斷了兩條馬腿，戰馬哀嚎一聲，踉蹌砸向地面，將他整個人掀飛起來，而且不只是他的馬，其他幾名騎兵也都先後遭遇了同樣情況，有倒霉的，直接被馬壓在了身下，只有出氣沒了進氣。
這時，拿名鬼魅般的黑衣劍客終於出現在人前，輕蔑的笑道：“這回可輪到別人剁你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