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辯一下
被拿着劍威逼下跪，晨悠現在對這位大小姐可沒什麼好臉色，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門第之差，對方肯定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考慮，才會做出如此不尊重人的事情。
她肯定是想要逼自己退婚。
就算初次的見面再如何愉快，她裝得再怎麼平易近人，果然在她眼中，自己就算現在已然成為名家貴族，可終歸只是平民出身的人，而她則是高高在上的羽林貴族，有着對平民生殺予奪的權力。
也是，這樣的千金，怎麼可能真的看得上他？
要不是他有着天才驅魔師這個身份，七護的外表又是生得如此的神俊，估計這位大小姐連正眼都不會看他一下的吧？
晨悠輕輕搖了搖頭，冷笑着開口。
“我想說的話太多了，芊雪小姐，如果你不滿意與我的這門婚事，大可當面對我提出來，為什麼要用這種羞辱人的方式，你不覺得有損於你貴族的體面嗎？”
芊雪略顯驚訝，接着掩嘴失笑道，“啊啦，你誤會我了七護君，我可沒說不滿意跟你的婚事啊。”
凪在旁邊呆若木雞，晨悠也一臉困惑。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都說了，我就是想考驗考驗你，看看真正的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真是的，明明前天和昨天晚上表現得都那麼好，為什麼今天要耍剛才那種小聰明？”
“昨天和...前天？”晨悠震驚了，“那個女乞丐和僧人...”
“都是我扮的。”說到這兒，芊雪似是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抱怨道，“嘛，你不覺得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嗎七護君，不招待我進屋喝杯茶？”
晨悠則是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昨天那個讓人智商捉急的僧人倒還好說，前天那個女乞丐是真的過分了，虧得她能忍受那麼臭的味道啊，為了試探他這麼拼的嗎？
晨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個女乞丐...真的是你？”
“那是....”芊雪難為情地別過頭去，復又羞怒道，“那又怎麼樣？為了我的終身幸福，我在這件事上認真一下有什麼不對？話說你這人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還不趕緊把這件事忘掉，然後把我請進你的屋子裏去！”
“好吧，好吧，那有請芊雪小姐進屋一敘。”
“哼。”
晨悠在前面帶路，芊雪昂首挺胸在後面跟着，在知道那個女乞丐就是芊雪之後他已經不怎麼生氣，不然呢，人家為了試探他都甘願去扮掏糞女孩了，他還能有什麼不滿的？
雖然晨悠知道試探是女孩子的天性，但他還真沒見過像芊雪這麼拼的，我勒個去了，這位大小姐的口味實在是太重，這種事情竟然都能忍受得了，她真的是大小姐嗎，難以想像她以後又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來。
回到宅邸，把芊雪招待進広之間以後，沒等晨悠吩咐，青自己就把茶水和點心端上來了，退下的時候還細心地帶上了門。
小桌兩邊，晨悠和芊雪相對而跪，凪在門口靜靜跪守着。
青走了以後，芊雪拿起茶杯來淺淺嘗了一口，然後低下頭沖晨悠微微躬了躬身體。
“剛才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我知道我這麼做很過分，但我無論如何也想要試探一下七護君的器量，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
晨悠一看芊雪的態度還挺端正，竟然一進屋就給他道歉了，他還以為這位大小姐會更加趾高氣昂一點呢。
於是他抱起胸，也算理直氣壯地接受了芊雪的道歉。
“嗯，我這裏也十分感受到你的覺悟了，就原諒你吧。”
“非常感謝。”
晨悠不禁有些好奇，“話說，結果如何？在下可入得了芊雪小姐的法眼？”
芊雪掩嘴而笑，“呵呵，前兩次都還好，但這一次你的表現卻是不怎麼樣。”
“願聞其詳。”
“身為男子漢，自當寧死不屈、不畏死亡，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也要光明磊落，而七護君你雖然沒有為了活命對我屈膝下跪，但也化身為了跳樑小丑般的角色，為了活命哄騙於我不說，還濫用神賜的陰陽術進行劣拙的表演，說實話我有些失望。”
晨悠一聽這話又有些生氣了，“那如果我乖乖揚起脖子一臉驕傲的任由你斬殺你就滿意了？”
“嘛，差不多吧，如果你能再說兩句慷慨之詞讓我看見你的赤誠，我就更滿意了。”芊雪說著悠然地喝了口茶。
晨悠直接無語了，看見我的赤誠？是看見我的煞筆吧。
“是嗎，但我覺得我做的一點錯都沒有，至少我從你的手下逃得性命了，沒有使用卑躬屈膝的方式。”
“呵呵，如果你真的沖我下跪了，那我是說什麼也要跟你退婚的。”
哈？搞得誰很願意跟你結婚一樣，我這可是都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娶你呢！
晨悠倔脾氣一上來，乾脆就反唇相譏了，“那你乾脆就退婚如何，反正我們也並不般配，我並不是你想要的那種愚直之人，你也不若我想像中的美好，理想和現實總歸是有差距的。”
芊雪臉上的輕鬆消失不見了，她眉頭都擰了起來，“七護君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看不上我了？”
“我並沒有這麼說，我只是在說我們可能並不合適。”
“你說了吧，我沒有你想像中的美好，果然你就是個貪戀美色之人對嗎，那你前天晚上對假扮成女乞丐的我那麼好難道是裝的嗎？”
哈？
晨悠冷着聲音反擊，“什麼叫貪戀美色之人？生而為人追求美好有什麼不對？你難道不喜歡男孩女孩俊美的樣子嗎，還是說你只對醜陋和惡臭情有獨鍾，原來如此，這點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你可是能忍受那種氣味的人。”
“你！？”真白姬的臉色忽地漲紅起來。
“無禮之徒，你休得在此污衊於我，我才不是對醜陋惡臭情有獨鍾，假扮女乞丐的事情我也是吐了好幾回才勉強成功的，為了我的終身幸福，我只不過是想要把這件事做到盡善盡美而已，憑什麼要被你這麼說！？”
沒想到芊雪的反應這麼大，晨悠趕緊把雙手舉到胸前作投降狀，“等等等等...不好意思，我可能說的有點過了，我道歉，我真正想說的是你為了試探我竟然不惜做到這種程度這件事。”
“這種程度不行嗎，我就是想要拼盡全力去做這件事為什麼不行！”
芊雪‘咚’一下拍桌子怒吼，整個身體都探過來凶晨悠。
“行行行，當然可以，我只是有些被嚇到了，總之你先冷靜一下可以嗎？”
晨悠瞥了眼被芊雪一掌就拍得出現裂痕的小桌子，不禁心中發悚，這女孩別看外表是個真女神，其實內里是只母老虎也說不定，至少光憑這手力氣就已經可以去打真老虎了。
芊雪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似乎過於激動，這才收起憤怒重新跪在軟墊上，不過仍是一臉不快，晨悠暗道事情可能搞砸了，想要哄哄她，卻又不知從何哄起。
這種名門武家的大小姐，用對付一般女孩子的招數去對付她的話，說不定會適得其反，晨悠可不想自作聰明。
可誰知他正在絞盡腦汁的時候，芊雪確實直接吐出一口氣。
“呼——，交流的話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覺得我現在已經無法冷靜下來了，明天我會再登門拜訪的，希望到時候我們都能冷靜下來，心平氣和地討論我們之間的終身大事。”
“啊？哦，好的。”
“那我就告辭了。”
芊雪不客氣地站起身來，晨悠一路送她出了玄關，她一臉不高興，頭也沒回，大門也不走，直接從院子裏翻牆離開了。
看着她翻走離去的那堵牆，晨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乾脆直接入浴就寢，不過在睡覺之前，他還是好好誇讚和感謝了凪一番的，然而凪卻是非常的自責，晨悠乾脆又給她灌輸起兩人是平等交往、她不用太在意之類的洗腦功課來。
這差不多已經是他每日必備的活動了。
一夜無話，翌日早晨，晨悠照常去神社參拜，這次他都沒去找源二和伊藤了，很自覺的安靜度過了面壁的無聊一天。
經過這一天之後晨悠覺得，自覺應該成為一種美德。
晚上在經過熱鬧的京都夜市的時候，看着那些亮眼的彩燈，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晨悠不知為何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記得他高中的時候上了一整天課下晚自習回家也是這個樣子。
很累，但一想到回家就能玩會兒手機電腦，心裏就不由得有了莫大的期盼，就很幸福。
而已然身處異世界的他，此時正在期盼的又是什麼呢？
晨悠剛到家，屁股都還沒坐下，青就帶來了風早院家千金登門拜訪的消息，他有些詫異，這尼瑪該不會是在暗處躲着看見他進家門之後才過來的吧？
就這麼不想被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嗎！
晨悠真是服了，趕緊跑到正門去把芊雪引了進來。
今天真白姬穿得就非常正式了，一身的白衣勝雪，只是她不光腰間明晃晃別著一把打刀，就連手中也拿了一把，氣質凜然，看起來有些危險。
她身邊還跟了兩個佩刀的侍女僕從，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還是跟昨天一樣，請風早院在広之間落座以後，他招待了大小姐一杯清茶，芊雪端起來淺淺嘗了一口，以示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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