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碎

K市有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她的名字叫做楊梨，是K市人民醫院一名普普通通的感染性疾病科的住院醫師，換個說法——底層醫生。

楊梨前半生過得也算是漂泊，從小學到高中，從A點遷B點再遷C點……，究竟搬了幾回家，她自個兒亦不大記得請了。從大學到研究生，又從祖國的大西北輾轉到了大西南，她從來都是一個人做決定，一個人生活。

她很獨立，亦很向上。

畢業時，楊梨很是彷徨，幾近須臾而立之年，楊梨為了一個人，才終於決定在K市定居。

楊梨喜歡K市的氣候，喜歡K市的白雲藍天，帶着一片美好心情，孑然一身在K市安居。

楊梨以為，她和他有一段割捨不斷的前緣牽絆，所以三年前分離時，楊梨才會對他戀戀不忘。所以三年後，楊梨和他再次相遇，她當成是緣分安排。

醫生這個職業很辛苦，什麼節假日都是虛妄，24小時oncall，勞心勞力，確也樂此不疲。所以楊梨總是滿面疲倦和僕僕風塵，有時候也會蓬頭垢面。

楊梨的五官清麗，下頜尖尖，算不上是絕色，淡淡的一抹櫻唇從不塗抹顏色，表情堅定而又自有一股惆悵清傲。

那時初見，他作為一個游刃於名利場的社會人，大抵是不曾見過如楊梨這樣清清淡淡的女人，才會付諸追求。

大抵天下的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對於從不濃妝艷抹的楊梨，他大約是感到疲勞厭倦了。

他們的愛情從熱烈到冷淡，才只不過半年時間。

人間七夕這一天，他依舊挺忙，出差去了外地。

傍晚時候，科里的同事，或是收到鮮花禮物，或是佳人有約，都匆匆褪去白衣，補妝打扮。而楊梨什麼都沒有，哪怕是一個電話，一個短訊亦不曾收到。楊梨只好成為下班最晚的那一個。

楊梨回到家裏，俯瞰夜景時，有一搭沒一搭地胡思亂想，所以微信問他“什麼時候回K市？”，他回，“很快，回來之後補過節日。”

暑里，楊梨覺得有些燥熱難耐，決定出門吹吹風。

街市上燈紅酒綠，車流不息，人影成雙，楊梨孤單隻影，同這個節日有些格格不入，她看着那一雙雙人影笑靨如花，想像着人們愛情的美好，人們的愛會與天地共存，與生命同老，會牽手到白頭，不離不棄，幸福終老。

楊梨如是想着想着，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他的家。

他是個成功的商人，住的地方自然不差，K市的高端小區，精英為鄰。楊梨看着他家的精緻，有些黯然，她不得不思考，她和他之間的差距。

忽然小區門口駛入一輛奔馳GLESUV，楊梨認得那輛車，便多看了一看，從車裏走出的一男一女，勾肩搭背，乍看之下，令楊梨生出了些許嫌惡。

那女人金棕色齊肩短髮，弔帶短裙，豐臀扭動，背影妖媚。那個女人轉面而來的神情，似看到了楊梨，竟叫她不寒而慄。

而環住女人柳腰伏低調情的那個男人，卻是令楊梨再熟悉也不過了。

他說娶她、說要一生一世的誓言，忽然落在楊梨耳畔顯得尤為諷刺。楊梨被一個念頭攫住了心神，千萬個溫情鏡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多想上前質問他，何以變心，教她痴心錯付？可是她艱難邁出去的半個步子，還是縮回了原地。

楊梨拿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我們分手吧。

（PS：在古代，巫和醫密不可分，主角職業為醫生也是巫的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