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安危
韓夜立在重霄殿前,望着那傲慢狂妄的美男子,冷哼一聲,道:“哼,狂地之尊,果然口氣狂妄,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為何要跪你?”
凌峰手托腮,肘放在聖座的扶手上,他那金色星眸里滿是不屑,口裏道:“就憑你乃一介凡人,而本座卻是堂堂狂地魔尊!你不跪,就得死!”說著,凌峰的目光變得更為幽寒。
“堂堂狂地之尊,氣量不過如此。”韓夜將清眸正視凌峰的金瞳,冷聲道:“你雖為魔,好歹也是男人一個、漢子一條,緣何拋棄自己的女人,跑到這凌霄殿裏做此地的魔尊?你豈不知,你的女人苦等你幾千幾萬年嗎?”
“那個淫婦……?”凌峰不屑地說著,望向韓夜,道:“本座的事,用不着你這弱小的外人管!再不閉嘴,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韓夜一點也不懼怕凌峰,他有些憤懣地對凌峰道:“你當初也曾幫助關心過她,不像是什麼無情之人,何不回去看看她?陪她說說話?”
凌峰聞言,微微蹙了蹙冷月英眉,繼而又把手按到額頭上,仰天狂笑道:“哼哼、哈哈哈哈!你這凡人真有意思,女人這種東西,你也放在心上?”凌峰說著,又傲然看着韓夜,道:“自古紅顏多禍水。女人不過是男人苦悶時聊以慰藉的工具,不能對她們太過依賴……那個淫婦纏不住本座,就到處找別的男人洩慾,由此可見,本座專心於自己的事務是對的!”
“她之所以會變成那樣,還不都是拜你所賜?”韓夜皺着清眉,握緊拳來,低聲道:“你空有一副好皮囊,佔了她的人,卻什麼都不能給她,她再是魔尊,也好歹是個女人,幾千幾萬年痴痴想着你,你讓她如何度日?你這般不懂得尊重別人,實不配做這魔尊。”
凌峰故作沒聽清地側耳冷聲道:“你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韓夜清眉一皺,怒聲道:“魔尊皆有情,你卻無人性!你不配做魔尊!”
凌峰被韓夜罵到,先是一愣,繼而又把手按在額上,放聲狂笑道:“哼哼、哈哈哈哈!本座不配做魔尊?”凌峰笑罷,把黃色袖袍朝着韓夜輕輕一揮,一道金光劍氣直向韓夜打去。
韓夜沒做好任何防備,雙手只是下意識護在身前,卻被那劍氣一下打飛出去,撞到身後兩丈處的金色柱子上,把那金柱竟都撞得凹陷破裂。韓夜只覺脊背處疼痛不已,胸口血氣翻湧,喉中一陣腥甜,哇地一聲,他吐出一口鮮血。
“你這低賤的凡人,不給你點教訓,真把自己當英雄了?”凌峰有些不悅地道:“在這十地之中,本座實力僅在重樓、怒焱之下,又有第一鑄劍師的美譽,本座沒資格做魔尊,你有?”
“我、我是沒有……”韓夜有些踉蹌地站起身來,毅然地對凌峰道:“可我知道尊重每一個遇到的人,而你,眼裏除了自己,再無別人!”
凌峰聽了韓夜的話,不為所動,只是冷漠地道:“你千辛萬苦爬到這山頂上來,就是為了告訴本座這些?”
“當然不是。”韓夜無所畏懼,微微晃了晃身子,他站穩來對凌峰道:“我這次來有兩件事,一件是替人送信,另一件是求你幫我救活一個人的命。”
凌峰聞言,又把手按着額頭,狂妄地笑道:“哼哼、哈哈哈!你這凡人,求本座救人還這般態度,足見你也有幾分傲骨,本座喜歡這樣,哈哈哈!”說著,凌峰又問道:“你說要送信,信呢?”
韓夜從懷中拿出那信來,正要說話,凌峰卻是五指成爪,將那信吸到了自己手上,他拆開信來看着,冷月英眉愈收愈緊,面色也越來越難看。
從凌峰的金色星眸里看不出他懷着何種情緒,韓夜心裏也是忐忑不安,卻見那狂妄的魔尊把信放到座上,自己卻是化作一陣金黃的光影,下一刻就到了韓夜身邊,他把韓夜吸到左手上,又把韓夜背後的魔劍吸到右手上,望了望那把暗紅色的寶劍,問道:“這就是我當初構想的劍嗎?”
韓夜被凌峰揪着衣襟,本想掙脫,但凌峰的實力更在水落櫻之上,他被水落櫻玩弄於鼓掌,如何不被凌峰視為螻蟻?
“這劍果然不錯,只是……”凌峰心裏升起一絲疑慮,他道:“為什麼這把劍是暗紅色的?如果我沒設想錯,它的完全形態應該是暗紫色的啊……”
韓夜皺着清眸,冷聲道:“當日它吸收我的精血后就成了這樣。”
“那就是少了什麼東西。”凌峰邊沉思邊說著,又控制那劍飛回韓夜背後的劍鞘里,他繼續抓着韓夜的胸襟,道:“這把劍好生保管,日後對你必有很大幫助。”說著,他想起韓夜所說的第二件事,便道:“你讓我救人,人呢?”
韓夜見凌峰有意救薛燕,態度便緩和了許多,他有些黯然地道:“她為救我用了奉血之術,七魄散盡,身軀化成了粉塵,水落櫻說你有辦法救我這同伴,我才特來此地找你。”
凌峰見韓夜的清眸裏帶着哀愁和傷痛,便問道:“你這同伴不會是個女的吧?”
韓夜默然點了點頭。
凌峰見狀,放肆地狂笑着、縱情地狂笑着,韓夜卻隱隱在那狂笑里聽出一絲悲涼,凌峰笑罷,才收着冷月英眉,道:“世人皆脫不開情網,六界眾生,但凡有情,皆受牽絆,看來你也是如此。”說著,凌峰又問被他抓着的韓夜道:“你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陪着她做一對鬼鴛鴦?”
韓夜嘆道:“我不能這麼做,家仇未報,承諾也未兌現,我若求死,如何對得起把熱血奉送給我的她?”
“哼,貪生怕死還找盡借口。”凌峰說著,金色星眸里殺機閃現,他面色冰冷地道:“不如,我送你去見她?”
“不。”韓夜搖頭道:“我是來救她的,不是來尋死的。”
“那可由不得你了!”凌峰冷笑一聲,右手兀自抓着韓夜的衣襟,左手成掌,運起一股強大的金黃色靈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着韓夜胸膛打去。
韓夜還沒時間反應,胸膛就中了那掌,登時,體內經脈迅速逆流,渾身痛得好似要脹開了一般,他猛然睜大清眸,瞳孔漸漸放大,嘴角也湧出一絲血來。
“給本座死吧!”凌峰鬆開了抓韓夜的右手,左掌卻猛然發力,砰地一聲,用強大的魔力把韓夜打飛出去,韓夜肉軀凡胎哪禁得起凌峰一掌,登時便被打得撞到金柱上,滾落在地。
韓夜只感覺身體已然散架,眼前一片昏暗,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微弱,喘息的聲音也愈加緩慢,他望着重霄殿的殿頂,耳中蜂鳴聲變大,意識卻散得連思考的機會都沒了。
“要死了嗎?”韓夜想着,卻無力證實,在這片陌生的地方,斷氣、偏頭、死了。
“死了多好,一了百了。”凌峰傲然望着氣絕身亡的韓夜,把手朝着那男子的身上一張,魔劍、鐵雕匕首和燭龍酒袋都化作金光、消失不見。
“水落櫻,你以為帶着這個男的來就會讓我感到愧疚嗎?”凌峰把黃袖疊在身後,望着殿外那亮黃的天空,表情變幻莫測,令人難以捉摸。
而此時,凌峰聖座上的那封信也隨風飄落下來,上面只寫了三個字——“我恨你”……
人間,蜀山。
話說司徒雲夢淚別韓夜,由韓玉帶着回了蜀山,在這裏至少不用怕被心狠手辣的長天所害,鑒於司徒雲夢在里蜀山的特殊身份,連長老之輩也對她恭敬有加,如今見雲夢常住蜀山,長風和眾位長老都決定,商議大事的時候一定必須帶上她。
雲夢和眾位長老商談蜀山裡外大事之餘,回屋又得韓玉照顧,韓玉確是個很好的妹妹,擔心雲夢想韓夜想得厲害,有事沒事就找她聊天、帶她一起去經樓,雖然沒有薛燕那種貼進心坎里的感覺,卻也讓雲夢頗感欣慰了。
蜀山來了個這麼嬌艷動人的仙子,還是里蜀山的公主,很多弟子都是非常傾慕的,但韓玉逢人便說司徒雲夢是她嫂嫂,倒是讓很多男弟子捶胸頓足,但那些與司徒雲夢倒是沒多大關係。
今晚,韓玉又來雲夢的房間陪她聊天,結果聊到半夜,自己卻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雲夢很是憐愛地撫摸韓玉的秀髮,玉眸里溫情無限,她略展柳眉心道:“和你哥一樣,喜歡睡覺。”雲夢嫣然笑着,心裏頭又牽挂起她那男人,便撫了撫手上戴着的藍玉珠,胸前的白色玉墜則泛起一陣柔和的芬芳。
雲夢暫時忍住了思念,先把韓玉抱到自己床上,給她脫了鞋襪和外衣,把只剩一件碧綠色抹胸的妹妹安放睡好,這才快步出去合上房門,把嬌柔的身子靠着門外,仰望那片星光閃爍的夜空,蹙着柳眉、一聲哀嘆。
“仁慈的上蒼,請您保佑他平平安安。”雲夢雙手交疊、握住胸前的玉墜,虔誠地祈願着,白玉無瑕的俏面上滑過兩行晶瑩的清香淚溪。
已到了立冬時節,屋外的寒風有些刺骨,把司徒雲夢身上的芬芳吹散許多,司徒雲夢將素蘭之手環着纖細的柳腰,衣物單薄的她覺得很冷,不是身體冷,只是心冷,缺乏某種呵護的冷。
映着星輝的飛瀑美髮飄散在身後,纖臂上纏着的素紗絲帶愁傷地隨風搖擺,雲夢默默望着那片星空,想起郎情妾意、琴酒同歡,柳月愁眉輕鎖,玉眸止不住湧出香淚。
她正想着愁着,這時,夜空中的冷月漸漸暗淡下來,接下來發生的事更為怪異,星月忽明忽暗、若隱若現,有時那天空就只有一片深藍,而後才稍稍露出一些星輝月光,接着,空中又下起一陣暗淡而不清晰的流星雨,讓人頗感詭異。
“星兒,月兒,你們也覺得思念,偷偷躲起來流淚嗎?”雲夢素來富有詩意、充滿幻想,她沒有細細想過那奇異的天象到底為何,心裏卻湧起更多的依戀,她合上玉眸來,嘆道:“夜,我能忍受……能的。只是,燕兒等我們等得心急,請快些把她帶回來吧,若能平安,雲夢定當好好侍奉你們。”
司徒雲夢輕輕嘆着,把右袖放在胸前,痴痴望着星月無光的夜空,更覺得難受,香淚,化作點點花瓣,隨着寒風飄散……
第二日,蜀山太極殿內。
長風望着台下一臉凝重的三位長老,又看向表情溫和的司徒雲夢,一捋白須,道:“聽聞蜀山巡山弟子說,昨夜有月無光、星雨落的天象出現?”
三位長老默不作聲,司徒雲夢則是點了點頭,把雙手端莊置於腹間,柔聲道:“道長,昨夜我外出觀星,確有其事。”
“大事不妙。”守真低聲冷峻地道。
一向笑呵呵的元頤也擔憂地道:“怎麼會這樣呢?”
元雲望着他幾位師兄弟,亦是神色緊張。
這時,卻聽殿外傳來一聲:“人間,危矣!六界,危矣!”
長風等人和司徒雲夢一起去看殿外,卻見一白袍垂眉的蒼老之人款步走進殿來。長風、元雲和元頤立馬恭敬地豎掌道:“師叔。”
守真則豎掌道:“師父。”
而司徒雲夢則是輕輕喚了一聲:“道長。”
白袍垂眉老人一臉憂慮地問眾人道:“諸位徒兒師侄,還有雲夢公主,你們,聽過盤古之殤一說嗎?”
長風尚還明了,而三位長老和里蜀山的公主卻都沒聽過,只是他們見一向雷打不出經樓的太上長老如今竟出門來此,心裏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小。
太和一捋長至腹部的白須,嘆道:“盤古開天闢地,雙目作日月,發須作星辰,脊背為地脈,血液為江河,而他的心臟正落於此處。盤古並非一心創世,起初他對這天地六界尚有些不滿意,想毀掉重做,而這種不滿意的情緒漸漸化作一種虛靈,叫做‘盤古之殤’。”
司徒雲夢聞言,略為皺了皺柳眉,問道:“我見諸位長老面色如此嚴峻,那盤古之殤有什麼危害嗎?”
太和接着道:“危害怎叫不大?盤古之殤集結了盤古毀滅的情緒,盤古一心造世、它卻一心滅世,盤古造世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點,但這虛靈已然產生,超出六界之外、不在五靈之內,盤古當時把靈力全用來造世了,也沒辦法消滅它,只能將它封在了自己脊柱地脈里。只要那脊柱地脈不損,身軀大地不斜,盤古之殤便永遠無法再臨於世。”
司徒雲夢聽了后,想起里蜀山火麒麟震怒時的場面,忽而鎖着柳眉,對眾長老道:“可是,我大哥已經把地脈修補好了啊。”
“修補好了,卻也已然來不及。”長風嘆着,撫了撫白須,這才道:“公主,你雖為里蜀山妖主,但見識尚還不及我們廣。地脈只要受損,便會驚醒被困的盤古之殤,雖然上任妖主焚天及時修補了地脈,但盤古之殤已然蠢蠢欲動,想從地脈里再度衝出、毀滅世間!”
太和接話道:“地脈乃盤古的脊柱,日月星辰乃盤古的雙目和發須,盤古之殤要衝出脊柱地脈時,必會出現雙目失明、發須脫落的情況,所以才會有昨晚月無光、星雨落的異象。再不做些行動,那異象就會發生得愈多,太陽昏暗,大地崩裂,虛靈出山,六界危矣!”
雲夢聽了此話,玉眸里閃過一絲驚懼,她把右手素袖放到胸前,頗為擔憂地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太和搖了搖頭,對眾人道:“唯今之計,我們應從兩方面行動,一方面,由我們蜀山派出四位長老以上的人,就在這太極殿內結成四時法陣,阻止盤古之殤復蘇,我那守正徒兒如今還在清律堂受戒,能施法的只有你等了。”
說著,太和看向長風,長風點了點頭,道:“師叔放心,我會安排長老與我一同施法,但三位長老都只識五靈法陣、不識四時法陣,煩請師叔教之。”
三位長老異口同聲道:“煩請師叔(師父)教與我等。”
“稍後自然會教你們的。”太和說著,又看向貌若天仙的司徒雲夢,道:“雲夢公主,另一方面的事,我亦須懇求於你。”
司徒雲夢微微睜大了玉眸,蹙着柳眉柔聲道:“太上長老有事相求,當真折煞雲夢了,六界興亡、眾生有責,若能幫得上忙,但說無妨啊。”
太和道:“蜀山在外,可結四時法陣讓盤古之殤再度沉睡,但里蜀山在里,既是地脈所在,也更加靠近盤古之心,公主若能回到那裏安撫群妖,並派妖兵鎮守地脈,隨時告知那裏的情況,則再好不過。”
司徒雲夢聞言,把右袖放到胸口,問道:“道長的意思是,讓我回去那裏守着,對嗎?”見太和點了點頭,雲夢又略微舒展柳眉,柔聲道:“也是。那裏有我的數千萬子民,我陪着夜出來也有好些時日了,如今他不在身邊,我也該回去看群民過得好不好。”
太和見司徒雲夢亦有此意,便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道:“雲夢公主啊,有你帶着里蜀山的群妖與我們蜀山協力同心,要鎮住盤古之殤相信並非難事。”
“道長放心。”司徒雲夢兀自把雙手置於腹間,向他行了個禮,道:“這次事關六界的安危,絕非小事,加之夜和小玉又承蒙你們照顧,雲夢必當竭盡全力幫助你們。”
於是,眾人商量了一番,太和、長風以及三位長老便跟着司徒雲夢出了太極殿、下了台階,這時守在殿外的韓玉才看到雲夢,喚道:“夢姐姐,怎麼樣了?”
司徒雲夢望着這個好似親生妹妹的人,猶豫了一會,才道:“小玉,姐姐要回一趟里蜀山。”
韓玉見長風等人從雲夢身後趕來,便向他們紛紛行禮,然後才頗有些不舍地對雲夢道:“夢姐姐,小玉倒是耐得住寂寞,只是你此去里蜀山,小玉不能陪在你身邊……”
雲夢聞言,絕塵的面上擠出一絲微笑,她故作平淡地對韓玉道:“妹妹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更何況,里蜀山那邊有三公九卿,你先安心在蜀山修鍊,等姐姐回來啊。”
韓玉到底還是有些捨不得她這位溫柔的姐姐,上去抱着她的柔軀,眼裏泛出一陣淚來,她道:“姐姐,要照顧好自己啊,等哥哥帶着燕兒姐姐回來,到時,我們一家團聚!”
“好小玉。”雲夢把一手環着韓玉的細腰軟背,一手抬起素袖抹淚,滿懷憧憬地道:“會的,我們一家人會在一起的~!”
莫說元雲這等至情至性之人,連元頤和長風都有些感觸,眾長老頗感溫馨地望着這對非親生卻勝似親生的姐妹花。
姐妹相擁了一陣,妹妹這才從雲夢懷裏脫出,拿出雲夢送她的那顆火靈珠,對雲夢道:“姐姐,你既要去里蜀山,帶上這顆火靈珠吧,現在小玉用不上它了,先還給你。”
太和隨即點頭道:“雲夢公主,你帶着火靈珠去里蜀山是再好不過了,必要時可以用這靈珠的氣補救。”
司徒雲夢覺得有理,便收了那火靈珠,把素袖在韓玉頭上輕輕撫了撫,像個真正的姐姐一樣安慰韓玉道:“小玉,姐姐走了,有什麼事記得讓你師父師叔通知我,好嗎?”
“好!”韓玉點頭道:“姐姐放心去吧。”
姐妹別過之後,太和便帶着蜀山掌門和三大長老,用五靈法陣送司徒雲夢進到里蜀山,這裏蜀山是由蜀山一派親自封住的,眾長老自然也有辦法輕易將人送入。
雲夢在五色的仙氣中看着韓玉揮手與她道別,心裏湧起一陣傷感,而後,狂風呼嘯,風卷塵生,地上升起一陣五彩的光亮,待光芒褪去時,司徒雲夢便被送到了里蜀山。
有太和引導,五靈法陣的傳送非常精確,司徒雲夢一下就被傳到赤炎城的南門處,那裏,三公九卿和身後的眾多妖民竟已在那裏迎着她了。
“三公九卿?眾位子民。”雲夢睜着詫異的美眸望着這些妖類和小仙,把一雙素手優美地置於腹間,問道:“你們怎知本宮要來?”
白羊丞相拄着拐杖,道:“公主,蜀山太和真人一早就通知老臣了。”
御史大夫飛到雲夢的柔肩上,興奮地撲騰着翅膀,道:“公主回來啦!公主回來,我們里蜀山又綻放光彩了!好高興啊!”
“御史大夫,你能不能正經點?”黑虎太尉說罷,放下腰間掛起的青虹劍劍柄,上前抱拳單跪道:“公主!臣黑虎早盼着您回來主持大局,請讓臣為您接風洗塵。”
花斑鼠則哇哇哭道:“仙女大人,你早該回來了,你不在,賊貓老是欺負我這個代主~!”
“誰欺負你了?喵嗚~!”貓典客阿妙把扇子一展,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道:“再說了,你不過是個代主,不勤於政事,又笨又懶,我教訓一下不行嗎?”
“公主,您甭理他們!”郎中令把這貓鼠二仙推到一邊,向雲夢拜道:“俺聽外界說,毒沼界的百目那混賬想強迫你,好在他死了,不然俺見一次揍一次,給您消消這心中的怨氣!”
黑虎更是握拳道:“公主,你要受了什麼窩囊氣,我們全里蜀山的臣民一起打過去,把他那鳥毒沼界碾平了!”
雲夢很是感動,聳着柳眉,道:“本宮有夜照顧,好得很,你們不必挂念,也別去招惹其他妖族,和睦相處才最好。”
雞奉常和蛇宗正見雲夢只是一個人回來,又問道:“對了,駙馬爺呢?”
眾妖也紛紛問起。
雲夢便把離開里蜀山後發生的所有事都跟大夥說了一道,眾妖聞言,更為照顧雲夢,馬太僕上前拜道:“公主殿下,先主生前待臣等恩重如山,臣等也是一心一意要輔佐皇室,如今駙馬尚未回來,且由我們帶着你到城裏散散心吧。”
眾妖聞言,紛紛叫好。
馬太僕便躬下身去,變作一匹棕色的好馬,對雲夢道:“公主,上來吧,您的鳳體經不起奔波,讓微臣馱着你走。”
雲夢聞言,一雙素手兀自置於腹間,她柔聲道:“使不得,太僕,本宮怎能騎在你身上呢?”
“您既是微臣的公主,又是香氣四溢的仙子美人,微臣能馱着您走,心裏不知多高興!”馬太僕說著,見雲夢沒有要騎他的意思,便踏了踏馬蹄,嘆道:“也對。微臣太自以為是了,您是鳳體仙軀,而微臣不過駑馬一匹,怎敢奢求?”
雲夢蹙着月眉道:“本宮並非這個意思,只是本宮穿着羅裙,那麼騎上去的話……”說著,她面色嬌紅地想了一想,還是走了過去,讓馬太僕低下身,她就側身上了馬,併攏秀腿,一手按着自己淡黃的羅裙,一手撫摸着馬太僕頸背上的鬃毛,柔聲道:“這樣你總高興了吧?我的太僕。”
眾妖見雲夢這麼親民,紛紛歡呼。
雲夢側身騎在馬上,向著街上迎接她的子民輕柔地打着招呼,兔少府、牛廷尉和治粟內史在其左右隨行,兔少府對牛廷尉問道:“喂,老牛,那隻狗跑哪去了?”
牛廷尉道:“你說犬衛尉?”
兔少府點頭道:“這隻死狗,平時老念着公主,今天公主回來了,又不知他跑到哪去了!”
治粟內史豬大臣道:“你也知道,公主走後他就發了瘋似地練武,說什麼要對得起九卿之名,不給里蜀山丟臉,這會兒八成是練功去了。”
“貪那麼點時間,真是笨。”兔少府沒好氣地道:“公主大過天!什麼事情都要擺一邊去,先來看公主!”說著,兔少府還對牛廷尉道:“老牛,你回去一定好好訓他,啊!”
牛廷尉敷衍地點了點頭,他哪有空去訓犬衛尉啊?
司徒雲夢嫻靜地坐在馬太僕背上,馬太僕很是恭敬,白羊丞相、黑虎太尉和郎中令在前面領路,鸚鵡則飛在雲夢肩頭陪她談天,這時,雲夢才想起還缺了個人,便問眾卿道:“對了,本宮的衛尉去哪了?”
“犬衛尉那廝?”郎中令說著就來火,他道:“這段時間他老找問俺怎麼練武,城門之事也常交給俺管,真是煩死俺了!”
御史大夫鸚鵡對雲夢道:“犬衛尉說,沒練好武功不來見您,他對你給的榮譽可是很上心啊。”
“是嗎?”雲夢一手兀自按着有些輕飄的羅裙,一手放於胸前,道:“我倒想看看衛尉過得怎樣了。”說著,她又想起了要去祭拜大哥,就柔聲對馬太僕道:“太僕,帶本宮先去碧湖島,我要去祭拜大哥,然後再把犬衛尉傳喚過來,本宮想看看他。”
三公九卿聞言,齊聲應道:“臣等領命!”
與此同時,衛尉的府邸里,苦練刀法的狗三已停下刀來,喘着粗氣、伸着舌頭,他喝了一碗小狗家丁遞來的水,把碗遞給小狗,怒道:“這祖上的玄鐵刀法怎麼這麼難學?”
小狗家丁恭敬地道:“汪~!大人,好的武功都是欲速則不達的,想當年我們犬類里出了個鐵刀犬王,那刀法真是神乎其神,您是他的玄孫,怎麼說也該有些繼承吧?”
“哪裏啊!”狗三唉聲嘆氣地道:“你大人我要是繼承得了,早就不在城門口打雜了,唉,只可惜我怕要辜負公主的期望了。”
小狗家丁寬慰道:“大人別急,一定還有辦法的,不一定非要練刀嘛,可以去老宅翻翻家裏傳下的東西,看看有什麼更有效的武功靈術,是吧?”
狗三點了點頭,聽着遠方迎接公主的歡呼聲,握緊拳來,心道:“公主,我狗三要麼不認真,一旦認起真來,那也不是尋常人比得過的!您放心,很快我將繼承祖上的榮光,以我的實力,力保您的周全!力保大家的周全!”
至於狗三有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秘籍,那已屬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