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街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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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地不遠,是在客棧附近的一條巷子裏,青劍帶着言瑟瑟到的時候,縣衙的官差們都還沒有到。
青劍帶着言瑟瑟穿過圍觀的人群,就看到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躺在地上,雙眼圓睜着,左側腰腹上方插着一把匕首,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身上的灰白衣衫,就連地上的青石磚也被染紅了。
丹青衣衫不整地抱着頭,蜷縮着身子蹲在三步之遠的地上,手上、身上也沾上了鮮血,此刻正害怕的渾身都在顫抖。
言瑟瑟一看就明白了幾分,看向地上的眸子也冷了幾分。
“丹青!”
言瑟瑟走過去,小聲地叫道。
“啊……”
誰知道這麼一叫,本來就害怕的丹青渾身像抖糠般,抱着頭,蜷縮的更緊,嘴裏還不停地尖叫。
言瑟瑟慢慢地將手搭在丹青的肩膀上,低聲哄着:
“丹青,別怕,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丹青胡亂地搖着頭,把身子緊緊地縮着,嘴裏也胡亂地說著。
“別怕,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言瑟瑟慢慢地將丹青抱在懷裏,輕輕地拍着丹青的後背,溫柔地安撫她。
青劍和彎鉤看得有些傻眼,眼前這溫柔的人還是她們家姑娘嗎?
“姐姐……姐姐……”
在言瑟瑟的安撫下,丹青感受到言瑟瑟沒有惡意,放鬆下來,投入言瑟瑟安全的懷抱,開始嚎啕大哭。
“姐姐,姐姐……他……他……他想欺負我……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姐姐……我不想殺他的……”
丹青邊哭邊訴,言瑟瑟從她零零碎碎的話語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應該是地上這男子想對丹青不軌,丹青在反抗掙扎中,失手才殺了他。
“沒事,沒事的……別怕了……”
“嗚嗚……”
丹青點點頭,哭聲漸漸地弱下來,情緒也慢慢地穩定。
言瑟瑟扶起丹青,讓青劍和彎鉤照顧她,自己則蹲在地上那已經死去的男子身邊,仔細查看着。
傷口很明顯,就是腰腹部那一處刀傷,應該是匕首插破了脾臟之類的,失血過多造成的死亡。
案情很明顯,言瑟瑟側頭看了一眼縮在青劍懷裏的丹青,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隨身帶着匕首?
如果有匕首,昨晚被欺辱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出手呢?晚間可是比白日更好的作案時機。
“光天化日,是誰竟敢大膽的當街殺人?”
言瑟瑟正在思考的時候,縣衙的捕頭衙役終於到了,圍觀的人忙讓出了一條道。
打頭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留着兩撇小鬍子,大腹便便邁着八字步,捕頭的官府穿在他身上有些緊,眼睛很小,裏面冒着讓人不喜的精光。
“是你殺人的?”
那捕頭隨意掃了一眼地上的男子,又看到言瑟瑟在男子身邊蹲着,就指着言瑟瑟,傲慢地問道。
聞言,本來就冷着臉的言瑟瑟,此刻那張臉更冷了,她冷睨着那捕頭,沒有說話。
那捕頭見言瑟瑟不理她,還冷冷地看着他,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害怕。
“大膽,本捕頭問你話呢,還不快從實招來。”
那捕頭惱羞成怒,索性擺起了官威。
見此,言瑟瑟眉頭蹙蹙,冷冷地道:
“眼睛再小,也是可以視物的,不過我看你那倆眼睛就是個擺設,還不如個瞎子呢!”
被言瑟瑟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一呲,那捕頭瞬間漲紅了臉,丟了面子,怒氣更甚,索性架子擺的更大,手一揮,厲喝道:
“來人,將這殺人兇手帶走,等到了衙門,本捕頭看你還怎麼硬氣?”
嘴上說著,心中卻已經想了十八般折磨人的法子,想着待會兒用到言瑟瑟的身上。
言瑟瑟毫不畏懼,冷笑了兩聲:
“哼哼……我今天還算開了眼界,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就能隨便給人定罪?這洛萱縣的官吏還真讓人刮目相看呀!”
“你……”
“大人,大人,人是我殺的,不關這位姐姐的事。”
丹青及時的跑出來,跪在了那捕頭的面前,迭聲承認。
那捕頭正在想用何法子收拾眼前這牙尖嘴利的“兇手”呢,突然又跑出來一個人承認人是她殺的。
他低頭看着面前跪着的丹青,見她渾身都是血,而剛才和他爭執的那黑衣女子,身上卻乾乾淨淨,誰是兇手,一目了然。
一時間,他那張坑坑窪窪的肥臉漲成了豬肝色,就是再不承認,也知道自己弄錯了。
“來人,將殺人兇手押走,屍體抬到衙門,找人認屍。”
頗有些氣急敗壞,走得的時候有些狼狽。
丹青跪在地上,突然對言瑟瑟磕了兩個頭,說道:
“姐姐,三位姐姐,謝謝你們,丹青走了!”
她知道自古以來,殺人償命,她這罪行罪無可恕,只是很幸運,在臨死之前還能遇到真心對她好的三個人。
“丹青……”
“丹青……”
彎鉤和青劍紅了眼睛,她們捨不得丹青去死,她還是個小孩子呀。
“姑娘……”
“姑娘……”
兩人齊齊叫着言瑟瑟,自家姑娘自來注意多,這人又不是丹青想殺的,是為了保護自己,一時錯手而已。
“別急,這樣緣由的案子應該不會被判處死。”
律法也分等級,故意殺人和過失殺人,總是有區別的,在江陵府的時候,言瑟瑟曾和靳是知破過一起這樣的案子,最後過失殺人的都輕判了。
這洛萱縣的知縣她不清楚,但不管怎樣,對律法肯定也是知道一二的,要不怎麼能考中科舉,還做了一縣之主呢!
“可是,姑娘,你也看到了,那捕頭……都那樣,知縣想必不用說了,肯定更甚。”
蠢笨昏庸幾個字青劍雖然沒有說,但她知道言瑟瑟肯定是懂的。
“等會去衙門看看再說。”
“再說即使判了處死,也沒那麼快施刑。”
說完,言瑟瑟繞開地上的血跡,率先走了。
彎鉤和青劍看着言瑟瑟那略顯瘦削,但卻沉穩的背影,不知怎的,卻覺得莫名的安心,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主子,可要屬下去縣衙說一聲。”
誰也沒有注意到,人群散后,不遠處竟然還站着三個人,一身暗紅色錦袍的公子,眸光深邃地看着地上那灘還未凝固的鮮血,俊美冷削的臉陰沉着,不知在想什麼。
身後左右站着一白一藍的兩個隨從,其中藍衣隨從微微彎腰,恭敬地問道。
男子微微側目,瞟了藍衣隨從一眼,冷冷地說了兩個字: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