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Part69
part69
因為何典陽異常配合,所以他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只是他堅決不允許我去他的病房看他,連穿上防護服也不行,所以我每天只能跟他上網聊天。
“我看每天你都抱着電腦,你怎麼不歇一會啊?”
我一邊說一邊抬頭看着他,察覺到我的視線,他微微笑了一下。
“我想快點出院啊。”他隔着玻璃朝我揮了揮手。
“你出院跟玩電腦有什麼必然聯繫嗎?”我撇了撇嘴。
何典陽但笑不語。
他的病房這幾天總是格外的熱鬧,人群絡繹不絕,活像參觀剛出土的兵馬俑一樣,聽說參觀到後來院長都親自來了,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一進屋就拉着何典陽的手一直在說著什麼。最後是含着眼淚走的。
“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感覺啊?發不發燒?”
他不說話,那樣子好像是在找着什麼。我不甘寂寞,一直跟他沒話找話。最後他被我吵的沒有辦法,動了動嘴皮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給我打了一行字過來:老婆,我在開會。
我回了一個哦過去,然後關了對話框開始胡亂逛着網頁。最近這段時間的重磅新聞都是關於這次病毒的,我那天看的時候說是關於控制病毒的藥物方面還沒有什麼進展。今天我順手又點進去看了一眼,一個醒目的標題蹦了出來:關於此次病毒,中外會診,目前已取得重大突破,病毒有望控制並治癒。
下面又寫了一些相關的內容,我都沒仔細看,因為我打眼一看就從裏面看到了何典陽的名字。
我把連結給何典陽發了過去,又打了一大串的問號。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何典陽總算是開完了會,估計看到了我的消息,一邊笑一邊說話:“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會作為第一個試驗者。明天就會注射藥物,再過半個月觀察期,如果沒事了,那就是徹底沒事了。因為有*的前例,我們把這副葯的幾種成分給分離又合成了一種新型葯。”
“那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副作用呢?”我急忙追問。
“初期會有發熱的現象,半個月之後如果退了燒就沒問題了。”何典陽笑的格外溫柔。
“那要是不退燒呢?”我抓到他話中的漏洞。
他愣了一下,繼而若無其事:“不會有事的,不退燒也不會有事的。”他的語氣稀鬆平常,但我覺得他的底氣卻有些不足,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我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
我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帶了哭腔:“不注射不行嗎?”
“老婆別哭,不注射就是等死。我怎麼捨得扔下這麼好個老婆?”何典陽眼圈也有些紅。
“我想過去看看你行嗎?”我抬手抹着眼淚,因為我不這麼做他就一定不會心軟,其實這個哭也要講究時候,必須得挑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對的情景,如此就是事半功倍。果不其然,何典陽他猶豫了很久,終於答應了我的要求。
我一進屋就撲到了他懷裏,他被我撞的後退了幾步才站穩,抬手隔着帽子摸了摸我的頭:“乖乖等我,我們一起出院,這次我不會再食言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敢食言?那樣的話我立馬出院嫁人,你以為我會傷心一輩子嗎?我會過的比跟你在一起還好,我還會跟別的男人生孩子,生一對。”
我話還沒說完,被何典陽的雙臂勒的幾乎眼冒金星,他聲音低沉:“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輕輕打了他一下:“反正我們半個月之後一起出院。”
***
第二天,他們的行動小組幾乎是全副武裝,一行人魚貫而入,然後有一個人坐到窗邊把窗帘拉上了。我心隨着那縫隙的越來越小緊緊的揪在一起。手機振動了一下,時隔三年,何典陽又發了一遍:我愛你
我貼在玻璃上側着耳朵,試圖聽到點隔壁的動靜。但無奈玻璃太厚,密封太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大約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窗帘被重新打開。何典陽靜靜的躺在床上,手臂隨意的搭在床邊,上面插着幾根管子,整個人是處在昏迷狀態。
我按了按鈴,有醫生聞訊而來,像是知道我要問什麼一樣,將所有事情都跟我交待了一遍,還特許我每天可以去陪他五分鐘。
我聽了他的話,急忙套上衣服往何典陽那跑。
就這麼來回的跑了十幾天,期間他的熱度忽高忽低。直到第十八天。我不知道我這十八天是怎麼熬過來的。整個人就好像行屍走肉一樣。
“梁小姐,明天早上之前何教授的燒如果能退,那麼他再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這天,例行記錄各種數據的醫生臨出門前說了一句:“今天您可以在這多陪他一會。晚上八點以後我們會派專門的醫護人員過來觀察。”
我拉着何典陽的手,他的掌心滾燙。原本白皙的臉因發燒而變得通紅,雙眉微微皺在一起,睡的有些不安穩。
我抬手撫上他的眉心,輕輕撫平那些愁緒。
八點半,有醫生推門而入。
“梁小姐,麻煩您迴避一下。”開口的是院長,這段時間我見過他幾次。
“院長,他不會有事吧?”我站在原地不願意走。
院長低頭看了看這段時間記錄的數據,又將手搭在何典陽額頭上探了探:“估計問題不大。”
我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病房開始長達八個小時的等待。
凌晨五點,整個走廊被歡呼聲填滿,那聲音大的幾乎要飄出醫院去。
一個醫生跑了過來拉着我的手:“梁小姐,何教授他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恭喜恭喜。”
我徹底的鬆了一口氣,連日來緊繃的弦驟然鬆開。我晃了晃,然後整個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迷糊中好像有人在我耳邊跟我說著什麼,但具體是什麼我又聽不清,這一聽不清吧,我心裏就特別著急,一個激靈,我醒了過來。
眼前一片模糊,估計是閉眼睛閉的太久。
“醒了?”何典陽一張英俊的臉湊到跟前,仔細看着我:“你睡了三天。”
我掙扎着坐起來把他摟進懷裏:“我終於見到活的你了。”我也終於體會到那些粉絲面對面見到自己偶像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了,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不!並不!形容的不對。
何典陽見我一邊搖頭一邊哭,有些無奈:“下周一我們出院回家。”說完又問了一句:“這段時間跟家裏聯繫了嗎?沒讓阿姨着急吧?”
我點點頭:“跟我媽說了,說我們在這玩一段時間。那你跟你家裏說了嗎?”
何典陽摸了摸我的頭:“我媽沒給你打電話?”
我一下子精神了:“她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
他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她從哪聽說了我住院的事,前天趕過來了,只是進不來,當然,她也知道了你陪我的事。我覺得她會跟你說點什麼。”
我聽了他的話,從兜里摸出手機,上面倒是沒有什麼未接電話,只是有一條未讀信息。我有些忐忑,以他媽的性格,不會是要把何典陽生病的事都怪到我頭上吧?
比如: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兒子能生病嗎!
反正信口雌黃這事對於他媽來說,總是手到擒來的。
我點開短訊,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大篇。大概意思就是對於以前的事,她深感抱歉,誤會我了什麼什麼的。
我看了看天花板,其實要搞好婆媳關係,從她最在意的人下手是條捷徑。這樣的道理同樣適用於自己的男人,對他母親好點,他真的會打心眼裏為你掏心掏肺。
“那我們這算是一笑泯恩仇?因為我陪你了?所以她感動了?”我眨了眨酸澀的眼:“早知道讓你裝病我照顧你幾天不就得了?”
何典陽失笑,親了我臉一口:“暖暖,你真傻。”
***
當我再次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時,我只想高歌一曲,一曲高歌!
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得人民好喜歡。民主政府愛人民呀,共.產.黨的恩情說不完。
“想唱就唱出來吧。”
估計是我太澎湃,胸膛起伏太明顯,身邊站着的何典陽推了推我的腦袋:“用不用我帶你去ktv?”
“……”我翻了個白眼:“我要吃飯!吃大餐!”說完之後想起來何典陽這次之所以被關進醫院,就是因為在外面飯店吃了飯,所以不禁心肝脾肺都顫了顫,悻悻道:“我們還是回家吃麵條吧。”
何典陽朗聲大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許久沒見過他這樣,我有些激動,所以哪怕他是在嘲笑我,我都忍了。
回到d市是晚上十點多,到家之後耳邊還是火車的隆隆聲。震得我頭暈目眩。
何典陽大病初癒,並沒有像傳說中的那樣,病去如抽絲,相反格外的生龍活虎。回到家先洗了個澡,接着就一頭扎進廚房中開始忙活起來。
我洗完澡坐在沙發上,覺得日子很充實,我們經過了重重考驗,以後再也不會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我斜倚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給慕唯打了個電話。這段時間她天天催我回來,說她最近孕吐的厲害,跟我在一起底氣足一些。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
慕唯的聲音很不對勁,嘶啞的說不出話來:“暖暖,司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