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天命

天相師看了看秦政，秦政滿臉坦然，似乎不像是在說謊。天相師有些難以理解，天相師問道：“為什麼？”

秦政說道：“我不是你，我也不是這裏任何人。”

天相師不懂，但是秦政臉上似乎很不耐煩，說道：“即便你是天相師，地位尊崇，但是我也不想和你多做解釋。”

天相師無奈，只能說道：“好吧，你來到天元城，覺得天元城如何？”

秦政說道：“比咸陽城，那可好太多了，簡直沒辦法比。”

天相師臉色毫無波動，說道：“然後呢？除了這個，還有其他感受嗎？”

秦政說道：“很虛幻，顯得不那麼真實。”

天相師說道：“不真實？那麼多人生活在其中，你怎麼會覺得不真實呢？”

秦政說道：“你我觀點不同，對於許多事情的看法自然也不同。”

天相師依舊不理解，在秦政面前，天相師似乎才是那個無知的孩子。而秦政卻不是一個好老師，對於天相師的疑問，他從不解釋，甚至懶得理會天相師對於他的看法。天相師說道：“你真的很有趣，可是我也很奇怪，雖然你的許多行為看上去很奇怪了甚至可以算得上猖狂。可是，今日與你交談，你是一個聰明人。這就讓老夫更加奇怪，你不可能不知道這次會面的結果意味着什麼，卻為何要用這樣的態度面對老夫呢？”

秦政說道：“我只是實事求是，實話實說而已。”

天相師問道：“不惜得罪老夫，甚至有可能會因此喪命？”

秦政說道：“你恐怕還沒有資格決定我的生死。”

阿二聽到秦政之言，很緊張的看着天相師。天相師被秦政這般無視，一開始很是複雜。隨即天相師面色如常，說道：“哈哈，果然是聰明絕頂之人。不錯，如今你的生氣不在於老夫，而在於天子。天子需要你活着，所以你必須活着。”

秦政有些不屑，顯然天相師並未完全理解秦政的意思，但是秦政也沒有繼續解釋，因為沒有這個必要。天相師說道：“但是對於老夫而言，老夫確實一開始就想殺了你。可惜，傅瑄將事情敗露，為了柔家的名聲，老夫只能留下你。直到最近，你的生死關乎到天子，所以你不能死。但是老夫其實很矛盾，因為為了天下，你必須死，而為了天下你又不能死。大鄒與柔家息息相關，為了柔家永續，天子不能出世，否則百家……”

秦政有些不耐煩了，顯然對於天相師所說的一切並不感興趣。秦政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有點格局。就算是天子根基動搖，柔家可能因此衰敗，你也應該堅持自己本心，為了天下將我誅殺，這樣方才對得起天下對於你的尊敬。”

秦政話說完，不僅僅是阿二，就連天相師也愣了一下。阿二以為秦政是徹底瘋了，天相師則差異的看着秦政。天相師說道：“幸好，你沒有死在之前的暗殺之中，否則老夫真的要犯下大錯。”

秦政不解，問道：“幾個意思？妖邪之人可是出自你天相師之口，現在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天相師說道：“天象顯示，又妖邪之人降世，將來他將霍亂天下。這是老夫依據柔家經典，從天象之中解讀，老夫依舊深信，這是上天的旨意。”

秦政問道：“既然如此，那你還在猶豫什麼？”

天相師說道：“上天並未明示，妖邪之人是誰。”

秦政說道：“我不覺得，你是這麼聖母之人。”

天相師雖然聽不懂秦政之言，但也能夠明白秦政之意。天相師說道：“是，若是平常，老夫不會猶豫。可是，如今的天下，讓老夫心中南安。”

秦政說道：“我覺得，你就是老了，想太多。直接殺了我，一了百了。解救了天下，免於戰亂多好。你認為的妖邪之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卻猶豫不動手，真是的！”

天相師說道：“或許老夫之前老夫還不等確定，但是今天老夫可以確認，你就是上天警示的妖邪之人。”

秦政說道：“那你還不趕緊下令？”

阿二很緊張的看着天相師，天相師卻搖了搖頭，說道：“你覺得，你是所謂的妖邪之人嗎？”

秦政問道：“我覺得我是你會殺了我嗎？如果會，那我就是！”

天相師依舊疑惑，但是眼神堅定的說道：“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原因，但是我卻可以確信，我的選擇並沒有錯。”

秦政說道：“也就是說，你為了天子，為了柔教，而致天下與不顧？”

天相師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相信天命嗎？”

秦政問道：“什麼意思？”

天相師說道：“天象示警，你覺得可信嗎？”

秦政有些猶豫，有些搞不懂這老頭究竟在想什麼。秦政猶豫了許久，說道：“不管我信不信，人們需要它存在。就向每天太陽都能夠照常升起一般，只有明天確定，人們才能安穩守禮的生活。”

天相師問道：“你呢？你相信嗎？”

秦政說道：“我……我……其實，不太好說。我只能說，我信命但不認命。”

天相師聽完，什麼也沒說，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秦政有些莫名其妙，說道：“哎，什麼意思啊！到底殺不殺我啊！給個准信啊！哎，要不然你回來，我在重新回答一遍……”

可是不管秦政怎麼說，天相師都不曾回頭，徑直離去。天相師走後，之前帶着秦政進來之人又出現在這裏。眼神依舊有些傲慢，但是態度緩和許多，說道：“你們可以走了。”

秦政有些不甘，說道：“就這，沒頭沒尾？你們也不管個飯什麼的？都說柔教最懂禮，怎麼這麼基本的禮節都沒有啊！跟你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