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跳下懸崖
此時的衛昊弓着身,半跪在地上,發出低聲的呻口今,斜眼看着另一側跑上來的幾人,心裏默數着。
忽的,嘴角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齊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猛然起身,晃蕩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扎進了不遠處的樹林,要說在這秦嶺山間,衛昊是再熟悉不過的,這也是他敢冒這個險的信心所在。
他前腳剛走,那五個人就到了衛昊剛剛所在的地方,幾人看着地上一攤正迅速被大雨稀釋的血水,對視中默契的都點了點頭,拔腿就往衛昊追去。
雨中的林地,濕滑難行,加上天又黑,走起來很吃力,衛昊一頭進了林子裏,一邊時不時的回頭掃向身後幾人,在這不斷的追趕中,本信心滿滿的衛昊在幾次回頭后不免皺起了眉頭,心裏有些慌了。
本以為靠着對林地的熟悉,能夠佔據絕對優勢,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跟在後面的這幾人比起他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更明顯的是他們幾人在裝備上就已經遠遠超過了衛昊,先不說別的,就是防滑登山雨鞋也跟衛昊腳踩的膠鞋不在一個層次。
追了一段距離后,衛昊回頭的時候發現他們五人已經分散開了,看樣子是要形成合圍之勢。
見狀,他停了下來,四處張望,一雙鷹隼般犀利的眼睛似乎已經穿透了層層黑暗。
突然,他側臉看着遠處的黑暗,眉頭蹙到了一堆兒,卻又迅速舒展開來,嘴角一彎的時候已經拔腿跑了出去,速度較之前快了許多。早就盯上衛昊的幾人一見這,合圍的對策沒變,紛紛跟了上去。
殊不知,衛昊此時直直奔去的方向赫然是萬丈懸崖!
只見他的身影穿梭在山林間,毫不遲疑,片刻不曾停留,只是半個小時,林地漸盡,樹林的外面是一片半月形的岩石衤果露的邊緣,之外正是直垂陡峭的山崖絕壁。
說話間,衛昊已經站到了崖邊。
站在崖上,可以看見無數的鐵青的山頭,若是平時,定不禁發出“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慨,換做此時,有的恐怕只有恐懼。衛昊的手心裏早就已經出了汗,他不是不知道,他這是在賭!
徘徊間,那五人已經追了上來,站在中間的那人也是正對着衛昊的人,抱着手站定,舌頭在嘴裏打轉,兩腮時不時的鼓起,斜挎的站着,不斷的抖着腿,一臉幸災樂禍的盯着衛昊,那模樣似乎在說,“你再跑啊,看你能跑到哪兒去,這下跑不掉了吧。”
他們的想法衛昊不是不知道,那可憎的模樣他也不是不厭惡。
只是,衛昊此時都顧不上看他們一眼。
感覺到自己被無視,站在中間的那人臉上掛滿了不滿,腮幫子明顯的抽了一下,沖兩旁的人拋了個眼神,偏了偏頭,示意他們上去擒住衛昊。
收到眼神的四人對望下紛紛點了點頭,邁着小步從四個不同的方向警惕的往衛昊走去。
而此時,在崖邊徘徊了一陣的衛昊看向邊緣的一個缺口處,活動活動了雙手,回過頭看向圍上來的幾人,自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
在這些人看來衛昊已經死到臨頭,就這樣一個將死之人還對他們如此不屑,不由怒從胸來,提起拳頭就往衛昊衝去。
哪兒知這幾人加快腳步衝去的時候,衛昊二話不說,幾大步沖向懸崖,毫不遲疑的一躍而下。緊追上來的幾人臉色巨變,下意識的想要去拽住衛昊,卻是差點沒有剎住腳跟着墜下崖去,幾人互相拉住,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嘴唇哆嗦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又都是滿臉錯愕的看向不遠處領頭的那人。
“老,老大……”
一直環抱着手斜挎站着的男人緩緩垂下手去,快步走到崖邊,順道撿起崖邊的一塊方形錶盤,掃了兩眼,那正是衛昊從王立仁身下撿到的電子錶,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往山崖下看去。
高崧的山崖下是濃的發白的霧,看不見底,自邊緣往下的岩壁垂直鋒利,像刀削過一般。
雨還在下,打在他們的雨衣上噠噠作響,幾人起伏的呼吸聲和着噠噠的雨聲,沉悶得狠。半跪在地上俯身往崖下看的那人片刻后似乎是突然回過神來,觸電般的回過身退到了一邊,重重呼了口氣,又像是害怕這漫天的雨水打在他身上會將他也推入這萬丈懸崖。
“老大,咱們現在怎麼辦?”
問了許久,他心不在焉的揮了揮手,粗魯的拉下雨衣的帽子,任憑雨水胡亂的抓着他的頭髮,耷拉着肩往林子裏走去,“先跟上邊彙報吧,姓王的這次是死定了。”
另外幾人面面相覷,唯唯諾諾的跟了上去,五個身影消失在了夜幕掩映下的樹林裏。淅淅瀝瀝的雨水沖刷着這片土地,很快,就再也找不到有人來過的痕迹,暗沉的天色也像這青黑的山野,不知掩藏了多少血腥和往事。
主角已死,全劇終。
若真要如此,恐怕得先問衛昊同不同意。
此時臉上掛着傷的衛昊正死死抓着手中的繩索,刮破的雨衣里露出破了皮的肌膚,滲出的血隨着他的晃蕩蹭在光禿禿的岩石上,像是一幅怪異的塗鴉。他緊咬着牙齒,微眯着眼睛盯着他斜下方約莫一米處的一個山洞。
他總感覺那漆黑的山洞裏也有一雙眼睛,正在盯着他。
這種感覺,很奇怪。
腹部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催促着他惴惴難安的下放,越發接近那個黑漆漆的山洞,心臟也跳的越來越快。
加倍警惕的同時,他也在安慰自己,指不定山洞裏面是葯農,碰上下雨天危險,就沒上崖。
畢竟他走這一步險棋,正是依仗着葯農留下的攀繩。
也只有衛昊他們常年生活在此地才清楚,這一道懸崖上有個山洞,裏面生長着很多珍貴的草藥,常有葯農從陡峭的山崖攀下山洞採藥,山崖上自然少不了攀繩,常年如此,攀繩時不時的就有人更換。
這一切,外人不知道罷了。
可這大晚上的,又是下雨天,山洞裏真的會是葯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