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判若兩人
雖是如此,他臉色卻紅了一下,薄薄的嘴唇抿了抿。
“摸一下手怎麼了,你不是我相公嗎?你不讓我摸,還想讓其他女人摸?我看你才是心懷鬼胎,成親了還想着其他女人,是不是啊,秀才公?”
左春花雖然可憐他的遭遇,但是他處處針對自己,這又如何能忍。當場就反唇相譏。
晏適被懟得無言以對,他皺着眉頭,眼圈上的青腫消退了許多,溫潤的樣子便顯現了出來。一時還有點驚奇。
這惡婆娘向來是拙於言辭,說不過就動手,十足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今天居然還能言善辯了起來。
“哼!起來幫娘做事,再這般好吃懶做,我就休妻!”
想來想去,他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反駁,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你倒是休啊,休了我也清凈。
左春花翻了個白眼,起身下床。
那張肥碩的大臉盤子,銅鏡都要放不下了,她坐在鏡子前呲牙咧嘴一番,最終還是放棄了梳洗打扮的心思。
PS都不能夠拯救這張臉了。減肥,不減不行。
左春花拍拍自己的臉,又是一聲長嘆,稍做梳洗出門一看,家裏誰也不在。她想了想,乾脆在村子裏兜了一圈熟悉環境,在村口見到了盧氏。
盧氏站在那裏抱着一堆衣服,左春花喊了一聲:“娘。”
一聽到她的聲音,原先圍在盧氏身邊的人,紛紛回頭看了左春花一眼,面色各異。
盧氏把手裏的活拿好,才轉頭看向她:“哎,春花,你怎麼來了?”
“娘,我來幫你吧。”
她說著就去接盧氏手上的那些衣服,盧氏受寵若驚,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作何反應,愣了半晌,連忙道:“不用不用。”
左春花不由分說搶了過去,左看右看沒有見到晏適,奇怪的問了一句:“不是喊我來幹活嗎?這會子又不見人影了。”
盧氏想了一下才知道她說得是晏適,笑着解釋了一句:“適兒要到鎮上去幹活,不在這裏,安兒去打柴,白天只有我們兩個。”
左春花想起他那柔弱的身板,心想他也就去乾乾那些寫字的營生了。
到了家,她幫盧氏把那些衣服都整理好,盧氏拿出了針線,開始一件一件衣服的縫縫補補了起來。
左春花對着這些女紅一點也不在行,她試圖穿針引線,結果穿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針眼,還把自己的手扎出了血。
盧氏再也不敢讓她幹活,左春花就自己在院子裏找些活干,現在的體重給了她不少煩惱,身體素質卻也可觀,力氣大不說,她連挑了好幾擔的水,都沒有察覺到累。
回頭一看,盧氏一件衣服已經補完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出現在衣服上,左春花都看呆了:“哇,你這個技術也太厲害了。”
這要是在現代,可以成民間手藝人了。
看着盧氏平日裏庸庸碌碌的樣子,沒有想到刺繡技術會這麼好,怪不得這十里八村的都來找她縫衣服。
“你有這個技術,待在這個小破山村裡委屈了吧?”
左春花隨口的多問了一句,並沒有注意到盧氏的臉色變了一下,她窘迫得笑了一下,放下自己手裏的衣服:“我去做飯吧,天色不早了。”
左春花周身警鈴大作,想到她昨晚做的那個玉米麵餅子,登時一陣的反胃,反身急切地就拉住她:“娘!我來吧!我來吧!”
“你幹了這麼多活了,沒事,我來吧。”
盧氏總覺得自己這個兒媳婦自從摔過以後,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不止對自己恭敬了起來,還搶着幹活。
不會真的像那些村民說腦子摔壞了吧。
“我不累!不累。”
左春花可不想自己的舌頭再遭殃了,拍着自己的胸脯滿口答應,扯出一個自覺得燦爛,但是看在盧氏的眼裏就有些威脅意味的笑容。
趕在盧氏之前,左春花闖進廚房,但是在裏面轉了一圈,卻發現昨晚上面都用光了,現在是空空如也。
自己做菜技術再怎麼精湛,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正發愁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誒,你——”
晏適扛着一袋子面走了進來,身後跟着背了一大捆木柴的晏安,晏安見到左春花,只是傻笑。
而晏適瘦弱的腰肢扛着那袋東西,越發如同纖細的竹竿,整個人都要被壓彎了。
他累得滿頭大汗,左春花想要接過去,但是晏適不冷不淡的道了一句。
“讓開——”
左春花登時把自己想要幫他的心思收了起來。
看他一臉菜色,營養不良,還硬要逞強,左春花哼了一聲,轉身去接晏安身上的柴火。
廚房本就狹小,現在擠滿了這麼多人,左春花落個腳都要小心翼翼:“你們先去外面等着我吧。我馬上就好了。”
她費勁的彎下腰去,挑揀着案板上堆着的蔬菜,勉強剔出一顆黃瓜藤蔓上的黃花,遞給了晏安。
“花花!”
晏安開心的像個孩子,捧着花樂呵呵的跑開了。
晏適眼神警惕,“左春花,你少打晏安的主意。”
想來這男人和原主積怨太深,想要讓他一時半會接受自己也並非易事,左春花忍了,她拿起案板上的刀,刀把握在手裏,眼中凶光畢露:“不想喝西北風的話,就給老娘麻溜兒出去!”
粗口剛要爆出來,到了嗓子口被她掐住了。
要忍。
盧氏見她耍菜刀熟練的很,刀光閃閃的,膽都要嚇破了,生怕這混世魔王一氣之下給自己的兒子來個一刀。
她忙不迭死死的扯住晏適的袖子:“適、適兒!讓春花做!讓她做!”
嗓子嚇得都有些破音了。
晏適也有點後背發涼,但仍不露怯,盯了左春花一眼道:“節省點糧食。再這麼吃下去,我們家遲早要被你吃垮了!”
他像是在警告着左春花,目光如炬。
左春花瞧了一眼周圍的家徒四壁:“就算我不吃,你們家也快要養不起你們幾個了。”
“你——”
晏適語結,他竹竿一樣的身子板抖了一下,像是風中的稻草,隨時被風一吹就要倒了,指着左春花半天。
他發現兩人的相處似乎不大對勁了,以前的左春花是不屑於和自己說這些的,能夠動手的,絕對不會多言。
自從摔了頭以後,她似乎從來沒有動過手打自己,更多的是跟自己爭執,更讓晏適氣憤的是,她每次都能夠伶牙俐齒的,讓自己無話可說。
“適兒!走吧!娘還有些東西沒有縫,你幫娘穿個針。”
盧氏趁着他出神的功夫,連拖帶拽的把人拉走了,兩人要是再吵下去,那“魔王”的性子上來了,還不知道又鬧出什麼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