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打扮
這場因兩位國公夫人鬥毆引起的鬧劇終於告一段落，最近百姓們紛紛樂道的就是這場女人之間的戰役，至於其中的恩怨是非，只有兩家最清楚。作為貴婦與人動手，行為可是丟了家族的臉，就算看在她們生兒育女伺候公婆的份上不予休棄，也要受家法處置。至於她們要受什麼懲罰，外面的人拭目以待，兩家卻是出奇的安靜，甚至還有人目睹苗家蘇氏陪老太太上街，婆媳說笑好不溫馨。蘇家這邊，靖國公夫人只歇息了兩天就照樣出門，臉上的傷痕還在，笑容依然滿面。
這件鬧的轟轟烈烈的大事件，就這樣悄聲無息收了場。
眾源玉行內，九兒聽着掌柜他們說的精彩紛呈，趕緊去樓上把藏抽屜里的一斤瓜子拿了出來。嘮嗑沒有瓜子怎麼能行。
“今天顧客有點少啊。”宋姐感嘆道。
“都去看熱鬧了嘛。”壯壯不以為然。他堅信有九兒姐姐在，顧客少也只是暫時。
“臉都抓傷了啊，竟然還去了衙門！”宋姐顧不得粘在嘴唇上的瓜子皮，感嘆道。
只因九兒去了一趟城隍廟，他們就抓着她問個沒完。
九兒暗笑，別看宋姐看起來挺嚴謹一個人，還挺喜歡八卦，不過八卦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女人。
九兒就從她進了尼姑庵的門說起，宋姐和壯壯托腮聽的津津有味。
他們以為九兒描述的都是道聽途說，其實以九兒的聽力，相當於身臨其境。
“可惜沒有出門，不知道上了公堂是什麼情形。”壯壯惋惜道。
“聽九兒說的不比現場精彩。”宋姐笑呵呵地說:“公堂那麼嚴肅的地方，可不是隨便看熱鬧的，你要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去大街上一打聽便知。”
壯壯點頭，前幾天大伙兒聊的熱火朝天的是靖國公府與忠國公府的八卦，現在聊的熱乎的依然是兩國公府，在他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地方已經不那麼陌生了，什麼高門大戶，也不過是個腌臢事層出不窮的地兒。
“苗家把女兒領了回去，這件事就算結束了。”宋姐以這句話收尾，伸了個懶腰，催促壯壯:“都說了一個上午了，瓜子嗑乾淨茶水也喝飽了，快去幹活。”
當掌柜久了，算盤打的順溜，也見不得人閑着，哪怕店裏沒有客人，宋姐也覺得這樣站着說話腰是不疼但是拿着老闆給的薪水心裏虛啊。
壯壯應了聲就麻利地提水去了。只顧着聊八卦了，早晨刷地用的工具還沒顧得上清洗呢。
九兒打了個哈欠上樓，最近數錢數的手軟，她也要歇歇。
躺在床榻上，九兒腦中還迴旋着宋姐那句話。
這件事真的結束了嗎？
也只是表面結束而已。蘇家怎麼會容忍苗雪易回去休養生息轉而嫁人生子，以蘇家未雨綢繆防止變故的手段，估計早就在苗雪易的飲食里做了手腳，他們能痛快答應休妻，看來苗雪易活不了多久就要在娘家香消玉殞。
畢竟是從小一同長大的堂妹，早些年沒少擠在一起說悄悄話分享小秘密。要說傷心，九兒翻了個身，嘴角囈語般上揚了一下，發出一點含糊的笑。
令她傷心是不存在的，因為苗雪易不配。
心裏的氣順暢了，睡眠來的就更快，九兒揚起的嘴角還沒放下就發出了熟睡的鼾聲。
這一覺就睡到了天擦黑。
九兒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覺得不對勁。天是黑了些，可這屋裏影影綽綽的比外面暗太多吧。她吸了吸鼻子，是熟悉的味道，原來是湛哥來了。她心中一喜，立馬來了精神翻身下床。
湛哥果然就在屏風外面來回踱步，身穿一身玄衣，應該是感覺到九兒的動靜霎時轉過頭來，夕陽的餘暉為他俊美的容顏刷上一圈光彩，讓本就自帶光環的湛哥更是別有一番風味，九兒一時看的呆了。
“你看我做什麼？”湛哥覺得莫名其妙。
“怪不得屋子裏這麼黑，原來是你穿了黑衣的緣故。”九兒沒話找話說。
湛哥揚起嘴角，別人都是誇他穿衣好看，九兒這種說辭還是頭一次聽到。
他轉而皺眉:“你怎麼睡這麼沉，進來壞人怎麼辦。”
聽湛哥這麼說，九兒就知道他是爬窗戶進來的。湛哥擔心她沒錯，不過這麼高的窗戶，也就不走尋常路的湛哥能翻的進來。
“記得把窗戶鎖好。”湛哥叮囑。
“好吧。”九兒乖乖應了，心想反正就你翻窗戶進來，鎖在外頭的也是你。
“餓了沒有。”湛哥溫柔地問。
九兒打了個哈欠，摸摸乾癟的肚子，能讓她從甜蜜夢想中走出來的除了飢餓沒有其他吧。
“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九兒興奮地說:“我換件衣服，你先去樓下等我。”轉而又覺得不妥，宋姐和壯壯都以為她一個人帶樓上，帶個大男人下去會讓他們受到驚嚇的。
“我去街角等你。”湛哥說完就沒了人影。
九兒趴在窗戶邊朝下望，湛哥已經在下面朝她招手了。街后是一條空曠的巷子，鮮少有人經過，湛哥爬窗戶也好，翻牆也好，以他的身手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九兒一邊尋找好看的衣服，一邊回味湛哥剛才的話。
“讓我鎖窗戶，那你以後怎麼來？”
“當然可以走正門，只是有外人在，肯定要在外面等我啦，眾目睽睽之下，看你還怎麼隨便講話。”
九兒的手一頓，她這是怎麼了，湛哥不能隨便進她的房間，她竟然還有些失落，她居然存了讓湛哥隨意與她獨處的心思。
而且在她思考的空間，她已經重新梳了頭髮，擦了臉，還塗了嘴唇灑了香噴噴的橘子水。
這麼精心打扮，都是因為和湛哥一起吃飯。她這是怎麼了，說好不動心的。九兒回想起在苗府時，蘇以皓來找她時她從未這樣過。
九兒發了一會呆，忽然道了一聲“糟糕”，湛哥還在樓下等她，一定該着急了吧。她顧不得多想，急匆匆下了樓。
“今天沒有顧客，你們早早的關門吧。”九兒交待完這句話就飛奔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