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談判
()“兄長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大當家對我們林家有救命之恩,倘若張孝先這賊子真的是打的詐降的主意,我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會把大當家安全的從西表島上帶回。WenXueMi.”聽了林毒龍的解釋,林惡蛟也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當下斬釘截鐵的道。“好,二弟,你能明白就好,只是這也不過是為兄的猜測而已,到了島上一切看大當家的眼色行事,萬不可魯莽,還有你自己也要小心。”林毒龍看着自己的胞弟,不由提醒道。重重的點了點頭,林惡蛟看到尚宏已經上了小舢板,也對着自己的兄長一抱拳,跳上了小舢板,搖着櫓,往西表島駛去。古來敗者向勝者投降,都是以敗者丟掉武器,自縛雙手去勝者的營帳,但是由於這是在海上,尚宏一方乃是來攻之人,所以不可能退回到石垣島上等着張孝先他們來投降,畢竟沒有人敢保證張孝先不是個反覆的小人,如今的方法就是尚宏他們把石垣島上的艦隊停泊到西表島的碼頭上,在西表島上接受張孝先他們的投降,可由於張孝先投降的太過詭異,雖說尚宏也替他分析出了投降的理由,可這世間,最難弄懂的就是人心,在沒有把張孝先的真實意圖搞清楚之前,讓整支艦隊泊上西表島的碼頭是個很艱難,也很危險地決定。鑒於此,尚宏才決定要先探一探西表島,再決定是不是在碼頭靠岸。在尚宏和林惡蛟前往西表島的過程中,雙方的船隊都靜悄悄的不敢有絲毫的動作,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雖然西表島海盜的頭目們對於張孝先的投降怨念很深,但他們都是靠黃家討生活的,黃家就只有黃靜怡這一個女兒,而張孝先作為他的丈夫,雖然是出了名的懼內,可也不是他們這些個家奴能夠惹得起的,反正投降之後損失的也不是自家的船隻,將來交贖金也花的不是自家的銀子,不過就是心中有些憋屈而已。被西表島大小海盜們在心中問候的張孝先此刻正被親信攙扶着站在碼頭前,等尚宏他們二人的小舢板靠上碼頭之後,張孝先走上前質問道:“大家都是海上討生活的,雖說比鄰而居,但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這次幾位當家突然興兵來攻,不知所為何事?”尚宏聞言輕笑一聲,“閣下就是被人稱為海上儒將的張孝先,張大當家?這位是我們石垣島二當家林惡蛟林爺,張大當家說我們無故興兵,未免有些太健忘了了,不知道三個月前是誰先帶兵攻打我們石垣島,而且我怎麼感覺這條商船跟我們被海盜搶走的那條順行號很像呢?”尚宏說著,指着碼頭不遠處停泊的那條三個月前被張孝先他們搶來的順行號商船,用一臉戲謔的表情看着張孝先。被尚宏當面挑破了掩飾,張孝先的臉不由微微有些發紅,強自咧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說道:“哎呀,二當家,之前的事情都是誤會,是手下的小的們見錢眼開,瞞着我去招惹幾位當家的,為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把為首的幾個人都丟到海里餵魚了。”“張大當家果然是深明大義,有儒將風範,不過既然張大當家有心悔過,那為何還扣着我們石垣島的順行號商船,而且我們的商船上滿載着一個貨倉的名貴香料,若是受了潮,或者招了蟲,張大當家恐怕賠不起。”尚宏聽張孝先滿頭胡謅,當下也不客氣,給他來了個栽贓訛詐。“什麼?香料?怎麼可能,明明是一船的糧食,怎麼會變成香料了?”張孝先聽到對面這小書生竟然想敲詐自己,當下大怒,這一船的糧食和一船的香料的價值,可是有着雲泥之別,若是認下了,恐怕把黃家的貿易行賣了也賠不起。“呵呵,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說他是香料,那他就是香料!”這個時候,林惡蛟也會意了尚宏的用意,一點兒都不掩飾的道。“你,二當家,你不要忘記了,你們現在是在我的島子上,即使你再勇武,只要我一聲令下,島子上的兒郎們也能亂刀將你劈成碎片!”聽到林惡蛟這毫不掩飾的訛詐,張孝先也不由有些惱羞成怒,眼中寒光閃爍,嘴中也是陰狠的道。“你敢!”“哎,二爺不必動怒,張大當家不過是跟咱們開了個玩笑而已。他既然有着海上儒將的美名,自然不會為圖一時的痛快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畢竟咱們若是在海上出了意外,那以大當家的性情自然會屠盡西表島上的所有人為二當家陪葬,說不定還會跑到壕鏡澳去,把黃家的貿易行都一把火給燒了。而且我聽說張大當家自小被老母親拉扯大,含辛茹苦,連眼睛都失明了,如今也住在壕鏡澳,想她老人家辛苦了一輩子,剛剛過上安定的日子,就要……”“你住口,派人襲擊你們的事情爺今天認下了,既然你們有膽量來到我這島子上,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究竟怎麼樣,你們才肯放過我和島上的兄弟們。”聽到尚宏的威脅,尤其是他還提到自己的母親,剛剛提起的一點兒狠勁又不由慢慢的隨着尚宏的話,散了去。“這樣才對嘛,咱們其實跟張大當家的一樣,都是商人,既然是商人,就沒有什麼是不能談的。不過在談之前,我想問一問張大當家,為什麼放着堂堂黃家的女婿,黃氏貿易行的大管事不做,跑到這鳥不拉屎的荒涼海島上來,而且看大當家這架勢,好像還要在這裏長住的樣子?”尚宏見張孝先服軟了,當下問道。“哼,我們的貿易行要擴大,需要在航道附近選一處作為中轉站和補給點,很多商行都是這麼做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張孝先自然不會承認是因為要躲開家中的雌獅,才向老丈人黃程討來了這份差事,聽到尚宏的問題后冷哼一聲道。“只是需要一處補給點嗎?恐怕還有其他的原因!”尚宏對於張孝先的冷哼完全不放在心上,依舊不死心的問道。“好了,海上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你就不要這麼打破沙鍋問到底了,還是跟張大當家談一談合作的事。”眼見張孝先又要在尚宏的提問下惱羞成怒,林惡蛟適時的插言道。“是,二當家。張大當家,既然你們貿易行只是想獲得一處中轉站,另外也是要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不知道大當家的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合作?”張孝先聽了林惡蛟和尚宏的話之後,不由有些驚訝,奇道:“怎麼,二當家不是要用我和手下的兒郎們向我岳父黃程換取贖金嗎?”“贖金我們自然想要,不過你們這裏有幾百人,讓你們一次性拿出這麼一大筆的贖金,你們貿易行能夠拿得出來嗎?”尚宏反問道。張孝先聞言又是一愣,他之前只是想着自己的岳父應該會願意為了贖回自己而支付一筆贖金的,卻把他的這幾百個手下們的“身價”給忘記了,雖然他手下的嘍啰們要價定然不會很高,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呀,這麼幾百條蚊子加起來,也快是一筆可觀的數目了,況且還有這麼多的船隻和物資,相信這次要動用岳父的棺材本兒了,腦海中忽然閃過自己家中雌獅那張猙獰的臉,張孝先不禁渾身打了個冷戰,不由自主的問道:“那幾位當家準備如何跟我們貿易行合作?”“很簡單,黃氏貿易行放棄在西表島的中轉站,由我們來接手,我們可以允許你們黃氏的船隻在碼頭停靠和補給,但你們的貿易行也要把護衛的工作交給跟我們的船隊來執行,獲得利益咱們三七分成,我們七,你們三。當然,如果遇到一些你們不方便出面的工作,我們也可以代勞,但你們必須另外支付給我們酬勞。”尚宏道。“什麼?七三分?這不行,這絕對不行!”聽到尚宏竟然提出這麼苛刻的條件,張孝先當即大叫道。“為什麼不行,要知道我們乾的都是刀頭舔血的買賣,給黃氏的商船隊提供護衛,你們可以省下一大筆的開支,何樂而不為?”尚宏反問道。“不行,這個我做不了主,不如你們直接去跟我岳父談好了。”張孝先堅決的道。“這個沒問題,好了,現在先讓你手下的嘍啰們放下手中的長刀和弓箭,等大當家過來受降,然後派人去壕鏡澳報信,請你的老丈人黃程,或者你的老婆張夫人過來,談一談咱們合作的事情,記住,別跟我們耍花樣,否則就把你和你的兒郎們全部送到海底餵魚。”尚宏早就知道張孝先不可能接受自己提出來的條件,他也沒有這個權利和氣魄,之所以跟他說這麼多,是要給他留一個念想,否則這張孝先狠下心來,要跟自己的船隊拼個兩敗俱傷,魚死網破,那可不是尚宏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