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趕巧
說起這禁足，潘雅很有話說。
“皇後娘娘，你有所不知道啊！那丫頭邪門的很，相爺因着城門口鬧出的事，覺得她性子頗野，讓她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天後，她昏迷不醒，原本以為經此一事，她做什麼都會稍稍收斂，卻不想，床上躺了三天，人就不見了！”
“不見了？”皇后皺眉，“去哪了？碩大的相府難道還看不住一個丫頭？”
潘雅連忙告罪，“娘娘說的是，相府戒備一向森嚴，斷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事情卻偏偏這麼發生了，等她院子裏的丫鬟發現不對勁之後，立刻稟了我，我着人去請相爺，可是相爺還沒有回復，那丫頭居然自己又回來了！”
“怎麼回來的？”皇後娘娘問。
相府是她的娘家，哥哥的實力她多少有數，這相府斷然不是什麼一般人能夠自由來去之地，那樣一個山野長大的丫頭，但憑着自己的力量，怎麼可能做的到？
“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潘雅故意說的神秘。
果然！
皇后心道，卻也無心擺弄自己面前的花草了，端起一杯香茗品了一口。
潘雅見皇後有了興趣，立刻繪聲繪色的描述起那日陸勉送上官淺淺回相府的場景。
“陸勉？”皇後娘娘問，“陸景山莊的那個養在外面的嫡孫？”
潘雅點頭，“是他！他和敏釗有些交情，說來也巧，那日一早，他就曾到府上找過敏釗……”
“你是說？”皇后話不說完，純金鏤空的玳瑁翹起，她品了一口茶才道，“陸勉那小子認識上官淺淺的可能性不大，李公公回宮后，我召他過來細細問過了，他在蒼暮山腳下呆了整整兩個月，將那丫頭這些年的行蹤調查的很清楚，十五年來，確實是沒有離開過蒼暮山一天的，走的最遠也就到山下的市集，拿些草藥換些銀子，買些衣服器皿，而陸家那小子，這些年卻一直在南疆，這事，陸家的人都求證過。”
“陸勉之前一直生活在南疆？”潘雅對這個消息倒是不知情，一時間感覺自己像是抓住了什麼，“娘娘，那這事說起來就更巧了！三日前的半夜，那丫頭突然在院門上釘了一條蛇，又粗又長，血紅血紅的，看着可嚇人了！守衛稟報了王管家，管家連夜帶人將整個相府里裡外外都翻了一遍，除了池塘里一個小小的水蛇窩，什麼也沒有找到。”
“有認識的小廝說，那丫頭釘在院門上的毒蛇是來自南疆的紅腥蟒，含有劇毒。那丫頭挖了那毒蛇的膽，又將蛇釘在院門上，那意思就是告訴我，相府里有人要加害於她，可王管家搜了一夜，各姨娘庶女、丫鬟小廝的院子都搜了一個遍，愣是查不到半點的蛛絲馬跡，查不出那蛇是如何帶進府的，也查不出府上有誰豢養過蛇，所以我懷疑，是那丫頭自己弄了這麼一出。”
“之前，我也始終想不通，那丫頭是如何做到了，現在娘娘這麼一說，可不是那陸勉幫她的？只是陸景家的小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陸景山莊盤踞京郊，統領江湖，向來和咱們朝廷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皇後娘娘笑，“或許同是山野出來的，惺惺相惜也說不定！不過，這事嫂嫂沒有證據，還是不要對外說的好！”
潘雅低頭，“娘娘囑咐的是，我也就是剛剛想到，此話斷不會和別人說的。”
皇后將茶盞落到桌面上，“哥哥那還是要說的。”
潘雅抿唇笑，“那是自然。”
然後趁熱打鐵，“那丫頭進門的時候，叔祖父曾說要找教養嬤嬤，還請娘娘賜一個！”
潘雅進宮之前，就遞過摺子，說了請李院正和教養嬤嬤的事情。
皇后允她進宮，自然也就是允諾了這事的。
她朝身邊的掌事嬤嬤揮了揮手。
一個五十左右微胖的婆子走上前來，“相爺夫人，跟老奴來吧！”
“勞煩樊嬤嬤帶路。”
樊嬤嬤是宮裏的一等掌事宮女，自皇後娘娘入宮起，就跟在皇後娘娘的身邊，是皇後身邊的紅人。
知道皇后對娘家人還是頗為禮遇的，所以樊嬤嬤對潘雅極為客氣。
帶着潘雅往教司坊走去的時候，還熱心的給她做着介紹。
“明年開春，就是三年一度的新秀入宮，這段時日，娘娘收到的各府各院的摺子不知道有多少，教司坊的人，大部分都派出去了，老奴這帶你去見的，可是娘娘一早給相府預備着的。”
“一早預備着的？”潘雅倒是不解了，“娘娘難道一早知道那丫頭要回府？”
樊嬤嬤一邊走一邊壓低了嗓音，“相爺夫人是不是糊塗了？三小姐今年及笄，明年難道不參加選秀了嗎？”
“啊？”潘雅吃了一驚，“這……”
她還真沒有想過。
上官婉月是她嫡出的小姐，是相府的三小姐，年齡比上官淺淺還大了三個月，這及笄禮原本在半年前就要辦的，但恰逢潘雅母家定遠侯母親，也就是上官婉月的外婆薨逝，這小輩的及笄禮也就暫且放下了。
“婉月還小呢！我還真沒有考慮這些！”
“娘娘的原話是，讓相爺夫人及早給三小姐補辦及笄禮，來年也好參加選秀，無論是充盈後宮，還是給儲君做配，都是上官家族的榮耀，夫人還是該早點謀算的。”
潘雅陷入了沉思。
她還真的從未認真考慮過自己女兒的婚事。
一來是這及笄之禮為辦，作為潘家嫡親的外甥女，雖不需守孝三年，一年半載還是要的。
二來婉月那丫頭確實被她寵溺過了頭，她還真的從未想過要送她入宮。
不是因為這後宮之主是婉月嫡親的姑母，而是因為皇帝翟鴻已經五十多歲的，這年歲差了太多。
至於和儲君做配？
她倒是想過的，可惜太子妃這位置，已經被那小賤人給佔去了！
除非小賤人自己作死，否則，這位置還真不好搶。
畢竟，那是她大伯忠義武將軍的遺孤，這些年，將她丟在蒼暮山不聞不問，已經惹來非議滿滿，若是當真從她手中搶走了太子妃之位，怕是世人的嘴不好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