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穆寧詭計,決心去留
京城,許家別院
余振此刻的手,正一邊搭在秦驍的肩上,一邊嘆氣。
“真是沒想到,秦許兩家居然這麼快就已經到了如此艱難的地步。”
“他們那邊先發制人,我們這一邊若是想要儘快反擊恐怕就難了。”
余振這時所出口這話,倒是不由得讓院子裏的人的視線下意識的轉移到了一旁端坐着的許家二爺身上。
許家二爺一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再諷笑一聲,說道:“這隻不過是上面的某些有心人把本該十幾年前就發生的事,重演了一次。只是恰好某些人配合得格外巧妙而已。”
“畢竟是卧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鼾睡?”
“到底過去這麼些年,他們再也忍不了了。”
余振一聽許家二爺這話便不由再度感嘆一聲,理雖然是這麼個理,但他們眼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出事。
於是,余振乾脆趁着他們沉默的這會兒功夫,叫了一聲,“寒丫頭。”
而這會兒,九寒從余振的呼喚聲中回過頭來,沉眸道:“怎麼了,師傅?”
余振見她這副擰眉沉思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然後抿了抿唇,出聲問道:“你在這裏低眸沉思這麼久,可有想到什麼解決的辦法?”
“許秦兩家現在都已經出事,搞不好到時候連你……唉,也會受到牽連。”
余振的意思,其實是想讓九寒最近多在學校里獃著避避風頭,但九寒又怎麼可能親眼看着他們出事而卻無半點作為。
九寒在余振話說完之後,便抿唇出聲道:“師傅,自古以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再說眼下情形雖然令人擔憂,但卻並沒有到我們要放棄希望的時刻。”
“這一次,不管幕後主使者是誰,他的目的至少很明確。一上來,所針對的就是我們秦許兩家。”
“而我們現在要做的,難道不應該是在他們找出那些所謂的證據之前,率先一步,扳倒他們嗎?”
在這之前,已經躊躇了一陣的秦驍在聽到九寒這番話后不禁眼神一亮。
倏地,他彎了彎唇,大步走到了九寒身邊。
九寒見此,默契望他一眼,而這時,余振卻不得不輕勾着唇,搖頭感嘆。
許家二爺見了他們兩個晚輩這般美好的情景,原本早已寂滅掉的心神,這會兒也難得重新跳動起來。
他在仰頭望天,目光遠眺之時,似是在那湛藍的天空底下,模糊的看到了一個人。
片刻后,許家二爺回神,清潤着嗓音開口出聲:“如果九寒的腦海里已經有了十分成熟的想法,並且不介意說出來給我們聽聽的話,我倒是願意在此基礎上,助你們一臂之力。”
“當然,至於能不能扳得回這一局,還是得看你們的了。”
“我能幫你們出的是力,而你們需要動的是……腦。”
許家二爺在開口說完這話后,便不禁和院子裏的其他人一樣把目光齊齊移向了九寒。
而這時的九寒被他們以這種期待的目光看着,不由唇角一勾,然後凝神道:“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我們的動作要快!”
“畢竟現在的情況是但凡秦許兩家手上能有點權利的人都已經被查處或是停職。”
“那麼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們想要扳倒幕後的那個人,除了弄清楚他是誰以外,還需要做的便是要徹底的掌握能夠扳倒對方的證據。”
“然後讓他們逼不得已不得不對我們停手。”
九寒把話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在秦驍的雙眸里所迸射出來的那一抹光亮之中微微一頓。
緊接着,九寒又道:“要是我們運氣差一點兒,好歹也能藉此博得一個喘息的機會。要是我們運氣好一點兒,說不定賭把大的,真的就能藉此翻盤!”
九寒最後四個字音落的時候,她的目光竟直直和許家二爺那雙剔透的眼神所對上。
登時,許家二爺差點兒被九寒眼睛裏所迸射出來的那種光芒給刺激得搭在輪椅上的手不自覺地一顫。
他的嘴唇下意識的抿緊,電光火石之間,腦海里彷彿已經思考了很多。
九寒這話在說完之後,余振、秦驍、崑山都趕緊圍了過來跟她迅速討論。
唯獨只有許家二爺一個人此刻正端坐在另一邊的輪椅上,似是非得要把自己摒棄在外。
興許只有在這無人看見的時候,許家二爺的手才敢放心的抖了抖。
他這會兒端坐在輪椅上略微有些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然後,他唇一抿,似是正把心中某件事情下定了決心。
卻不料,就在這時候,他竟是突然感受到祁謹言這個人,已經悄然來到了他的身後。
“突然之間,你這是想起什麼了?”
“當年的那些光輝往事?還是在為眼下的許秦兩家感到失落?”
許家二爺聽到聲音,一轉眸便見祁謹言這個人又是一身西裝筆挺站在他面前。
他頓時有些嫌棄的蹙了蹙眉,然後這才抿唇問道:“你之前說好的出去替我打聽,怎麼反倒這麼快就回來了?咱們京城幾大家族現在的動靜,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祁謹言一聽許家二爺這焦急的語氣,便不忍心再把人繼續逗下去。
他整個人高高的站在那裏,為他在明媚的陽光下籠罩出了一片陰影。
他彎下腰,認真凝眸看了他一陣,然後才略有遲疑地道:“對不起。”
“我這一次出去京城其它家族的動靜沒有打聽到,但我在剛才回來的時候卻是已經聽說早些年前的某一件往事,竟在這突然之間蹦出來了一個目擊證人。”
“而那個目擊證人所說出來的話,分量卻是不小。”
“因為她說——她親眼看見秦家有人的的確確殺了人。”
祁謹言剛把話說到這裏,整個院子裏的人便不由齊齊靜默了一瞬。
這下,他們從祁謹言所帶回來的消息來看,眼下的情境的確已經十分不容樂觀。
而這時,只要一有“殺人”的這種罪名出現,不管他秦家的人究竟是殺了誰,那麼,這裏面很有可能就會有秦家被上面的人徹底排斥的情況出現。
這種危急時刻,不用旁人再多說,秦驍的心裏便已經火了。
莫名的,他竟在這種時候想起前不久那位臭老道兒對他說的他是個天煞孤星,所以才一長大沒多久,就克父克母,連累他們秦家。
而如今,他們秦家突然出現這種情況,是不是又因為他?
是他的存在,讓他們遭難了。
那他應該怎麼辦?
秦驍的心裏面只要一想到這裏,便不禁緊皺着眉,用力攥着拳。
“秦家有人殺了人?”
“被殺的是誰?殺人的那個又是誰?”
九寒敏銳的五感一聽祁謹言在另外一個方向這樣開口說,不由當即便蹙着眉,怒從心起了。
畢竟,她方才所提到的那些環節,已是不容出半點差錯。
偏偏誰料,眼看他們這當下的計劃都還沒來得及開始實施,竟然就被祁謹言這人所帶來的一陣秋風一掃,瞬間便沒希望了。
此路既然不通,九寒還待弄清事情原委之後,腦子裏再趕緊的想出一個完美的應對之策。
但偏偏這會兒的祁謹言正事不急着說,倒還欲言又止的往秦驍所站立的地方多看了兩眼。
猶豫片刻后,祁謹言才默然開口:“那個目擊證人,據說是他們秦家多年前的四方的一個保姆。”
“她當時本是帶着小秦歌一起出去買菜,但卻不曾想在回程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他們二房和三房的主子在爭吵。”
“這一爭吵,吵的應該就是如何才能繞過他們家老大那一關,好讓他們方便利落的接管秦家老爺子指縫裏所露出來的那麼點權利和財產。”
“只不過這樣一來,當初驍哥父母所謂的車禍意外身亡一案,就已經轉變成了被害身亡。而這件事,在他們舉報方舉報上去沒多久之後,便已經確定成立。更何況,咱們如今聯繫着現在這樣的情況來看,京城秦家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
祁謹言這話說完之後,他們院子裏的眾人便不自覺地沉默了許久。
同樣,片刻之後,率先打破沉默的那個人,仍是九寒。
此時的她,正懷着一種複雜的心緒,在那兒眯眸問:“能不能告訴我舉報方是誰?”
祁謹言這一次已經從落在秦驍臉上的目光,轉移到了九寒的身上。
顯然,在他所遲疑的這一陣中,九寒已經從他的眼神里猜出了答案。
倏地,她在那兒冷笑:“果然,又是陳家。”
祁謹言見九寒這次已經自己猜出來之後,動了動唇,也不再打算繼續隱瞞。
他這會兒倒是十分坦誠的張口對她說:“是陳家沒錯。”
“但這一次是陳家的那位大小姐陳穆寧。”
“她在主動曝出這件事情的時候,所揚言的是她要替她……心目中的男人討回公道。”
九寒:“……”
頓時,九寒的心情變得比之前更為複雜。
她在聽完祁謹言這話后,便不禁下意識的把自己的目光望向秦驍。
恰好,這時的秦驍也在凝神看她。
然而,還不待九寒回神,九寒便聽秦驍在那裏模樣冷峻的問道:“她有說這樣做的條件是什麼嗎?”
祁謹言這會兒在秦驍那樣犀利的目光里,不禁再度遲疑一陣。
他站在原地,努力做好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才深吸了口氣,抿唇道:“有,不過這是她在我來到這裏之前,主動在我們祁家附近找上我說的。”
“她說她要你去見她。”
“只有你見了她,她才會把這一切的事情原委專程解釋給你聽。”
“不必。”幾乎是在祁謹言話音一落之後,端坐在輪椅上的許家二爺便已經搶先替秦驍給了他一個回答。
頓時,祁謹言眸光變了變。
在他聽到許家二爺這番不贊成的動靜之後,便不由十分識趣的及時閉緊了自己那張嘴。
對於這件事,同樣的,余振和崑山兩人也並不建議秦驍去。
這下,在場的人中,唯剩九寒和秦驍他們兩人沒有表態。
九寒先是下意識的抬眸看了秦驍一眼,似是在用眼神詢問他。
秦驍被九寒那樣的目光給看得下意識的怔了怔。
但在這之後,秦驍僅僅只是猶豫片刻,便斬釘截鐵的對他們說道:“事情關乎秦家,關乎我早年去世的父母,抱歉,這一趟,我……不得不去。”
秦驍在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後,他們這幾人雖然沒有多意外,但心中卻總下意識的有點涼涼的感覺。
這之後,秦驍便主動聯繫上了陳穆寧。
在他決心去往約定的地點和那人見面之前,他只找九寒簡單解釋了幾句。
當然,九寒身為一個通情達理的人,秦驍他既然自己決定要去,那她也沒必要攔着。
只是眼下,除了秦驍那邊的事要忙碌以外,這京城陳家眼看着已經做了這麼多次妖,也是該到讓他們把這條“通天之路”走到盡頭的時候了。
於是九寒這邊便是在暗地裏瘋狂的大量收集陳家這麼多年來的黑心證據。
他們只要這些證據一在手,那便完全不用愁在現在這個時代會扳不倒京城陳家。
就在他們雙管齊下的同時,陳穆寧這人已經先秦驍一步到了他們約定好的地點。
她這是在他們京城新開的這家咖啡店內,要好了一間最上等的包廂。
然後她還專門為此換上了一身極其漂亮的盛裝。
“秦驍!”
突然,陳穆寧所出口的這一聲,讓剛至這家咖啡店門口的秦驍稍稍愣住了。
儼然,他此刻正在那兒為之感到奇怪,陳穆寧這個女人竟什麼時候開始對他連名帶姓的一起稱呼了?
再者,剛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恍然覺得陳穆寧方才那道說話的聲音,似是有些像他的阿寒。
秦驍一想到這裏,便不禁怪異皺眉。
然而,偏偏這時的陳穆寧就跟沒看見他那緊皺的眉頭一樣,愣是一見了他,就恨不得身子輕靠,雙手一搭,整個人都倚到秦驍的懷裏來。
不過,她這樣的動作,在被秦驍不動聲色的避開之後,她便不死心的又跟着往常一樣,對他黏黏膩膩的喚道:“驍哥哥,你難得來這裏一次,不如你先看看,你想喝些什麼。”
秦驍一聽陳穆寧這話,渾身的冷氣,便不由得再次跟沒要錢一樣“嗖嗖”地往外放。
片刻后,秦驍冷聲說道:“穆寧,你怕是對我這一次答應來見你,有些誤會。”
“我之所以會答應來,只不過是想從你這裏知道我的父母在當年的去世,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只想知道從你們京城陳家所拿出去的證據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一定是假的,難道驍哥哥你還以為就憑你現在的權利還能隨隨便便的查得出來?”未等秦驍這次把話直接說完,坐在他對立面的陳穆寧反倒早已經失去了耐性。
她這時不禁眼神痴迷的看向他,然後嬌聲問道:“驍哥哥,你說你跟陸九寒那個鄉下女人在一起到底有什麼好?”
“像這種關鍵時刻,她永遠都不能幫你。”
“而在這世上,真正能配跟你在一起的,只有我而已!為什麼從頭到尾,你都不肯多看我兩眼?”
陳穆寧這時一邊說,一邊大口大口的握着杯子往自己的肚子裏飲酒。
等她把放在她身前的酒喝夠了,這才微醺着眼神,再次看了秦驍一眼。
果然,不出意料的,她從他的眼神里,再度品出了一抹厭煩和不耐。
倏地,陳穆寧就譏諷的笑了。
她這時竟還妄想主動端起酒杯,朝秦驍敬酒。
頓時,秦驍彷彿察覺到了陳穆寧這時的意圖,便不由皺着個眉,搶在她將話出口之前,主動答道:“別逼我,我不會跟你喝酒。”
“哈哈!”
一旁的陳穆寧一聽這個回答,不禁倏然間一下就笑得更大聲了。
甚至她還不自覺地從她的眼眶裏流出了兩行晶瑩剔透的淚。
不過,似乎就在這轉瞬之間,陳穆寧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再次對秦驍問道:“我用我父母的事情逼你,讓你跟我同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那麼一口酒也不行嗎?”
“驍哥哥,我陳穆寧一個黃花大閨女,又不是非得對你做些什麼。你說你幹嘛就這樣守身如玉,謹小慎微呢?”
儘管是陳穆寧這樣說,但秦驍仍舊沒有要在遲疑間決心鬆口的跡象。
半晌,陳穆寧坐在他對面,看他這幅面孔,竟突然間越看越無趣。
在一瞬的煩躁過後,陳穆寧又很快冷靜下來,不着邊際的向秦驍提出要求道:“驍哥哥,你娶我怎樣?”
“這一次,你其實只要娶了我,跟我們陳家徹底的站在一邊,我就保你們秦家一定會在這次風波之中安然無恙的翻盤。”
“抑或者,到了最後,你即便不娶也得娶,只不過可能我們所用的方式不同。”
伴隨着陳穆寧這話音一落,秦驍這次是徹底的察覺到這個房間裏到底是哪裏不對了。
或許,陳穆寧一直所想要遞給他的那杯酒里根本就沒有被她動過手腳,這裏面真正有問題的,反倒是那無色無味的被點燃了的熏香。
當秦驍察覺到不對,並且想要立即起身走的時候,陳穆寧的面色瞬間狠狠一變。
她站在他的身後,不由大聲對他放話說道:“驍哥哥,你知道嗎?你今天若是不肯,說不定這一天就真的是我們之間最後一次安然相處的機會了!”
“你要是走,我不會留!”
“但是我也希望你在今天踏出這一步房門之後,千萬不要後悔!”
陳穆寧口中所說的後悔是個什麼樣,這時的秦驍並不想懂。
而他所奪門而出的那一步步,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回頭。
正是他從她的生命中徹底離開的這一瞬,陳穆寧疏忽之間,竟是恍然想起了多年前,她第一次曾見到他的樣子。
那時的秦驍,正一身素稿,跪坐在秦家的靈堂里。
七天七夜,茶飯不思,滴水未進。
他本來是想要對他的父母悔過,但卻不曾想,他竟是用這樣的一種方式錯過了跟他父母最後告別的時機。
那時的她,住他院子隔壁。
她聽他嗚咽,她見他壓抑。
最後,她更是不惜一路跟瘋了一般瘋狂尾隨,看他瘦弱無助一個人跑進了秦家的墓陵。
而她,則是在秦家墓陵的大門外,從早等到黑,從天黑又等到天邊泛白。
直到最後的最後,是她的管家看不下去,才把她又給重新帶回的陳家。
而關於她曾經所做過的這些,顯然她的驍哥哥已經沒必要知道了。
呵,她陳穆寧不傻,她的親生父親想要利用她對秦驍下手,然後平步青雲,怎麼可能?
根據她對她自己父親的了解,她可是這一輩子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心。
她之所以能這麼做,陳穆寧能想到的僅僅只是他想要徹底的毀了秦家。
而他在徹底的毀了秦家之前,最先要安撫好的便是他們秦家手裏從未有過任何把柄的秦驍。
因此,在出此下策之前,她陳穆寧是寧願毀了自己,也絕不會給她父親機會。
於是,這會兒的陳穆寧不禁冷然一笑,然後再讓她從小到大待在她身邊最為貼心的管家,重新給她找了兩個人過來。
她讓那兩個人好好地在她面前表演了一陣翻雲覆雨。
然後直到她快要被徹底噁心到吐了,這才總算狠了狠心,給她自己也照着那被折騰了的女人的原樣,開始雕琢起來。
九寒對秦驍這邊所發生的事,眼下自然是絲毫不知。
只不過她相信秦驍,而她也在秦驍出門之前,已經悄悄和他商討了一下應對之策。
倒是他們這院子裏的人好不容易等到秦驍回來的時候,竟沒想到,他還是中招了。
只不過,他們見他憋得這麼辛苦的這副樣子,難得的,互相都沒有多說什麼。
九寒只是心煩意亂的讓她師傅幫忙給秦驍扎了幾針之後,秦驍徹底緊繃起來的渾身,這才總算是得到了紓解。
而待秦驍在許家二爺的別院裏沐浴一番后,眾人這才抱着一種別樣的心態上前去問道:“哎呀,秦大少,看來你艷福不淺,即使你已經宣佈訂婚了,陳家的大小姐居然對你還是不肯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