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房間變成雜貨間
說來有些丟人,或許是這裏的記憶太不愉快,又或許是地勢實在複雜。孟晴出了屋子后,本來專門選了一條能避開前廳的路,卻好像七拐八扭走到了客房區,有些失了方向。
房間本來就多,而門又長得一樣,孟晴屬實有點記不清自己當初住的屋子在哪兒了。
孟家老宅的房間很多,對於一個體面的世家而言,他們有很多的時間需要去招待一些遠道而來的“親戚”或是不得不優厚的朋友。
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講究,孟晴從住進這棟大房子的時候起,就見過各種奇葩的要求:有的人必須要自己屋子裏的浴缸是第一次用過;有的人不要朝南的屋子;有的人需要在房間裏放滿香爐.....
眼下站在走廊里,孟晴扶着額頭,屬實犯了難。
這可怎麼辦,莫不得她一個門一個門推開看?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有走了會兒,那刺耳的尖叫聲和謾罵聲已經慢慢消失不見了。不過倒霉的是,這下孟晴是徹底迷路了。
她站在某一門口思索,想着推開門看看,或許還能想起來。
但剛才大哥好像說,自己的屋子被改成了雜貨間?要是照這個說法,那她估計是真的認不出來了。
正是頭疼之際,孟晴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語氣有些顫抖,帶着探尋,也帶着不可思議的置信。
“小,小姐??”
孟晴聞聲回頭,只見一位女傭攥着衣角,眼神里全是不敢相信。
“您回來了?!”
臉有些熟,孟晴對她沒什麼特別的印象,於是臉上的表情恢復到了以往的平靜,聲音淡淡。
“嗯,拿點東西就走。”
“請問,”孟晴含蓄地說:“我的房間在哪?”
“啊——哦哦,”那個女傭反應了過來,連忙指了指一邊的道路,“您從這兒直走,拐彎后左手第三個房間就是。”
“好的,謝謝。”
不再多言,孟晴微微頷首,便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離開。
可她身後的女傭,卻用考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孟晴好一番,直到她拐過彎離開,整個人都看不見了。
“孟晴這個女人怎麼會回來?”她咬了咬下唇,表情陰晴不定,好像在思考卻又想不出來結果。
“不行,我得趕緊跟二少爺說一聲。”
自言自語罷,她便迅速轉身,匆匆離開。
而這邊的孟晴,則是按照女傭的說法,很快找到了自己曾經的屋子。
一摸上門把手,孟晴心裏就知道應該是沒錯。推開門還沒進屋,一股撲鼻的灰塵氣就將孟晴嗆得眼淚直從眼眶裏泛,鼻子痒痒還不停地咳嗽。
她後退了一步,趕忙用手在面前扇了扇,捏住鼻子好一會兒,才緩和了過來。
她也沒走多久,怎麼就成了這樣?
只見原來擺放着公主床的屋子,現在已經擺滿了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雜物。破舊的鋼琴,髒兮兮的破碎浴缸,傭人不要的拖鞋以及枯死的植物。
要不是剛才聽說,孟晴根本想不到是雜貨間。這裏怎麼看,都應該是垃圾堆才對。
那個女人可真有夠恨她的,
孟晴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皺起眉頭不願意麵對,不過想着只是找個東西就走了,孟晴還是認命地嘆了口氣,走近屋裏開始翻找了起來。
疊好袖子,孟晴從每一處角落裏拆開看。她正經要拿的東西不多,一個放在窗邊的多肉植物,兩三件放在柜子裏的剩餘衣服——還好沒給她扔了,估計壓根都沒看見吧。
收拾完這些,她認真地開始找自己的一條項鏈。
她回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找那條項鏈。離開的時候,她在新家找了很久都沒有看見項鏈的蹤跡,想着估計還落在了這裏,所以才回來了一趟。
她記得那條項鏈是被她裝在了一個小盒子裏,盒子不大,毛絨制的。她找了許久,累得筋疲力盡,才總算在鋼琴底下看到了那個小盒子。
跪在地上把盒子撿起來,孟晴小心翼翼地打開,直到看見了裏面熟悉的項鏈,這才如釋重負地笑了。
衣服褲子髒了,臉成了小花貓都無所謂,只要盒子找到了就行。
盒子上的絨毛已經佈滿了灰塵,髒兮兮的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可那項鏈倒是保存完好,在陽光下,依舊可以折射出五彩的顏色。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感受着點點冰涼接觸着肌膚,孟晴的一顆心才終於回到了肚子裏。
她轉身想走,卻剛好聽見身後有人說話。語氣陰冷,帶着嘲諷和深深的厭惡。
“不知道這是從哪個垃圾場回來的人啊,在這種地方是準備撿起老本行,撿垃圾了?”
眼中的神色迅速沉澱了下去,孟晴的臉上表現着明晃晃的“噁心”兩個字。
她扭回頭,果然看見熟悉的那張臉。儘管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卻因為高傲的嘴臉撕毀了他還算英俊的皮。
“有種偷偷溜回來,當初幹嘛要裝硬氣跑出去,還把媽氣得半死?”那人冷笑了一聲,滿臉的鄙視與不悅,就像是看什麼垃圾一樣。
“真是不要臉的東西。”
孟晴一點都不生氣,她冷着表情,一張小巧勾人的臉越發地迷人了起來。她不說話,只是撿起一旁的破舊玻璃花瓶,拿在手上端詳着。
“孟海,”
她彷彿在說一個多麼討厭的詞彙一樣,語氣依舊平淡,可兩眼之中閃着兇狠的光芒。
“你信不信,我把瓶子砸在你的臉上?”
孟海頓時僵住了表情,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孟晴半晌,緊接着暴跳如雷,面色猙獰道:
“孟晴!你個死丫頭,你信不信——”
“啪!”
沒等孟海把話說完,只感覺一陣風迎面而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右邊的牆壁有什麼東西應聲炸開,緊接着,無數的碎片反射着五顏的光芒,在他眼前綻放。
孟晴,真的把瓶子朝着他砸過去了。
碎片在他一側的臉上劃開了扣子,孟海不可置信地顫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低頭一看,猩紅色的血儼然勾勒在了潔白的手指上。
孟晴聳了聳肩,淡定道:
“抱歉,”
“砸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