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張德
電話那頭的張日煊沉默了許久,這種沉默顯然是因為生氣,我忽然覺得自己真夠缺德的,偷了她的照片不算,還對她一通帶有人身攻擊的臭損。
“嘉茗,你愛怎麼損我無所謂,但是你好好給我解釋一下偷照片的事情。”
面對張日煊的質問我有些心虛,我要不喜歡她,她的照片就算送給我,我也不要,可我也不能告訴她,自己真實的動機,半晌說道:“孔乙己都說了,偷照片不算偷。”
“你是不是以為我沒上過小學?人家說的是偷書,不是偷照片。”張日煊的語氣愈發不悅。
“對啊!書印製了就是給人看的,照片拍了也是給人看的,本質是一樣的嘛。”
張日煊:“……”
“那個……我剛剛說你的照片像中了毒,似乎有點過分啊!其實……你真的挺美的,你那些照片拍的也很可愛……你知道生活中根本沒有機會見到你那個樣子,所以,那些被我偷走的照片對我來說,很珍貴!”許久,我言真意切的說道。
張日煊又一次沉默,終於不再提照片的事情,對我說道:“記住待會兒替我把午飯送過來,到了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張日煊說完后便掛掉了電話,我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剛剛好像是說要親自接我,而不是委派她的助理,我沒聽錯,一定沒聽錯!
……
片刻之後板爹已經準備好了中飯,我告訴他:張日煊工作忙沒時間回來吃,待會兒我送到她們公司去,板爹依舊很平靜的點了點頭,所以我覺得張日煊真是想多了,假設板爹把她當作我的女朋友,那麼別說抱着我,就算和我睡在一張床上,板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畢竟都是21世紀了,不是么!
吃飯間我和板爹聊了起來,最關心的當然還是老媽,我向他問道:“我媽最近還好嗎?”
“麻將都打得少了。”
對於這個極具板爹特se的回答,我有些難過,我放棄陳思甜真的讓老媽失望透頂,也更能理解她那顆巴不得我趕緊結婚的心,在她心目中陳思甜就是最適合與我結婚的對象。
沉默了許久我終於向板爹問道:“你是不是最近連魚也少釣了?”
“大冬天的釣什麼魚?”
我沉默,我初意是想借這句玩笑話不讓氣氛太凝重,卻不想更惹出了板爹的情緒。
板爹喝了一口酒又向我問道:“嘉茗,煊煊的家庭是什麼個情況?”
經板爹這麼一問,我終於確定他是真的把張日煊當成我的女朋友了,並認為我放棄陳思甜就是為了她,所以相較於老媽當時的表現,他要平靜很多。
隨便板爹怎麼認為,但關於張日煊的家庭情況我並沒有隱瞞的必要,便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板爹聽完后表情顯得有些凝重,許久才又向我問道:“那她的母親呢?”
我一愣,好似張日煊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她的媽媽,我也不太好冒昧的去問,隨後搖了搖頭對板爹說道:“不清楚,她沒說過。”
“煊煊這姑娘是怪可憐的,你要好好對人家,今年過年要是騰的出時間的話,你就帶她回徐州,省得她一個人在蘇州無依無靠的。”
我試探xing的問道:“板爹,你真的不介意她的家庭?還有咱們倆家也門不當戶不對的!”
“對於你的感情我一向主張你自己選擇,所以你當初回徐州選甜甜我也能接受,你回蘇州和煊煊住在一起我也能接受,關鍵你做什麼選擇之前,一定要考慮好到底能不能和人家姑娘走下去,再把ri子過好……類似甜甜的事情千萬不要再發生,你把甜甜這姑娘的心傷的太重了!”
我不語,之所以不語是因為自責,關於和陳思甜倉促開始的愛情,是我人生中犯的一個重大錯誤,在這段感情中我是極度自私的,自私的希望陳思甜拯救我脫離苦海,又自私的沒有對她盡到一個男朋友應盡的責任,此刻想來,陳思甜是我這一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女人,所以板爹說得沒錯,我要引以為鑒,不要再辜負另一個可能在我生命中出現的女人。
……
吃完飯,板爹用保溫盒將另一份沒動過的飯菜裝了起來,對我說道:“你回頭把這份飯送給煊煊,我要趕下午一點發徐州的火車,就先走了。”
“我還以為這次你會在蘇州多待幾天呢!”
“事情都辦妥了,單位還有其他工作要安排。”
“哦,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叮囑道。
板爹點了點頭,隨即拿起自己的老式公文包準備離去。
我忽然頭腦一熱的喊住了他:“板爹……”
“還有什麼事情?”
“……你不覺得我配不上煊煊同志么?到現在連份正經的工作都沒有!”
板爹看着我,少有的笑了笑說道:“我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好好努力,以後去做煊煊的依仗,別讓這姑娘再受苦了!”
板爹的話讓我眼眶發熱,原來他從來沒有看不起我這個一事無成的兒子,他的話給了我莫名強大的動力,我會努力的奮鬥,在奮鬥中告別曾經的自己……
板爹就這麼走了,帶着一份誤解走了,我之所以沒有解釋,是因為所有的解釋都不再有說服力,畢竟張日煊曾經去徐州找過我,畢竟我回蘇州還是住進了她的房子裏,畢竟我還偷偷藏了她的照片,還有昨晚她賴在我身上被板爹撞見的那一幕。
如此種種,甚至讓我自己都產生了幻覺,幻覺中張日煊就是我嘉茗名正言順的女朋友。
……
開着那輛已經屬於我的奧拓小王子飛速的駛往了卓美,而時間剛過12點,正是吃午飯時候。
因為事先聯繫過,等我到達卓美的訪客登記處時,張日煊已經先到了,她在等我。
我飛快的登記過後便隨張日煊一邊走,一邊聊天,但誰都沒有再提照片的事情,我覺得:經過我胡攪蠻纏的一通亂解釋后,張日煊已經無力和我計較,而我也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有那些絕版的照片了。
走在通往總經理辦公室的過道內,忽然轉角處迎面走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有些白髮,五官硬朗卻看不出年紀的中年男人,他的氣場很是強大,身後跟着的人都顯得唯唯諾諾的。
很快我們就碰了面,他停下了腳步,打量着我,硬朗卻又yin沉的臉上帶着一絲笑容向張日煊問道:“小彩,這是你朋友?”
聽他對張日煊的稱呼,我當即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很可能就是久聞臭名的張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