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痴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 痴情

除了端菜時要離開一小會兒,薛燕几乎全程都在菜肴的旁邊,若非熟人,絕對沒人能靠近這些菜。

薛燕來不及細想是誰做的這種缺德事,她急忙地心道:“還好,孟婆湯也不是沒法解,奈何橋附近有一種通體白色的草,叫回首草,可助人回憶起前塵往事,等我去取來給呆瓜服下,呆瓜就可以恢復正常了,到時再找那些害呆瓜的傢伙算賬~!”

說著,薛燕又見韓夜是獃滯狀態,便上前抱住他,撫摸着他的頭,愧疚地道:“呆瓜,對不起啊,因為我在這裏呆久了,對這裏的人都不防備了,誰知道會突然有人要害你呢?你是吃了我的菜才變成這樣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復原,在這裏等我,聽到了嗎?呆瓜……”薛燕說著,明眸里卻飽含着對他的溫情。

韓夜兀自獃獃望着門口,沒有回答薛燕的話。

薛燕也沒打算再耽誤時間,趕緊出了門去,到奈何橋邊去尋找回首草。

薛燕前腳剛走,就有兩個身材高大的人走了進來,那二人一個穿着黃衣、一個穿着藍衣,正是野仲和游光,日游神野仲對游光道:“怎麼樣?我這招不錯吧?這賊魔無緣無故跑來,不能讓他把我燕妹給搶了。”

“你燕妹?”夜遊神遊光不高興地道:“分明是我燕妹!她平時看都不看你一眼,對我才是情意綿綿!”

“做你的千秋大夢吧!還情意綿綿呢!”野仲嗤之以鼻地道:“論資格,犬王排第一,我排第二,你也就是個老么,誰看得上你啊!”

游光見爭不過野仲,便不悅地道:“不和你吵了行吧?等我們先解決了這人魔,扔到冥河裏去,然後再討論燕妹歸誰的事!”

“說得對。”野仲說著抓起韓夜的胳膊,讓他的手搭到自己的肩膀上,道:“燕妹對這傢伙倒挺上心的,可他是我倆的情敵,不除了他,以後怕是沒機會得到燕妹的芳心了。”

游光稍稍有些猶豫地道:“可我總覺得,在燕妹親自做的菜裏面下孟婆湯,已經很對不起她了,再把這人魔扔到冥河裏去,這樣……”

“你看看你!先頭還一個勁地說什麼燕妹跟着魔頭沒好日子過,現在又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野仲生氣道:“做都做了,你要不舒服,我們現在就把這小子交給燕妹,說是我們害他失憶獃滯的,這樣你才滿意吧?”

游光嘆了口氣,便過去和野仲一起扶韓夜,兩人帶着獃滯的韓夜出了屋子,正準備往冥河邊上走,這時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怒喝道:“野仲游光,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游光膽子比野仲小,他一聽那是鐵刀犬王的聲音,腿只打哆嗦,便對日游神野仲道:“怎、怎麼辦?被發現了。”

野仲皺眉小聲道:“慌什麼!犬王不也喜歡燕妹嗎?就算知道我們要害人,這事都好說,何況他還不知道。”

日夜遊神正打着商量,鐵刀犬王卻已然走到跟前來,望了一眼表情獃滯的韓夜,問道:“怎麼回事?韓兄弟怎麼了?”

游光哆哆嗦嗦地道:“他、他喝多了,頭有點疼,我們扶他休息。”

游光撒謊的能力極差,鐵刀犬王一聽就知道不對。

“扶他休息?”鐵刀犬王手指日夜遊神的身後那間屋子,道:“他的房間在那裏,你們剛把他帶出來,是扶他休息嗎?”

野仲連忙道:“是他自己說頭疼,要出來透透氣、吹吹風,我們就帶他出來了。”

鐵刀犬王更是疑惑,道:“你倆連橋都不去守,無緣無故把人從屋裏帶出來,還這麼緊張?”說著,他便問了一聲韓夜,道:“韓兄弟,你喝多了嗎?”

韓夜沒有答話,清眸兀自望着前方,鐵刀犬王見他那樣子就什麼都明白了,正待開口,這時,野仲卻搶在他前面道:“犬王,既然到了這個份上,就坦白跟你說吧,其實是我倆在他吃的飯菜里下了孟婆湯,你也喜歡燕妹,不如我們三個想辦法把這傢伙趕走,然後再守在燕妹身邊,豈不更好?”

鐵刀犬王聞言,點了點頭,道:“好主意,先把他交給我吧。”

野仲和游光沒想到鐵刀犬王答應得這麼爽快,趕緊把韓夜往他手裏一交,鐵刀犬王把痴獃的韓夜攬到身邊,這才把臉一變,對野仲游光二位游神怒斥道:“野仲、游光!枉薛姑娘平時對你們那麼好,你們竟為了一己之私,傷害她的心上人,你們這般齷齪行為,若讓她得知,日後定然不會原諒!”

野仲和游光此刻方知鐵刀犬王乃是用了虛與委蛇之計,假意妥協,其實是想保護韓夜,等韓夜到了自己手裏才好指責他倆。

野仲見鐵刀犬王是一心一意要保護韓夜,便連忙討饒道:“犬王,這……我們也是一時糊塗啊,這事你可不能跟燕妹說啊,以她的脾氣,非宰了我們不可~!”

游光更是哭訴道:“我們也是太喜歡燕妹了,這個男的一來,早晚要把她帶走的,他又是個魔,倘若以後拼殺起來,燕妹會受累的~!”

鐵刀犬王嘆了口氣,把深遠的目光望着這對日夜遊神,道:“野仲、游光,如今我們十殿和幽冥軍的戰事迫在眉睫,正需要我等團結一心,這個時候你們竟然為了個人感情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事,不覺得慚愧嗎?”

見野仲和游光二人耷拉着頭,鐵刀犬王便道:“罷了,燕妹對自己人都是直性子、眼裏容不得沙子,此事我便不和她說,但若讓我知道你們再干這樣的蠢事,莫說要告訴她,我還會把你們押到十殿去受審!明白嗎?”

野仲和游光知道鐵刀犬王說話素來一言九鼎,便放下心來,再不敢有壞心眼,轉身去守奈何橋去了,這時,薛燕拿了白色的回首草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看到鐵刀犬王正扶着韓夜,便上前來對鐵刀犬王道:“大笨狗,你在照顧他啊,我剛給他做飯,不知道誰在菜里偷偷加了孟婆湯,他吃了就成這樣了,急死本姑娘了。”

“我知道。”鐵刀犬王點頭道:“我帶他出來透透氣,那下孟婆湯的人被我命人解送到十殿受罰去了。”

薛燕聞言,纖眉一皺,握緊粉拳道:“那我要去看看,敢害我的呆瓜,才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呢!”

鐵刀犬王一手扶着獃滯的韓夜,一手攔住她,道:“算了,薛姑娘,現在救韓兄弟要緊,你先好好陪着他吧。”

薛燕想想覺得也對,便把那白色的回首草給韓夜服下,過了一會兒,韓夜的眼神就恢復了正常,他有些茫然地望着薛燕和鐵刀犬王,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了?”

薛燕見韓夜恢復了記憶和神志,便上前毫無顧忌地給了他一個擁抱,把頭貼着他的胸膛,又氣又喜道:“你這笨蛋!沒事就好!差點急死本姑娘了!”

“燕兒……”韓夜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看到薛燕主動投懷送抱,心裏也是感覺很溫暖的,他便撫了撫薛燕的長發,柔聲道:“我沒事。”

一對俠侶正享着綿綿情意,鐵刀犬王卻已步向遠方,他背影有些暗淡,心中苦嘆道:“薛姑娘,你喜歡誰不是很明了嗎?為什麼……我這心裏,還是渴望你的照顧和擁抱?”

聲名赫赫的鐵刀犬王或許不是第一次落入情網,但這個叫薛燕的女子,確實讓他有些覺得無法自拔……

魔界,痴地。

卻說司徒雲夢為了找韓夜,又被混色光氣圍攏,傳到了這裏。

痴地這片大地韓夜也曾來過,那時他是痴痴地迷戀雲夢,可如今雲夢來了,便要痴痴地思念韓夜了。

“夜……”雲夢望着那暖融融的粉色雲霧,想起與郎君的感情,禁不住就湧出淚來,她鎖着愁眉,苦苦嘆道:“也不知在這裏過了多久了,我只是想再見你一面啊,難道上蒼連這個願望也不能滿足我嗎?”

司徒雲夢這等仙女來魔界,所受的苦比韓夜要大上百倍千倍,因為韓夜手上有重樓的魔族刻印,可以讓大部分的魔類都畏懼於他,而司徒雲夢本就是被魔族仇視的神仙,身上還帶着寶物,如何不成為眾矢之的?

痴地沒有饕餮這等強大生靈的庇護,身上饕餮的口水氣味也漸漸淡了,雲夢走得很艱難,一路上跌跌撞撞,還要想辦法抵禦魔氣入侵身體,着實讓她痛苦不堪。

然而痛苦的事情還在後頭,雲夢才走了一小段路,路上又遇上了幾個長鞭魔女,那些魔女本也是神界仙子,后因痴迷於凡間的情愛私自下凡,為躲避神界眾將的追捕,她們就來到魔界,久而久之,沾染魔氣,手裏的綵帶也煉化為了殺人的長鞭。

司徒雲夢見到這些穿着暴露的長鞭魔女,本想御風飛行繞開她們,但那些魔女似乎很是痛恨雲夢,長鞭一甩,纏住她的柳腰,把她一把拉了下來,狠狠摔到地上,揚起一陣塵埃。

“咳咳。”雲夢只覺身體散架似地疼痛,她玉眸里湧出淚來,勉強爬起身,望着那幾個魔女,心知自己也不是她們的對手,便蹙眉求道:“請、請放我走吧,我只是想找他……”

“放你走?”長鞭魔女恨然道:“你是神界的仙子,我們也曾是神界的仙子,如今我們被無情的神界壓迫成這樣,怎能饒過你?定要好好折磨你,把你變得和我們一樣,這樣才能泄憤!”

雲夢低頭憐憫地道:“我知道,你們是為情而墮入魔道,我也是為了情來此魔界,我能明白你們心中的痛苦。”

“你明白才怪!”另一個長鞭魔女道:“你是高枕無憂的神界仙子,我們如今都成了魔女,你就別再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說著,魔女把長鞭對着雲夢一甩,把她的嬌軀卷了起來,這長鞭好似具有極強的靈性,可以任意控制軟硬和彎曲程度,竟將雲夢提到了一丈高處。

“狠狠地打!打得她痛不欲生!打得她跪地求饒!”長鞭魔女們憤然道。

“啪!”道行最高的那個長鞭魔女率先動手,一鞭子抽在雲夢的玉背上,把她的素衣都抽出一道口子,如玉似雪的肌膚變得通紅泛血。

“嗯……!”雲夢緊緊閉上玉眸,連掙扎的理由都找不到,痛苦地忍受眾魔女的鞭笞。

“我也來!仙女,我們魔女可是沒有任何憐憫之心的,要怪就怪你蠢,跑來這魔界受苦!”另一名長鞭魔女說著,又是一鞭子抽在雲夢的大腿處,那淡黃的羅裙也被抽得裂開口子,柔潤香滑的腿部也湧出一陣紅與血。

“鎮住她的仙力,別讓她治傷!”魔女們憤恨地說著,卻不知道雲夢為了來這裏,體內的仙氣早被耗得只剩兩三成了,若不是苾靈仙玉維持她的素體,她早晚也要被魔氣侵蝕墮落。

“啪!”“啪!”“啪!”魔女們把司徒雲夢吊著鞭打,縱情地在她身上發泄對神界的不滿。

“嗯……嗯……呃……!”雲夢咬着貝齒,鎖着月眉,早被魔女們打得衣衫襤褸、遍體鱗傷、香汗淋漓、氣喘吁吁,櫻唇邊湧出一絲艷紅的血,玉眸里流出兩行無悔的淚。

“請放過我吧~!我來這裏,只是為了和我的男人在一起啊……”司徒雲夢微微睜開盈淚的雙眸,望着這些視她為仇敵的魔女,身軀輕輕顫着,嬌柔的身子早是經不住那些鞭子造成的傷,她卻不後悔,一點也不後悔。

魔女們看着雲夢,忽而想起她們各自傷心的過往,紛紛停下手來,陷入沉默,纏住雲夢身體的那個魔女也鬆了長鞭。

撲通一聲,雲夢離了長鞭的束縛,摔在地上,被鞭子抽得流血傷口觸到地上的碎石,讓她痛得要命,她緊緊閉起美眸來,泛起一陣痛苦的香淚,卻因太過虛弱而爬不起身來。

眾魔女沉默了一陣,馬上又有人怒道:“不要被她騙了!她是神界的仙子,要找心愛的人也是下凡,怎麼可能來魔界!”

說著,道行最高的魔女把長鞭又朝着雲夢一甩,勒住她的粉頸,把她提了起來。

“唔……!”雲夢只覺快要窒息了,她用傷痕纍纍的素手下意識地去拉那長鞭,想解開長鞭的絞殺,但那長鞭盛含魔力,豈是她輕易解得?

“還想掙扎?”魔女怒喝一聲,一手死死勒住雲夢的玉頸,一手化出魔靈掌風朝着雲夢身軀打去,嘭然一聲,掌力轟到她那嬌弱的身子上,打得她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一雙妙臂垂了下來,面容也變得蒼白。

“讓你知道什麼才叫魔!”魔女憤怒地說著,抓長鞭的手更為用力,把雲夢重重地拽了下來,在地上拖了長長一段路,拖到身邊,然後用修長的妙腿抵住她的柔背,雙手狠狠地拉緊長鞭,其上隱隱傳來喀拉的緊縛聲。

司徒雲夢痛苦地仰着頭,只覺腦海里一陣空白,脖子充血、像要斷了似的,一股氣堵在喉間沖不上來,她在將死之際,緊鎖着柳眉,香淚簌簌地流,痛苦地、艱難地喊道:“夜~!對、不、起~!我、我、只、能,來、世、再、做……咳咳……你、的、妻……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啊~!夜啊~!”

雲夢說的時候,緊閉的美眸就沒張開過,緊鎖的眉頭就沒鬆開過,魔女們見她喊得那麼情真意切,都心軟了。其實她們誰不是痴情的生靈呢?她們因為痴情才甘入魔道,如今見這仙女如此痴情,臨死都要喊她心上人的名字,終於紛紛放下了長鞭。

撲通一聲,柔弱的雲夢摔倒在地,遍體鱗傷、汗水飛揚,血、淚和香汗混做一團,她側卧在地上,身體卻動都不能動了。

“還以為我們夠痴情了,想不到還有比我們……”一位魔女嘆道。

“為了心愛的男人,甘願到魔界來受盡凌虐和痛苦,太難了……”另一位魔女嘆道。

“別說了。”道行最深的那個魔女嘆了口氣,把一股靈氣注入雲夢的嬌軀內,給她稍稍恢復了些傷,這才轉過身去,對眾魔女道:“讓她走吧,這裏沒有什麼仙女,我們看錯了。”

魔女們聞言,紛紛點頭道:“是啊,看錯了,我們走吧。”

魔女們因為痴情而痛恨司徒雲夢,也因為痴情而放過了這個比她們更痴情的仙子,紛紛離了開去。

司徒雲夢咬緊牙關,試着爬起身來,素衣、絲帶和黃裙沾染了鮮血和香汗,顯得那麼凄然,她抖着玉臂,稍一失力,又摔了下去,痛得直咬銀牙、苦淚直流。但她不放棄,她繼續爬了起來,努力地扶穩身子,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心道:“我……我是不會放棄的……在沒有到他的身邊前,我是不會倒下的……不會……”

司徒雲夢堅定地想着,想起往昔溫情,縱然艱辛,縱然痛苦,縱然體無完膚、鳳顏憔悴,她卻從沒放棄自己要和韓夜在一起的信念,無數次摔倒在地上和岩石上,無數次顫抖着爬起身來,繼續前進,而身體,早就瀕臨破碎、顫顫巍巍。

“像何氏那樣,你若離去,我願從青陵台上跳下,與你共成連理枝!”一次摔倒,晃晃悠悠的雲夢咬牙爬起身來,繼續前進。

“像楚凝霜那樣,想着你的呵護,我願引匕自盡,與你相思共繞!”一次跌倒,傷痕纍纍的雲夢咬牙爬起身來,繼續前進。

“像燕兒那樣,為救你的性命,我願奉血犧牲,讓你快快樂樂地活下去!”又一次跌倒,淚雨紛飛的雲夢咬牙爬起身來,繼續前進。

“像孟惜月那樣,我司徒雲夢這一世也只嫁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是你!”再一次跌倒,鮮血淋漓的雲夢咬牙爬起身來,繼續前進。

司徒雲夢的痴情一片,染紅了痴地半邊天,那些因為痴心而永墮魔道的生靈,望着這個執着的仙女、充滿信念的美人,沒有誰再想去傷害她,一直讓她就這麼走着,雖然不知道她還能支撐多久,各人心裏卻暗暗懷着對痴情成真的渴望。

弱柳扶風的雲夢走得跌跌撞撞、走得痛徹心扉,待她走到一片桃紅林前、櫻柳湖邊,卻聽到一陣陣憂傷的琴聲。

“琴聲?這裏也有識琴的高雅之士嗎?”雲夢虛弱地嬌喘着,微微睜着玉眸,扶着沿路的櫻花柳樹,來到櫻柳湖畔,卻見前方的水榭歌台上,有一個身穿粉衣絲衣的絕美女子在低頭撫琴。

那女子纖眉若柳、媚眼如絲,身段妙曼誘人,體香勾魂奪魄,粉紅長發如絲絹,香軟柳腰若紈素,高聳的酥胸更比司徒雲夢的玉胸多幾分妖嬈。

粉衣女子似乎察覺到雲夢的到來,便冷聲道:“小仙女,你膽子倒不小,竟敢闖進本座的地頭,速速跪下,做我的奴僕,或可饒你一死!”

司徒雲夢聞言,驚訝地睜大了玉眸,繼而堅定心志地道:“我願作心愛之人的奴僕,但訣不會做你的奴僕。”

“膽子倒不小。”粉衣女子說著,把七弦琴輕輕一撥,右手朝着雲夢胸前一吸,雲夢便被粉衣女子輕鬆吸了過去,粉衣女子揪住她的衣襟和菱巾,嫵媚地笑道:“你只是個連神都算不上的仙,不知道魔界高手如雲嗎?隨便找個人就能活活把你弄死!”

“我知道……”司徒雲夢被粉衣女子的魔氣鎮得幾欲昏厥過去,她艱難地蹙着柳眉道:“我、我只是想來找個人。”

“找人?找死!”粉衣女子說著,兀自揪住雲夢的衣襟和菱巾,把輕盈的她提起來,狠狠朝着前方一甩,便把雲夢摔了出去,轟然一聲撞裂了一顆巨石,方才停下。

司徒雲夢從巨石上滾落下來,仰躺在地上,身體早已散了架,櫻唇邊不住地涌着艷紅的血,衣裳上滿是血漬和灰土。

“這麼弱不禁風,還來找人?”粉衣女子冷然望着雲夢,水晶之眸里滿含凶光,她道:“你不知道我們魔族之人最恨神仙嗎?”

雲夢拼着僅剩的一絲力氣,緩緩爬起身來,原本如星河般柔亮的長發,如今都變得那般凌亂,她把滿是傷痕的玉背靠着身後的巨石,顫抖的手撐着地,有氣無力地道:“我知道……但是,就算再苦再難,我也只想回到他的身邊,與他共度最後這段時光。”

“倒是個痴情人。”水落櫻翩翩然走到司徒雲夢身前,蹲下身去,用手抬起她尖俏的下巴,望見她紅唇邊湧出的鮮血,便把香艷的唇湊了上去,輕輕用舌舔了一口那些帶着香氣和腥甜的血,笑道:“仙女的血,果然美味。”

“嗯……!”雲夢覺得水落櫻舔血的舉動既噁心又羞辱,她便把頭偏到一邊,盈盈如水的玉眸望向一旁,屈辱地柔聲道:“你……你想把我怎樣?”

“不想怎樣。”水落櫻兀自挑着雲夢可愛的下巴,眼裏露出莫名的微笑,她道:“你落到本座手裏,便只能任本座處置,把你的仙女之血給我,然後做我的奴僕,否則,保管叫你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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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魔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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