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保命之物
昨日無話。
明天就是出發歷練的日子，這天早上卻是下起了小雨，道路泥濘，當晨悠打着傘來到神社參拜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晨悠趕緊脫了鞋進入神社，發現他們這一代的年輕驅魔師們都聚集在廳堂里，源二祖師正在最前方訓話，他悄悄爬到角落跪坐聆聽。
“...到了各藩國，汝等也要自覺，不該答應的事情決不能隨意承諾，切不可為了金錢地位和美色而忘了自己的使命....”
晨悠有些尷尬，他怎麼感覺這是說的自己呢，不過美色也是源二祖師親自為他安排的吧，他真是躺着也中槍。
如此跪坐了一個多時辰，源二的叮囑才算作罷，眾年輕驅魔師散去之後，見晨悠仍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態度誠懇，源二便將他招到面前來。
“白崎，你今早參拜，為何遲到啊？”
“祖師，天雨路滑，晚輩因此耽誤。”
“天雨路滑，不知早起趕路？”
“晚輩錯了。”
“哼，歷練準備得如何了？”
“晚輩仍是無法突破十級靈階，無法役使式神，故無甚準備。”
“擅自接受天皇封賞一事，可曾知錯？”
晨悠跪地俯身，“晚輩知錯，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才沒能第一時間拒絕，晚輩愧對驅魔師高天神，愧對賜福於我的凈澤良神。”
源二摸着鬍鬚微微額首，“嗯，你知錯就好，如今你將要外出，財帛乃身外之物，不可看重，奴僕更甚，今日回去之後，你便將他們遣散了吧，陛下賜予你的錢財也可散給他們，只留少量以作路上的盤纏便可。”
呃？
“是。”
晨悠表面上恭敬答應，心裏則狂呼MMP，那可是十貫錢和五個僕人，就這麼不要了？
“嗯，抬起頭來吧。”
晨悠抬起頭，發現自己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錦囊袋，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塊玉佩。
“祖師，這是...？”
“此乃四方鎮妖魂玉之一，其中封印了一隻地級惡妖，那妖雖惡，但此玉已與它的妖魂綁定，玉碎則魂裂，無需害怕擔心，你憑此玉可驅使其身，以作式神之用。”
晨悠拿起這塊玉佩，頓時感到其中有一股濃濃的惡念穿透而出，宛如黏稠的漿液一般，透過皮膚直達心臟。
他趕緊凝聚靈力提神守心，方才驅逐了這僅僅只是奕散而出的惡念。
“輸入靈力進去即可將它喚醒，切記，此物萬不可直接落入普通人之手，如果不以辟靈之物隔絕，普通人會瞬間被其奕散的妖力奪其神志，受其操控。”
“是，晚輩知曉了。”
保命之物到手，這個小錦囊袋應該就是辟靈之物了，晨悠將鎮妖魂玉放入其中，小心收好。
“此物兇險，非危難之時不可用也，你現還未成長，萬不可過於依賴它的力量，隨着你用靈力喚醒役使它的次數增多，它也會在悄然間侵蝕你的心神，一旦察覺到自己有被反噬的跡象，砸碎此玉便是，切莫猶豫。”
“是，多謝祖師賜予我此等寶物，七護絕不會辜負了您的期望，斬妖除魔，定要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你有此等雄心壯志便是最好，但驅魔師終歸還是得依靠式神驅魔，親自上前與妖魔廝殺太過兇險，極易殞命，還是要先尋結神之法，以便升階。
此去宇都宮，你可先往那須國北部繞行，那兒有一處神山，當地百姓管它叫青陽山。
這青陽山上住了一隻青陽蛙神，其名為「彧」，是八百野良神中數一數二的智良神，有什麼問題你去問它便是，只要你尋到了它，定會為你解答。”
“是，晚輩知曉了。”
“那就這樣吧，祝你成功喜結良神，早日成為能獨當一面的驅魔師，多多驅魔造福百姓，無愧良神之賜，去吧，路上小心。”
晨悠再次對源二深深磕了一頭，恭敬退下。
回去宅邸，晨悠招來青和其他四名男僕，將天皇賞賜給他的十貫錢統統分發了下去，自己只留半貫，並許諾給他們自由，還陪他們去官府主管戶籍的部門辦理手續，做了相應的登記，忙了一整個下午，把他們給高興壞了，甚至到了淚流滿面的程度。
這也難怪，晨悠做的事情相當於解放了束縛他們一輩子的奴籍，還送了他們一筆足以起家的財富。
每人將近兩貫錢啊，晨悠都心疼死了。
所以，他自然也是被這幾個僕人千恩萬謝，頂禮膜拜，特別是青，她似乎有一個缺錢成家的弟弟，現在好了，她一躍成為了家庭的至偉功臣。
所以就算晨悠已經遣散了他們，但他們在知道晨悠明日便要出發歷練之後，都自發地選擇留在了宅邸內，想要盡心服侍他最後一晚，晨悠也沒拒絕，就任由他們留下了。
這天晚上，芊雪如期登門拜訪，這位大小姐現在已經算是跟他混熟了，兩人以普通朋友的關係相處，也沒提婚約之類的話題，就是普通的聊天。
其實就是關於明天晨悠將要外出歷練的事情，在妹子面前他表面上風輕雲淡，實際內心慌得一匹。
畢竟從京都到那須國北部的青陽神山有着一段不近的距離，而他只會初級陰陽術，必須躲着妖魔摸索過去，源二給他的鎮妖魂玉他打算能不使用就絕不使用。
可氣的是這件事他還不能跟芊雪說，不然天知道這位大小姐又會把他看扁到何種程度，接受了敵鬼丸以後，晨悠在她面前已經夠抬不起頭的了。
而風早院大小姐卻對晨悠外出旅行驅魔的生活表現出了十足的嚮往，估計她是待在家裏悶久了，明明一身武藝卻找不到發揮的地方，最多只能在家裏虐虐陪練的僕人。
晨悠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這個異世界可沒有手機遊戲機和電腦網絡，要換他像風早院一樣天天待在家裏，估計早八輩子就瘋了。
“唉，要是我也是驅魔師就好了，為這妖魔亂世的天下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這是多麼崇高美好的目標啊，而且還能順帶遊覽全天下的風光美景，可惜的是我沒有絲毫的靈力，連妖魔的樣子都看不見，唉，真羨慕你啊七護君....”
芊雪忽然仰頭長嘆，晨悠安慰她道，“驅魔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命喪黃泉了。”
“那又如何，我本就是武人之女，能戰死沙場也是我的歸宿之一。”
戰死沙場...晨悠不禁搖頭，“現在又不是戰爭年代，哪有你戰死沙場的機會啊？”
“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一直都不是，這京都聚集了太多的驅魔師，天下藩國年年受妖魔之害，長此以往，不見得他們不會反叛，逼迫陛下遣散京都大半的驅魔師。”
“嚯哦？那如果真有那個時候，你會站在哪一邊？”
“當然是天皇陛下這邊了，皇權神授，天賦神脈血統，高貴無比，其令不可違，就算陛下的決定做得再不對，我們羽林貴族也要維護皇家，斥諸叛逆，只不過...”
晨悠在心裏大搖其頭，又是一個被封建觀念洗腦了的傻妞，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個異世界的皇帝說不定真的有什麼特殊的神通？
不然驅魔師們為什麼要這麼乖乖聽話留在京都，要知道，最想解救全天下的百姓於苦海的人群應該就是他們了。
晨悠不由發問，“只不過？”
“只不過可以的話，我也不想這麼做...”
這才對嘛，晨悠對芊雪的感官又改變了，再次安慰她。
“放心吧，我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不管是你所擔心的事情也好，還是全天下的妖魔也罷，我都會一一解決給你看的。”
芊雪一時間愣住了，看着晨悠陷入了獃滯的狀態，漂亮的大眼睛裏卻是熠熠生輝。
“怎麼了？”
“沒...沒什麼。”
“你在想什麼？”
“在想....要是我能跟你一起去驅魔就好了。”
“跟我一起驅魔？”晨悠哈哈大笑，“再怎麼說這也是不可能的吧？”
“啊，是啊，這是不可能的事，畢竟我們來年還能不能相見都是未知數呢。”
說到這個話題，芊雪的眼神開始變得落寞，她輕輕站起身來。
“打擾了這麼久，也怪難為情的，七護君應該還有別的事情需要準備吧，我想我是時候離開了，明早我再去神社為你送行。”
“嗯，我送你。”
“謝謝。”
晨悠將芊雪送走之後，又和凪一起整理了一下行李和包裹，這才入浴洗漱。
穿着寬鬆的睡袍，晨悠熄了燈躺在寢居的褥子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
半夜三更，當所有人都熟睡的時候，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溜進了白崎家的院子。
他先是在院子裏繞了一圈，這才找到地窖的入口，不顧厚重門板上釘死的木板封條，他從腰后拔出一把鋒銳的小太刀來直接將其斬斷，然後一腳踹開了地窖大門。
一股令人生畏的凶暴氣息撲面而來，陣陣陰風迎面吹來，黑影縱使膽子一向很大，此時也有些被嚇到了，但他還是壯着膽子往裏走。
他從兜里摸出一枚自帶明亮熒光的寶石，在其散發的藍綠色光線照耀下，周圍的環境也隨之映入眼帘。
這是一個地上畫滿了未知符號的空曠房間，空氣中有腐朽的血腥銹味，黑影凝神觀察，感覺地上的那些鬼畫符應該就是鎮壓符印了。
四周還有像是符文封條、結界立柱、鎮魔織錦和鎮魂旗一樣的東西，黑影雖然不懂，但他猜測這些東西應該就是法陣的組成部分。
最讓他驚疑的是，這個房間裏明明什麼都沒有，幾條鎖鏈卻是憑空懸浮在中間，不時顫抖一下，甚是奇怪嚇人。
“嗯，看來就是這兒了，哈哈，可憐的白崎，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還想跟我的芊雪姐姐成婚呢？你還是給我老老實實下地獄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