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道殿
“施主請和我進來。”
門內,一位僧人雙手合十,微微俯身。
白初雲點頭,抬腳跨過,準確的說是翻過高達半米的門檻,走進這個神秘的天道殿。
深邃的大殿末端,一縷乳白色的光亮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就在此時,他身後的大門轟的一聲突然關閉,將門外所有的光線阻隔在外,大殿陷入無邊的黑暗。
“這——!”
白初雲驚恐得回頭張望。
“施主且放寬心。”
僧人微微一笑:“既然來到此處,就要相信貧僧。”
白初雲按耐住心中的恐懼,點點頭,再次跨出一步。
這時,過道兩側的石柱上,閃爍起兩點光亮,逐漸放大。
白初雲仔細看去,這才發現那根高達四丈八,寬達半丈的巨柱之上,赫然雕刻有一條盤龍,其鱗、其甲、其爪、其須,無不是栩栩如生。更妙的還是那雙瞳孔,鑲嵌着成人頭顱大小的夜明珠。
在白初雲觀察盤龍巨柱的同時,前方,十八對一模一樣的巨柱之上,那三十六對夜明珠全部亮起。
隨着天道殿亮堂起來,三十六條盤龍顯現出那龐大的,神秘的身影,其模樣,栩栩如生。三十六根巨柱聳立大殿,直至末尾那天道大陣!
巨大寬闊的大殿中,寂靜無聲,只余白初雲與僧人兩人的腳步,滴滴答答地盪開,以及,白初雲那略微不太規矩的呼吸。
“師兄,人來了。”
行到大殿深處,領路僧人對主位盤膝而坐的僧人微微欠身。隨後向次席而去。
“晚輩白初雲,見過諸位大師!”
感受到殿中所有人都目光投向自己,白初雲微微太高聲音,直接雙膝跪地道:“晚輩受凌嬋大師所託,前來請諸位大師出以援手,替晚輩解決困局。”
當白初雲看清穹頂散發著白光,流轉猶如激光般遮蔽一切的天道大陣時,他對凌嬋佛所言所語在無猜疑。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第二封書信,雙手舉過頭頂。
“這是凌嬋大師囑咐晚輩帶給諸位大師的信,還請過目。”
話音落下,首位上的僧人緩緩撐開雙目,掃一眼虔誠跪地的白初雲,又看看其手托信封。
也不見其言語,微微抬手,那封信毫無徵兆的飛起,如隨風蕩漾的羽毛般落到僧人手中。
餘光掃見這一幕,白初雲的頭更低了。
大殿中寂靜無聲,就算是頭頂無休止流動的天道大陣,也是悄然無聲。
首位的僧人將信封內容看過,又一次抬頭掃一眼白初雲。
微微揚手,信封便落到次位僧人手中。然後如此傳遞下去。
殿中共六名僧人,當所有人看過信封內容后,目光再一次聚集在白初雲的身上。
依舊無人言語,空氣中只有白初雲略發沉重的呼吸回蕩。
許久,最終還是白初雲按耐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微微抬頭,試探地問道:“諸位大師,有沒有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情?”
“沒有。”
首位僧人直接吐出兩個字。
瞬間,白初雲只覺得血往上沖,若不是餘光掃見空中旋轉的天道大陣,深知這幾個死禿驢不是好惹的貨,他就直接爆發了。
“大師!此言何意?”
咬着牙,白初雲凝視着首位僧人道:“晚輩是受凌嬋大師所託而來。若是幾位大師沒有解決的辦法,凌嬋大師何故將晚輩送到這千里之外的布達拉宮!”
餘音裊裊,卻沒見回答。
“若是有什麼要求,大師儘管提出來就是,白初雲定當全力以赴。只求一條活下去的生路。”
一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悶響隨着白初雲的話語傳開。
“那你可願永生留在天道殿內?”
“這——!一輩子也不能離開?”
“可以短時間出出天道殿活動活動筋骨。”
看着黑暗中的身影,白初雲張嘴:“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貧僧無計可施。”
“為何!”
白初雲質問。
吐出一口濁氣,首位僧人淡淡道:“無能為力。”
“究竟是無能為力!還是……袖手旁觀——!”
“隨施主如何做想,貧僧確實無能為力。”
重重地喘息兩口,伏在地上的白初雲咬着牙,卻連罵人的心思也都沒了。
許久,白初雲站起身,直視黑暗中的身影:“我想知道原因。”
“想凌嬋佛也對施主說過:你體內的第二靈魂與施主同生同滅。”
“說過。”
“因此,想要永久性解決,只有三個辦法。”
“什麼辦法?”
白初雲問。
抬眼,與白初雲對視:“一,施主身死,他沒了力量來源,自然隨之消亡,這個不做考慮。二:施主永生留在天道殿,貧僧自然有辦法隔絕那個一縷殘魂。”
抽動一下嘴角,白初雲問:“三呢?”
“第三種就是,找到其本體;只要消滅了他的本體,這一縷殘魂,何以畏懼。”
“那他的本體在哪裏?”
“不知道。”
“那他是誰?”
“這施主因該比貧僧要清楚吧。”
“什麼意思?”
白初雲迷茫地問道:“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他是誰。”
“施主可知道公孫起為何人?”
“不曉得。”
“那白起呢?”
微微睜大眼睛,白初雲不可思議地道:“大師的意思……?”
“施主其實就是公孫將軍的後人,而附着與施主靈魂的第二靈魂,便是他的一縷殘魂!”
“這不可能!白起最起碼也是幾千年的人,怎麼可能……”
白初雲驚慌失措地道:“再說了,白起早就在幾千年前就自刎謝罪了!他……”
鎖定白初雲慌亂地目光,僧人道:“那貧僧再告訴施主一件事。”
“什麼?”
“白起是目前為止人類中修為最高的一人。他的力量,已經堪比神明了。”
“修為?你別逗我了。”
白初雲不可置信地搖頭,後退:“你們就是一群瘋子。”
對於白初雲如此無理的話,那僧人一笑置之:“師弟,送白施主離開吧。”
渾渾噩噩地離開布達拉宮,回到自己租住的住所,白初雲對今天的所見所聞依舊難以接受。
“媽的蛋,扯的什麼犢子,連白起都出來了。”
揉着頭髮,趴在羊毛毯鋪就的床上,白初雲罵罵咧咧地道:“老子信你個邪。”
可不信又能怎樣?賭一把,看看一個月後自己是不是真的會被奪舍?
不過如今看來,不賭又能如何?那六個禿驢吃瓜看戲,自己難不成還要回去找凌嬋佛嗎?
且不說人家還不會不會繼續幫自己,就算會,自己拿什麼回報人家?
思量許久,卻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眼見天色漸暗,肚子也開始叫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媽的,天大的事,吃飽肚子再說。”
罵罵咧咧地下樓,白初雲嘀咕道:“就算是死,也特碼不能做個餓死鬼。”
…………
沉寂陰暗的天道殿中,送白初雲出殿的僧人緩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師兄,現在就告訴他白起的事情,會不會太早了?”
一人問。
“遲早都是會知道的事情,瞞,又有何用。”
“凌嬋佛這一手,恐怕會讓白初雲對我們心生惡念吧。”
另一僧人道:“還真是用心險惡呀。”
“不至於。”
首位僧人抬頭,凝視着天道大陣,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其上斑斑裂痕,猶如一張巨大的蜘蛛網般蔓延到大陣的每一個角落。
“頂多在我們和凌嬋佛之間,他傾向凌嬋佛多一些。”
首位僧人低低一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最起碼咱們知道了白初雲的身份,也不失為一個好消息不是嗎?”
“其實……”
這時,替白初雲領路的僧人開口了:“師弟有一個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