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道法
“呆瓜!”薛燕也未料到韓夜會做這種傻事,不禁皺着纖眉拚命跑了過來。
“好小子,一面救自己妹妹一面在試探我。”黑衣人這樣想着,眼裏露出一絲讚許,便只好鬆了手裏的匕首,一掌按在他的肩頭。
“哥哥!”韓玉連忙伸手去扶她的哥哥,黑衣人見狀便順勢一推,把兄妹二人一同推開出去,不過這力道似乎不算太重,退了幾步,韓玉算是勉強接住了哥哥,便扶着他站穩了身子。
薛燕見黑衣人刺傷了人還要補上一掌,如此心腸歹毒,不免義憤填膺,便運起水寒內力,朝黑衣人打去,黑衣人見狀也伸出掌來去接薛燕的招,兩掌相對,黑衣人頓時刀眉一緊,他未曾想這姑娘的掌力竟如此綿柔,似乎要將他整個手掌都陷在水寒功里,不過黑衣人到底是老練,收回手來往後一躍,脫開了碧波清風掌的糾纏。
與此同時,清業也完全休整好了,便祭起寶劍,怒喝道:“老賊!我絕饒不了你!”然後一邊御劍進攻一邊自己也跳上陣去,以自身劍氣猛攻對手,加上早已和黑衣人對上的薛燕,這二人一劍短時間也令黑衣人無暇顧及其他了。
那邊戰鬥已處於膠着狀態,而韓玉則趁此機會把韓夜扶到了山門的門柱旁,一邊皺着婉眉哭着,一邊扯下道衣上的一塊布料,把他胸前的匕首拔了出來,然後趁着血花噴涌之時趕緊用布堵上,想盡辦法救護,並傷心地道:“哥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呢?其實用劍擋也來得及啊,小玉在這世上就你這一個哥哥了,你可不能棄小玉而去啊……”
“真啰嗦,我沒那麼容易死。”韓夜秀眉一蹙有些抗拒地往後挪了挪身子,他放出紅彤色的玄元真氣治癒傷口,看着那正和薛燕、清業交戰的黑衣人,嘴角一彎,心想:“我猜對了,他果然不是長天,刺也不刺我要害,還唯恐我有損,補以真氣。”韓夜細細回想剛才的情況,終於完全想通了,他心道:“倒要多謝你了,黑衣人。”
韓玉見韓夜目不轉睛地盯着黑衣人,以後他還想上陣拼殺,便道:“哥哥,不要去了,你現在受了傷,而且……”韓玉說著,又看了一眼遠處的黑衣人,道:“而且那個人也不是長天。”
韓夜當然早就確定那個人不是長天,而且是友非敵,讓對方刺一刀只是為了確定這個人的真正身份,當然,保護韓玉也是其中一個原因。不過令他好奇的是:他妹妹怎麼會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長天呢?
韓夜聽了韓玉的話,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不是長天的呢?”
韓玉這時才講了一句話,讓韓夜頓時就改變了他原先的主意,韓玉只是略帶憤恨地道:“長天那老賊,就算化了灰我也認識,當晚我們爹娘被他害死的時候,我就在那裏。”
韓夜一聽,這才知道他妹妹是親眼看着自己雙親死的,那種痛苦誰能輕易承受得住啊?這時,韓夜就想:“小玉受了這樣的痛苦,我便再不認她,豈不又叫她一人受苦?再說,她也知道仇人的特徵,不如……”
韓夜又想了很多,便關心地離韓玉近了些,輕聲地道:“那晚發生了些什麼?”
韓玉似乎變得很難過,重重點了點頭,把當晚的事全說了一遍,越說韓夜就越發捏緊了拳頭,也越發貼近了妹妹,等韓玉把那不堪回首的過往說完時,韓夜嘆了口氣,望着他的妹妹淡然道:“小玉,八年不見,你變堅強了。”
韓玉聽韓夜這麼叫她,頓時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她便漸漸從悲憤中走出來,依偎到韓夜的懷裏,略帶欣慰點頭道:“為了爹娘,為了你,小玉只能如此,小玉本來是想自己去報仇的,但師父和師叔都不允,所以直到今天。”
“放心。”韓夜很溫和地撫摸着韓玉柔順的頭髮,望向遠方的目光卻變得冰冷和堅定,他道:“終有一天,我會讓長天那個畜生血債血償的!”
韓玉覺得在韓夜面前倒是可以放下心來,就如同八年前那樣,就算外面風雨再大、雷聲再響,只要哥哥在身邊,便什麼都安穩了。
很多兄妹之間都有一些共鳴,會回憶家的溫馨,也會同仇敵愾,而當韓玉把妹妹那溫順而堅強的一面展露出來的時候,韓夜會不由自主地像哥哥那樣抱緊,這時候,先前那些擔憂似乎又變得多餘了,失散八年了,有什麼事比認親更重要呢?
薛燕在和黑衣人打鬥的時候,望了一眼兄妹那邊,漸漸心裏笑道:“你個死呆瓜,認個妹妹還那麼麻煩,現在還不是抱到一起去了?”
卻說薛燕和清業二人與這黑衣人纏鬥,鬥了十幾回合,黑衣人似乎不想久拖,護體氣劍上的“室”字訣一閃而過,他對着薛燕袖子一甩,一道綿柔劍風便颳了過去,薛燕有點始料不及,但見那劍風緩慢,似乎威力不大,便雙手護在身前擋那劍風。令她大吃一驚的是,這劍風的勁道與碧水宮的碧波清風掌頗為類似,兩者均是以化解對手攻勢、困住對手為主要目的,薛燕一時之間也掙不開這內勁,迫於無奈地被劍風往後拖了數丈,落地方止。
“老賊休得猖狂!吃我百氣連環劍!”清業見薛燕被擊退,毫不猶豫地使出他的得意技,但見他將紅色寶劍高舉於頂,一邊念動口訣一邊以自己為中心劃了一個大大的圓,無數氣劍便按着清業手上紅劍劃過的方向,一把把地如孔雀開屏般排成一個圓圈,最終形成了一個以他為中心的劍圈!這招,韓夜和薛燕都見識過,便是在揚州時蒼月所使的百氣連環劍。
劍圈既成,清業便把紅光寶劍對黑衣人一指,頓時劍圈上的氣劍紛紛如雨般攻向黑衣人。清業原以為勝券在握,然而令他驚訝不已的事情卻在下一刻發生了,只見那黑衣人以指作劍,做了和清業一樣的動作,一個以他為中心的氣化劍圈便橫空出世了,那規模比清業足足大了一倍,黑衣人冷哼一聲,手朝清業一指,無數氣劍便迎着清業攻來的方向打了過去!
兩股劍雨相交,數百道劍氣在空中碰撞,帶起陣陣清風,黑衣人依舊嚴肅,而清業的眉頭卻越收越緊,哪方更吃力自是不言而喻。沒過多久,清業便耗盡了百氣連環劍的劍氣,望着迎面源源不斷打來的敵方劍氣,只好頗為無奈地落回地上,往後一躍,避開了黑衣人餘下的攻擊,而黑衣人那些劍氣打到地上,倒也激起了一陣陣塵土。
“使出的百氣連環劍倒也馬馬虎虎。”黑衣人落地負手道:“但你要學會不用劍就能使出這招才好。”
“可惡!”清業望着面前的黑衣人,想替師妹報仇卻又無能為力,不禁箍緊了拳頭,怒道:“老賊!有種再與我決一勝負!”
黑衣人望着清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但忽而又意識到少了那兩個守門弟子,細想一下便知他二人定然是搬救兵去了,此地不宜久留,因此黑衣人便放聲笑道:“蜀山鼠輩,下次再來看望爾等,我去也!哈哈哈!”說罷,他便縱身一躍,準備逃去。
這時,卻聽遠方傳來一聲:“長天!蜀山修仙聖地,豈容你說來就來、說走便走!”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紅袍老者一馬當先乘着誅邪劍飛馳而來,其後跟着灰、藍、黑三位老者,他們也均是御劍而來。情況和黑衣人預計的差不多,雲舒、玉塵二人逃離山門,馬上就去太極殿報告了情況,身為真武長老的元雲最為焦急,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長風、元頤、守真三人雖有疑慮,但還是跟了過來。
清業本來還擔心黑衣人逃走,如今見掌門長老都來此助陣,心中一喜,英眉一展,想道:“這下好了!師父師叔都來齊了,長天,今日你插翅也難逃!”
薛燕見幾位老頭都來了,也用白皙的手背抹了一下額間的汗,開始擔心韓夜的傷,便抽身去了韓夜那邊。
黑衣人看了一眼相依在一起的兄妹,暗暗點了點頭,便沖長風、元雲等人笑道:“哈哈哈!想不到長天我面子還挺大,剛要打道回府,便來了這麼多老友送行。”
“邪魔歪道,還敢放肆!”元雲怒叱一聲,周身火紅真氣驟放,他把手一抓右旁,“呼”地一聲便凝成一把長達一丈的火雲巨劍,朝着黑衣人一把擲去。
黑衣人哪敢小看真武長老元雲的招式?他見那火焰巨劍飛來,立馬虛影一晃,躲過了那兇猛的氣劍,卻不料火雲巨劍未擊中目標,竟在空中轉了個彎,劃過一道火紅的劍影光弧,又直攻黑衣人而來。黑衣人頗為無奈地又躲了一次,但他心知不能太過被動,在火雲劍氣穿過他的虛影后,他便運起全部玄元真氣,將七把氣劍浮現於周身,待火雲劍氣再次衝來,他趕緊縱身一躍,跳到空中,周身七把氣劍快速旋轉,他以手作刀朝着元雲打出一道雄渾無比、所向披靡的斬龍劍氣,直攻元雲!
與此同時,雲元見黑衣人跳到空中,便右手把紅袖一揚,怒喝一聲:“中我計也!怒炎升空斬!”頓時,黑衣人正下方的火雲劍氣驟然爆發,嘭然一聲,化作一道兇猛的火柱直轟黑衣人而去。
兩人都是想攻擊對方,卻都沒想到對方也在搏命攻擊自己,但兩方拋棄防禦進行攻擊,結果卻完全不同。
先是黑衣人的斬龍劍氣攻向元雲,元雲有些慌神,他師兄長風卻早有準備,只見長風朝雲元身前之處灰袖一甩,一道如流雲般的旋風之壁便驟然出現,那風壁足有三丈之寬,像一張遠古巨獸的嘴巴,一下將黑衣人的強大劍氣吞吸了進去,解了元雲的圍。
但黑衣人就沒那麼好運了,他只能把雙手護於身前,正面硬接元雲的怒炎升空斬,幸而有火紅玄元真氣和真武七劍訣的劍氣壁抵擋,因而只是受了點內傷。他一個翻身落回地上,姿態已然有些狼狽,周身也冒起一陣青煙。
守真看了看雙方的形勢,便沉着臉嚴肅對長風道:“掌門,你若出手,恐有傷於他。”
長風明白守真的意思,他一捋白須,笑道:“守真師弟切勿擔心,他若三兩下都受不住,怎能力承護山大任?我等長時間未活動了,與他切磋一下道法豈不妙哉?”
元頤起先還有些憂慮,見長風這麼說,也笑呵呵地道:“呵呵,原來師兄竟是這等心思,也罷,我們一同陪師弟練練吧。”
守真終歸是個一絲不苟的嚴肅人,沒說要和他們一起動手,但也沒阻攔他們,就在一旁看着,默不作聲。
長風率先動手,但見他從腰間抽出十張白符,十符上分別寫有天干十字,他用食指和中指夾着十張白符,口中念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然後,他將寫有十符置於掌心,在身前空中用手掌畫了個圓,十張白符按圓的痕迹排成了一個符圈,符圈在空中不停旋轉,中間漸漸生出了一陣如水鏡般的流動靈光,這便是《天師符法》裏的玄天鏡。
長風一手做起劍訣,一手扶着玄天鏡,對黑衣人道:“長天,你能擋我師弟的怒炎升空斬,卻不知能不能擋我這招玄天鏡呢?”
“玄天鏡!”清業聽長風一說,便看向長風身前那以符圈和流光構成的靈光之鏡,總算得以大開眼界。
這時候,前來觀戰助威的蜀山弟子也來了不少,但都被守真和元頤長老示意不要上前,元雲卻是一臉疑慮地望着黑衣人,沒再動手。
而另一邊,韓家兄妹也緊張地望着天空,開始觀察那些高手之間的鬥法,韓玉見到師父使出絕招,很是擔心地道:“師父用這樣的招式,那黑衣人……”
“放心吧。”韓夜觀看着戰局,淡然道:“黑衣人雖不及長風道長厲害,卻也非等閑之輩,這場鬥法應該不會有危險。”
這時,薛燕從遠處走來,問韓夜道:“喂!呆瓜,死了沒有啊?”
韓夜見是他的好夥伴薛燕來了,便淡然笑道:“有你在,我怎麼捨得死?”
“滿口胡言亂語。”薛燕纖眉一展,對韓夜道:“你早看出那傢伙不是長天了吧?”
“當然不是了。”韓玉睜着清眸道:“長天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見了我和哥哥,早把我們直接掐死了,又怎麼會弄那麼多事呢?”
韓夜冷靜地點頭道:“燕兒,黑衣人本事遠在我們之上,真要痛下殺手,你和清業不出幾個回合就要死於他手。”
“這我也清楚,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誰。”薛燕左手立於胸前托住下巴,右手環在胸前托住左手,想了一下,水眸一閃,道:“我大概想到了,難怪他老對清業和呆瓜妹指指點點的,我起先還以為他是個瘋子呢。”
“呆瓜妹?”韓玉微微睜大了清眸,訝異地道:“指的是我嗎?”
“當然啦。”薛燕纖眉一揚,笑道:“你哥叫呆瓜,你是他妹妹,當然叫呆瓜妹啊。”
韓玉一愣,繼而以袖掩面,笑了。
“哼。”韓夜則冷哼一聲,轉過頭繼續看山門外的那場戰鬥。
那邊廂,長風已然出手,他將手上的玄天鏡對着黑衣人一照,十張白符旋轉,中間流動白光驟然發亮,“轟”地一聲,一道粗大的光柱從玄天鏡上打了出來,靈氣四溢,長風的灰袍、白髮也被勁風吹至身後。
黑衣人也不敢坐以待斃,便朝空中一跳,讓玄天鏡聖光的威力打在他的腳下那片地上,炸起一片塵土飛煙。
但長風卻還沒停手,他把玄天鏡又朝着飛到空中的黑衣人一照,這次,黑衣人沒辦法躲了,只能把雙手護在身前,巨大的力量一下就扯碎了他的衣袖並將他擊飛出去。
守真似乎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一早便拔出腰間的烏金劍,等玄天鏡的聖光打飛黑衣人時,他便將手裏的劍朝着山門前的地上一擲,劍插入地里后,以劍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方圓五丈的流沙之地,黑衣人被光柱轟在沙地上,緩衝了不少撞擊的力道,只激起一陣飛沙,卻沒受什麼傷害了。
蜀山弟子皆以為守真此舉是想困住黑衣人,很少有人明白守真是想保護黑衣人。而黑衣人剛從流沙地里勉強爬出來,長風又把玄天鏡對着他一照,又是轟然一聲,光柱一出,飛沙衝天,落下之時有如沙瀑天降,沙地也被炸了個巨大的坑。
眾人紛紛以為黑衣人這下必死無疑了,卻不料黑衣人此時竟飛到了半空之中,原來在長風用玄天鏡打他時,他已經拔出了藏在身上的白龍劍,踏着這寶劍才得以衝出流沙之地,也得以避開光柱的轟擊。
然而,這場戰鬥還未結束,只見長風身旁的元頤手持劍訣,口念一段咒語,然後朝着黑衣人一指,頓時,黑衣人頭頂上方三丈高處生出一個幽藍色的水靈法陣,水靈法陣光芒一閃、寒光四射,法陣下方那些被寒光照到的物體無不冰封,這便是一種高深的水靈仙術,名為“九霄凝冰訣”!
黑衣人被四位長老掌門輪番打,早是耗不下去了,他更不敢硬接強招,當寒光照到他時,他已變作一團水月幻影,逃出了九霄凝冰訣的攻擊範圍。儘管逃得快,但黑衣人仍感覺左肩上快被凍成冰塊了,他不敢和這些人久持,偷偷於身後備起三張道符,暗地裏念起了咒語。
長風、元頤、守真這時都沒有馬上上去攻擊,他們正是要給黑衣人一個脫身的機會,當眾人皆看着黑衣人時,卻見黑衣人把手裏的三張符對着前方上空一拋,喝了一句:“閃!”三張道符突然發出了萬丈強光,那光亮比尋常陽光強了數十倍,登時邊讓眾人的雙目都暫時失明了,趁着這個機會,黑衣人便乘着白龍劍逃離了眾人的視線。
“可惡!這老賊真狡猾,還會用三辰閃!”清業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又氣又惱地說著,卻毫無辦法。
掌門和長老當然是最早恢復視力的,只見元雲急急忙忙地御起誅邪劍朝着黑衣人逃遁的方向追去,元頤、守真收起武器緊隨其後,長風則對腳下的眾弟子道:“蜀山全體弟子聽令,現在由諸位長老聯手抗敵,其他弟子回到原處、各司其職。”
“是!”眾弟子見掌門發話,便異口同聲地應了一聲,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雲舒、玉塵也在山門前立好,長風見秩序恢復正常,便乘着無塵寶劍,化作灰影追隨眾長老而去。
無論如何,黑衣人算是走了,清業十分懊惱,韓夜等人卻鬆了口氣。
望着蔚藍的天空,韓夜站起身來,輕嘆了一聲,韓玉見韓夜有這般動作,便有些不舍又有些柔婉地道:“哥哥,你也受了傷,要休息幾日,讓小玉照顧你幾日再下山吧?”
韓夜沒有馬上回答韓玉的話,他背對着韓玉,似是在想着別的事。
韓玉不知道哥哥作何感想,便鎖着柔眉,美眸里泛起淡淡水光,道:“小玉現在就只有你這個哥哥了,哥哥如果不想讓小玉做累贅,也請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小玉不願再有生死別離。”
“我並不打算馬上下山了。”韓夜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轉頭望向自己的妹妹,眉間眼裏盡訴他的柔情,他道:“而且,我現在也只有你這個妹妹。”
韓玉聽韓夜終於正式與她相認,終於喜不自禁,上前抱住哥哥,萬千親情,盡在不言中。
韓夜撫摸着妹妹的秀髮,嘆了口氣,傷感地道:“我身負血海深仇,又有許多人想置我於死地,再把你帶進來,於心何忍?”
“沒關係!”韓玉依偎在韓夜懷裏,這個溫暖的懷抱她盼了八年,如今終於得償所願,怎叫她不滿心歡喜?她輕輕蹙起婉眉,目光堅定不移地道:“哥哥,今後的路小玉要陪你一起走,兄妹同心,其利斷金。”
“小玉。”韓夜沒再多說什麼,便只把心愛的妹妹攬在懷裏。
清業此時已經過來,見到兄妹相依,不禁喜笑顏開,便只站在一邊看。
然而,薛燕卻是用縴手抹着俏面上的淚花,皺着眉,半喜半怨地道:“這對兄妹真可恨,害得本女俠也陪着掉眼淚!”
蜀山之巔,藍天之下,仙鶴的歡呼聲回蕩在山巒之間。
白雲輕飄,仙風徐來,山門前的一對兄妹終於再次相遇、難分難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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