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緋紅靈蝶（64）

我已經望不到遠處的樓宇，遠方本該有的樓群憑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朧的昏暗色，像是電腦遊戲中地圖之外的空白，這說明就快要到達個空間的邊境了。

無臉人剛剛爆發出極快的速度，但也未能追上我們，漸漸的無臉人追趕的速度變慢了許多，像是人跑步突然加速之後用盡了力氣的疲憊期一樣。

“看到邊界了，我們就要出去了。”我打破這有些不明所以的尷尬氣氛，偷瞄了一眼北極星。

“嗯……”北極星點了點頭。

突然減速，剎車。刺耳的剎車車聲，車胎在道路上留下四道長長的黑色痕迹，車速降了下來，直到停止。

我被安全帶牢牢的固定在座位上，高速時剎車帶來的巨大慣性使我頭部向前翹起，直到車停了下來，頭直接彈回靠椅背上。

就在車停下的一瞬間，一道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在天空中炸起！像是戰機突破音速時產生的音爆。

天空中湧現出一道巨型金色的鐵鏈，頭端是同樣金色的三菱形尖刺，從天空之上的血海中穿刺而出，筆直的直刺向無臉人。

血海倒掛天空，金色如劍的鐵鏈穿越而出，直指地上的無臉人巨頭……眼前像是影視中的諸神之戰中的玄幻情景，我一度以為是穿越到某個異世界了。

但我認出了天上的金色鎖鏈；SCP-9911，神之鎖。是某位生物鍛造而成，鍛造材料不明。可根據目標的體積大小隨意變幻長度及粗細，最大捕捉範圍不明。在伊拉克境內被九尾狐特遣隊發現，並使用。資料上顯示目前為止，以基金會收容所里的項目為實驗對象，只有七位實驗項目成功突破神之鎖的束縛，但有一位突破時給自身帶來了常理來說應該是死亡的極重傷。

無臉人像是殭屍見到了陽光一樣，巨口中發出顫抖的害怕叫聲，周圍的紅霧拚命的向頭部聚集，但神之鎖的速度顯然比那些飄來飄去的霧要快的多。呼嘯而下精準的刺穿了無臉人額頭中心，將頭釘在一棟大樓中，稀里嘩啦掉落的玻璃夾雜着石子從高空落下。

混沌的天邊劃過一架黑色的直升機，等直升機接近時，我看到上面SCP的三個白色大字母，以及標誌性的狐狸九尾圖標。九尾狐特遣隊。

“抱歉，破解空間之間的“牆”花了比預計要多的時間。”直升機懸停在頭頂，從上面跳下來一個特遣隊服裝的人，是之前在辦公室里的A級人員。“進入這裏比預計的還要難，所以花了不少時間。”

我一眼就認出就是他帶那個酒店的經理與我見的面，之後酒店經理就變成了無臉人。

我腦袋頓時一驚，瞬間明白了，原來這個九尾狐A級是用我做誘餌，來釣無臉人現身所設的局。

“沒關係，我們倆是誘餌，誘餌就算被吃了也算是完成使命。”我沒有好氣的說。如果不是一架架陸續在天空飛過的九尾狐標誌的直升機，我真想上去揍他幾拳。

“不，這位可不敢是誘餌。”A級人員向北極星敬了一禮，轉頭快速對我說：“只有你一人是誘餌。”

“你也是A級，沒必要向她敬禮啊……”我說。

通常只有低級見到比自己更高級的人員，才會工整的敬禮，而且這個敬禮只會存在像特遣隊這樣的軍事化管理部門。那麼比A級還高的等級，在基金會只有一個，雙子神！

想到這裏，我頭僵硬的扭動看向旁邊的北極星，基金會十三位雙子神之一！

雖然我懷疑自己曾經也是雙子神，但還沒有確定之前，這些也只是猜測，遠不如眼前這個人真實身份來得震撼，這也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雙子神。

北極星沒有理會他，登上一架直升機，對我丟下車鑰匙。螺旋槳颳起的強風吹氣她的紅髮，居高臨下只是淡淡的說：“把車開回去。”

我慌忙接住勞斯萊斯的車鑰匙，生怕掉地上摔壞了。直升機起飛，向混沌的天邊快速飛去。天空中的直升機急停了一大半，一架架直升機以誇張的角度調頭，調頭護航跟隨北極星登上的那架直升機。

“新面孔，新來的？”九尾狐A級人員拍了拍我的肩膀，從兜里掏出一包煙，熟練的抽出一根遞給我。

“謝謝，我不會。”我擺了擺手咀嚼，並說。“吉鳳川，C級人員。不過……行動中是不允許抽煙的。”

“那規矩只試用於地球上，嚴格來說……這裏不能算是地球上。”他低頭點燃一根煙。

我立刻後退幾步，免得那些煙撲到我的身上，二手煙的味道着實不好聞，我也很討厭煙味。

他看見我後退，笑着說：“我又不是無臉人，沒必要保持這麼大的距離吧？”

“無臉人是什麼？”我看向樓中被釘住的慘白的頭，開口問。

“新人難免有些不懂的問題，我來告訴你吧。”他抽了一口煙，表情有些臭屁的說。“地下的一群臭蟲，哪裏出現某個強大的生物，就去投靠那個生物以求力量，對人類有絕對的敵意，數量很多且難以清除乾淨，是個不痛但癢的小麻煩。”

“我可不認為這樣算是小麻煩。”我指了指那張被釘上的巨頭。

“那個算是特別的，這力量不屬於無臉人，通過那些紅色的不明液體與霧來看，應該是緋紅之王的力量。”他眯着眼看了看，許久后說。“緋紅之王降臨迫在眉睫，這些臭蟲不知道從哪接觸到為完全降臨的緋紅之王人間體，得到了這些力量。”

“緋紅之王人間體？為什麼說人間？它是神間或魔間的嗎？”我注意到那幾個字，不解的問。

“緋紅之王本是不存在的世界的東西，但自從有了人類社會，緋紅之王也就出現了。它是人類社會的陰影，是人類在這個社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本質是一種理念，是現代性與前現代間張力的具現，它使人感到原始基因里的野性。”A級人員像個嚴肅的科普員一樣說。

“有些難懂……”我撓撓頭，表示沒怎麼明白。

“現在與原始，現在人類社會的現成，就是緋紅之王的形成，它以人類在社會中的所有負面情緒而成長食料，疾病、痛苦、抑鬱、戰爭……緋紅之王是人類社會的負面，當科技發展過快，人口增加，在社會中負面情緒也就隨之增加，在達到一定程度，緋紅之王就有力量突破位面，降臨並毀滅世界。”

他嘆了口氣，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將煙向我吐出。

我立刻緊皺眉頭，後退並用手扇風，試圖扇走煙。

“就是這樣，你一定對我向你吐煙感到厭惡，從而產生負面情緒，緋紅之王就是靠這些來組建自身。”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