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殺
在這片神奇的大陸上,有着兩條河從其上流過,其一稱之黃河,一名長江。在這長江上游地帶,有一個游牧部落,居無定所,但在這個嚴冬的季節,他們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在這長江邊紮下了帳篷。
“主母,請入帳歇息吧!”一個僕人模樣的老人躬着身子對着面前的婦人道。
“唉……”
一聲輕嘆,似有無數的哀傷,勾起無數往事。這位婦人沒有返回帳中的意思,反而信步走向江邊。老人原想再勸,但看到她意決的樣子,便默默地跟在後面。
部落周圍遊盪着放哨的騎兵,在看到這位主母均是下騎行禮。這個主母一一回以笑容。整個部落都靜悄悄地,沒有多少人在帳外。
天氣太冷了。
這位婦人將身上的披風稍稍解鬆了些,這一舉動驚得跟在後面的老僕慌忙要制止,口中連道:“主母,小心胎中的少主!”
“無妨!戰神的後代沒有這麼脆弱!”婦人輕輕撫摸了一下早已鼓起的肚子,眼中流露出唯有母親臉上方才有的神采。
“夫君,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等着我,等孩子長大成人後我就來陪你!”婦人將從地上抓起的一把雪向著江面一揚,看着眼前的這些雪屑飄入水中,口中喃喃自語着,望向遠處的眼光慢慢地被思念所代替。
就在這時,只聽見旁邊的老僕一聲猛喝“主母小心!”聲音還未落下,人已經掠向空中,身子竟是出奇的快,手中不知何時已握住了一根木杖,向著主母的四周一划,“乒乒乓乓”之聲陣陣,地上便多了一層箭支。竟是有人襲擊!
“何人襲殺?”這位主母並沒有什麼驚慌,她環顧一周,朗聲道。
“羌饗之女,果然膽識過人!只是現在,蚩尤已死,羌饗已聲明不再認你為女。除了此地這些殘兵,你還能靠誰?羌伊,不若投降吧。”一個身着鐵甲的軍士從不遠處的樹后閃了出來,同時四處的雪地一陣閃動,四周瞬間出現了近二十名同樣身着鐵甲的軍士。
“我當是何人,原來是炎帝旗下二十四騎!孤家有禮了”。這位婦人稍一躬身行禮,接着又道:“不知諸位為何在此截殺?我夫君蚩尤已死,炎帝想要趕盡殺絕不成?”
先前說話的軍士向著這位婦人單騎跪下,右手握拳放到胸前,行了個極為莊重的軍禮,道:“我等敬蚩尤戰神之名,但軍令難為,在此得罪!”話一說完,他便抽出隨身佩劍。與此同時四周的軍士也是舉起了手中長劍。
原本佝僂着身子護在主母一邊的老僕在這一刻向前邁了一步,原本彎曲的身子瞬間站直,一股驚人的氣勢爆發出來,讓原本圍上來的軍士一滯。
“想要取我主母的性命,看我顧爾燁答不答應!”這時候的老僕哪還有半分蒼老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正值壯年之人。
帶頭的軍士臉上現出凝重的神色,他原是上前的身子停了下來,向著這個自稱顧爾燁的人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殺神顧爾燁竟甘願化為老奴模樣,這倒是未曾想到的。”
“哼哼,若萬事都被你等知曉,我等豈不是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顧爾燁說完將手中木杖一震,一把長劍就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
帶頭的軍士在顧爾燁將長劍取出的瞬間便猛喝一聲:“上!”二十四把長劍揚起無匹的劍意,目標正是當中兩人。
顧爾燁心中一凜,心道二十四騎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他唯恐傷到身後的主母,口中發出一聲長嘯,身子一下拔高,向著四下連劈數劍。
就見星光四濺,長劍相撞時發出的刺耳聲音讓站於當中的羌伊微微皺了皺眉頭。她摸摸鼓起的肚子,心中暗道:我的孩子,讓我母子二人渡過這次危機吧!
顧爾燁在擋開刺來的二十四把劍后,就感覺持劍的手微微發麻,不禁暗暗着急,這麼大的響動,怎麼無人來支援?
正想到此處,部落駐紮的地方便傳來一陣廝殺之聲,但絕非是自己的人前來支援的。顧爾燁的臉色一變,情知不好。
那二十四騎的頭領卻是將手一揮,本是持進攻模樣的二十四騎全部變成了防守的姿態,只是將中間的兩人圍着。
“顧將軍,投降吧,黃帝炎帝已經下令,務必要將羌伊帶回。這次炎帝出動了一千火旗兵,就是要將蚩尤的殘將滅盡,你不用妄想有援兵過來,因為他們將受到一千火旗兵團的圍攻!”二十四騎頭領的話讓顧爾燁的心沉到了谷底,但臉上依然是一臉冷漠,口中只是哼了一聲。
“顧將軍……”羌伊頗有些擔憂地道。
顧爾燁沒有回頭,口中卻道:“主母放心,只要我顧爾燁還站着,沒人能夠將您帶走!”語氣卻是說不出地堅毅。
二十四騎沒有要進攻的意思。殺神之名不是空叫出來的,而是有着無數的人死在那把劍下,方才有了這個名號。這時候就算能夠將這二人留下,二十四騎也將要改名。
顧爾燁明白眼前的情形,時間拖得越長,對自己越不利。等到火旗兵團趕到,就是真的毫無生機了。
一股緋紅的殺氣漸漸湧上顧爾燁的臉上,然後由上至下,緋紅之色越來越濃郁,到後來連顧爾燁的眼睛都變成了緋紅之色。一股更冷的寒意開始在這附近盤桓,原就是極為寒冷的天氣似乎更冷了幾分。
“小心!他的殺氣外放,要開始拚命了!”二十四騎的頭領見狀大喝一聲,原是一直持防守狀態的他手中長劍就是猛地一揮,一股白色劍氣閃電般射向顧爾燁。但顧爾燁的雙眼只是冷冷的一瞥,手中長劍隨意一揮,更加驚人的劍光就將射來的白色劍光衝散,並且劍光不減,直衝向那個頭領。那個頭領見狀手中長劍連連揮動,方才將那道劍光抵消,心下不禁駭然。
顧爾燁手中長劍連連揮動,呈緋紅色的劍光像是不要錢似的沖向二十四騎,讓此地除了緋紅之色便再難看清其它的東西。又是一陣擊鳴聲,似是將江水的浪潮聲都壓了下去。等得緋紅之色消散,就見二十四騎均是喘着氣,雖然還舉着劍,但氣息明顯萎靡了許多。
顧爾燁臉露獰然之色,正欲再度出手,部族駐紮之地的戰鬥之聲越來越小,然後強烈的馬蹄聲向著這邊湧來。顧爾燁知道火旗兵團的強大,但是想不到的是竟然強大如斯,心知部族必是受到屠戮,臉上的殺氣又是濃了幾分。
“將軍,請讓我腹中的孩子保存下來。”就在顧爾燁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時,一隻手扶住了顧爾燁的肩,然後傳來了羌伊的聲音。顧爾燁心中一驚,此時方才想起現在不是拚死廝殺的時候。
顧爾燁環視一圈,知道現在想要殺死二十四騎中的任何一個都是不可能了,當下護着羌伊緩緩向著江邊退去。二十四騎已被顧爾燁猛然爆發出的劍氣耗儘力量,根本無力再圍上去,只能眼睜睜看着兩人退到江邊。
到達江邊后,顧爾燁低聲說了句“得罪”,一隻手就已將羌伊抱了起來,雙腳一蹬地便向著對岸越去。每縱一下,顧爾燁都要輕踩一下水面借力,就如在地面上飛奔一般。
到達江中心位置的時候,羌伊猛然喝道:“小心!”這話還未落顧爾燁就感到有東西朝着自己射來。若是在地面上顧爾燁自然是可以避開的,但此時是在江面上,剛才顧爾燁強行使用大量的緋紅殺氣,這已經讓他的身體快到達極限,現在的副作用讓他根本無法再用力將身後的東西擊開。這時候若再做其它躲閃的動作,身前的羌伊就會被擊中,因此他猛一咬牙,沒有做其他動作,只是將越向江對岸的速度加快了些。
顧爾燁感到後背一痛,應是被一支鐵箭擊中,強烈的痛感讓他險些就落入水中。這種疼痛更像是激發了他的潛能,原是疲憊不堪的身子竟然又加快了幾分,不一會兒就到了將對面,然後沖入林中不見了身影。
“首領,我們怎麼辦?”二十四騎中的一人向著那個頭領問道。
這個頭領將手中的弓箭放下,這一箭將他所剩的力量抽的一乾二淨,連站都站不穩,幸虧被旁邊的一個扶住。他看着江對岸,然後出聲道:“先去休息,讓後來的這些火旗軍去對岸搜索。想必那顧爾燁受傷后又被殺氣反噬,應是跑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