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西行
老神仙?難道說的就是凌嬋佛?
白初雲不由得心想。
“你小夥子一定以為我老頭子扯犢子,嘿呦我跟你說。”
大爺卻很是興奮:“我在八歲那年,我爺爺就帶着我去太華山燒香禮佛,祈求一生好運。那個時候我就見到過容錦寺的方丈,就是現在的那個方丈,不知道你這次去容錦寺有沒有見過。”
“而且呀我跟你說,那個時候我爺爺就說他小的時候他爺爺,也就是我的太祖爺爺也帶他去過容錦寺禮佛,他那個時候就見到老神仙了。”
搖頭感嘆道:“且不說那都多少年了。去年,啊不,前年;哎呦喂,當真是老咯,記不清哪一年了。”
“前兩年我帶着我的小孫子去容錦寺求平安,又見到那老神仙了。想老頭子我都從穿開襠褲、玩泥巴長到現在垂垂老矣的模樣,那老神仙還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要是在幾天前聽到這種話,白初雲一萬個不相信。但是現在,白初雲信了,最起碼大部分的選擇了相信。
“哎對了,這事兒呀,你可千萬別傳出去。”
大爺的聲音打斷了白初雲的思緒。
“為什麼?”
“嘿呦喂,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老神仙還能有安穩日子過?再說了,要是讓老神仙知道是老頭子透露出去的消息,就算現在不找我老頭子的麻煩,以後死了,那閻王爺還能饒了我?”
雖然覺得大爺話有些說過了,白初雲還是笑着點頭:“行,咱左耳朵聽,右耳朵出,絕對不過腦。”
聊着天,很快也就進了城,到了菜場。這個時候菜場也沒啥人了,跟着大爺挑了個稍微好一點的位置,替大爺把菜卸下“三腳驢”,也就揮手跟大爺告辭了。
原本白初雲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幾塊十幾塊都不會放在心上。可現在的他也是有心無力。
全身上下的錢全部捐給容錦寺,剩下個手機還沒電了。想給大爺買瓶水都做不到,只能厚一次臉皮了。
想着,白初雲告辭了大爺就想走,這個時候大爺卻叫住他:“小夥子你家住哪?”
“金秋小區。”
“遠嗎?”
“挺遠的。”
“那你咋回去?”
“咳咳……”
白初雲乾咳兩聲:“走回去唄,手機沒電了,也掃不出來錢。”
“吶。”
聞言,大爺呵呵一笑,從包里掏出幾個硬幣:“給你坐公交車用,這大熱天的,你要走到啥時候。”
“哎!哎!哎!這可使不得!”
白初雲趕忙搖頭拒絕。
那老頭也倔,硬是把硬幣塞進白初雲兜里:“讓你拿着就拿着,小年輕這麼墨跡。”
白初雲大紅着臉,那是真的不好意思,握着大爺的手一句話也說出來。
“走吧。”
“再見。”
抿着唇看着大爺佝僂着身子回到攤位上,白初雲鼻頭一酸,差點沒落下淚來。
幾塊錢不算什麼,但對於這樣連一分錢都要算計着怎麼花的老人,可不算是個小數目。
“阿彌陀佛,願佛主保佑您長命百歲。”
雙手合十,在大爺看不見的角落,白初雲深深一揖,虔誠地禱告。
…………
回到家,白初雲直接打開空調,給手機插上電,又清清爽爽地沖了個涼水澡。
出來后先泡桶泡麵,等待泡麵的途中用手機搜索了他這裏到西藏的路線。
這才發現並沒有直達的拉薩市的火車,中途還要轉乘三次才行;光時間,就算沒有耽擱,最起碼也要三天的時間。
“我的天呢——!”
揉搓着還沒幹的頭髮,白初雲長嘆一聲:“長路漫漫,苦難行呀——!”
策劃好路線,從網上買好所需要的車票。收拾好衣服,統計一下所需要的裝備,白初雲也就準備出門。
出了門,他並沒有直接奔往商場,而是去了先前工作的圖書館。
辭退白初雲后,圖書館又招了個大娘管理圖書館。白初雲來的時候,那大娘正在打瞌睡呢。
瞥一眼已經以前工作的位置,心裏總是莫名其妙發堵。
在旅遊覽區里找到一本《西藏旅遊記》,在空位置上坐下,細細的看着裏面的內容,遇見需要的,就在自己帶來的本子上記下來。
時間流逝,不知道過去多久。對面空蕩蕩的座椅突然被人拉開,緊接着一個人影坐了下來。
抬頭看一眼,當看清來人時,白初雲笑了。
對面的人也笑了。
“今天來這麼早?”
白初雲問。
“沒事情做就過來看看書唄。”
瞥一眼對面人手中的書,白初雲嘖嘖兩聲:“《福爾里曼的街道》,看這麼深奧的書,難怪你每次來圖書館都會睡着。”
扭頭看一眼櫃枱上熟睡的大娘,白初雲繼續道:“現在呀,我不在這幹了,可就沒人遷就你,等你睡醒再鎖門了。那大娘,看上去就不是個善茬。”
“放心好啦。”
悅雅笑眯眯地低聲問:“對了,我聽說你被開除,是怎麼一回事?”
白初雲聳聳肩:“曠工唄。”
嘆口氣,白初雲四下看了看,說:“不過呀;我早就知道上面的人想攆我走了,這次找個由頭罷了。”
悅雅撇了撇嘴:“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低頭從書上抄下一段需要的信息,抬頭看着悅雅,白初雲笑:“不曉得。打算先去旅遊一趟,散散心,回來再說吧。”
“去旅遊?去哪?”
“西藏。一起去嗎?”
“好呀。”
白初雲一怔,他也不過隨口一問,沒找個悅雅真的答應了:“真的假的?我這人老實,你可別騙我。”
“我騙你幹嘛。”
悅雅出口氣:“早就想去西藏看看,不過一直沒有時間。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今天晚上就出發。”
“這麼急?”
想了想,悅雅皺眉:“我最近可沒有時間,有些事情耽擱了,要不要等兩天吧。”
“要多久?”
“一個月……左右。”
“我等不了這麼久。”
頓了頓,白初雲又道:“我今天晚上十點的火車。”
二人說話之際,白初雲完全沒有注意到悅雅再說到“有些事情耽擱”的時候,眼中閃過複雜的神情。
“出了什麼事嗎?這麼急?”
悅雅問。
抿了抿嘴,白初雲聳聳肩:“沒什麼。好了,我走了。”
“再見。”
起身,最後看一眼座位上那一抹倩影,或許,這一別,就是永別吧。本就是平行的兩個人,即使機緣巧合下出現了交叉點,隨後二人的身影依舊會越走越遠,乃至於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再見。”
…………
購買了所需要的所有東西,帶上收拾好的衣物,白初雲也就踏上了漫長而又枯燥的旅行。
…………
四天後的拉薩市,白初雲坐着“三腳驢”顛顛地來到大昭明寺,很順利的找到凌嬋佛口中的主持,在其看過凌嬋佛的親筆信后;也沒有猶豫,直接放下手中所有的事物,帶着白初雲去了布達拉宮。
宏偉壯觀的布達拉宮宮殿群,白初雲隨着大昭明寺主持緩步而行着。
“施主,前面就是天道殿了。”
主持轉身行禮:“還請再次稍後片刻,貧僧過去通告一聲。”
“勞煩大師了。”
“無妨。”
許久,主持緩步而來:“施主,天道尊者有請。”
“謝大師。”
“請。”
再次跟着主持繞過幾座宮殿,來到一處宮殿面前。
抬眼打量這座宏偉的大殿,高高懸挂正中的牌匾上,龍飛鳳舞雕刻着三個大字——天道殿!此牌匾金邊藍底白字,氣派不言而喻。
轟隆隆幾聲巨響,高三丈三、寬一丈八的紅漆大門緩緩地,帶着沉重的韻味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