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媽寶男怒了
祁隨寧先張芷言他們一步回去,一進屋子,就看到齊家老兩口坐在那邊。
“爹,娘,我把小三子接回來了!”
齊剛一臉的高興,想着剛剛聽到隔壁村的小夥子來說小三子回來了,他連招呼都沒打,就急急的過去接弟弟了。
當時弟弟被大官帶走說是去打仗的時候,還沒到他腰呢!現在都已經高出他半個頭了。
“我有話和您說!”面色冷淡的祁隨寧,只是看着齊老太太開口,語氣還算是溫和。
齊老太太看着祁隨寧,麵皮綳的緊緊的,一雙蒼老渾濁的眼底染上一片赤紅。
“老大,你帶你爹出去看看,哪家有多餘的床,給你弟弟家送去!”齊老太太費勁了力氣,才將自己快要爆發的悲傷情緒給壓下,吩咐一旁的大兒子將老頭子帶出去。
齊老頭原本是想要說話的,只是這會看着沒受傷的祁隨寧,心裏也慌的很,一點話都沒說,就跟着大兒子出去了。
“我家小三子呢?”人一走,齊老太太就綳不住了,一張口眼淚就落了下來:“是不是出事了?”
祁隨寧下顎緊繃,半響方才低聲道:“他沒能回來!”
說著,祁隨寧將自己剛剛遞給張芷言看的木牌子還有一封染了血的書信交到老太太的手中:“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說,他讓我給您說,雖然沒有待在您身邊讀書認字,但是該認的字,他都認了,會寫信了,這是他留給您的信!”
齊老太太捧着書信,一雙手哆嗦着,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小三子……小三子啊……”
還沒走遠的齊老頭心裏立刻咯噔一聲,知道小兒子是出事了!
轉身就要往回走,卻看到一旁的大兒子也在抹淚,立刻問道:“你哭啥哭!”
“娘終於哭出來了!”齊剛抹了一把眼,悶悶道:“這些年,娘一直擔心小三子,現在小三子回來了,娘哭出來,什麼事情都好了!”
齊老頭原本是想要回去的腳步一頓,看着這愚蠢大兒子,就不想去看老太婆了。
屋內
齊老太太發泄完情緒之後,才哆哆嗦嗦的打開了書信,看着上面稚嫩的筆跡,半響方才站起來:“你……是小三子的主子?”
“在這裏,我是齊寧!”祁隨寧等着齊老太太將書信看完了之後,又拿出了一袋銀子遞過去:“這是他這些年的俸祿……”
“你之前給的銀子,我都存着!”齊老太太說著,示意祁隨寧跟着她進屋,打開了枕頭下上了鎖的小匣子:“你那媳婦……”
頓了頓,齊老太太不太願意說張芷言的壞話,便只是道:“娘家人厲害,所以我並沒有將你們送來的銀子給她保管!包括你說的小三子的俸祿,他一個小兵卒,能有多少銀子?”
還俸祿?怎麼可能!
“他在信裏面說的少爺,就是你吧!”齊老太太見祁隨寧站在那邊,沒有說話,也不繼續問下去,只是道:“是我家三子的,我不會推,這是他命換來的!可不是他的……”
“這些年,他們母子能活,這一次,那孩子沒能被賣,都是您的功勞!”祁隨寧打斷了老太太的話,淡聲道:“你將齊寧教的很好,他去了我身邊不久,就做了侍衛長,會有俸祿很正常!”
沉默了一瞬,祁隨寧看着老太太一下子又老了幾分,便道:“齊寧在外頭,最擔心的就是他爹護着他二哥,打壓了他大哥!這些銀子您留着,以後他大哥家若是有了哥兒,要娶媳婦的話,他也要出一份!”
齊老太太一聽,眼淚又流了出來。
這些年,這位少爺的人除了按時送銀子過來,其他的什麼都問不到的時候,她就知道小三子肯定是出事了,原本以為淚都流幹了,可是在真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眼淚還止不住的往下流。
抹了一把眼淚的齊老太太,待情緒穩了下來,才看着祁隨寧問道:“那少爺打算在這裏待多久?張芷言那邊……”
“會待上一段時間!”
祁隨寧想到京中的情況,眸底閃過暗沉:“那母子兩個,我會再看看,若是真的……”
“如果少爺帶不走,那就留下吧!”齊老太太想了想,便道:“有我老婆子在,他們母子兩個還不至於餓死!”
祁隨寧看了一眼齊老太太,並沒有說什麼。
等着兩人出來之後,齊老頭已經帶着齊剛回來了,外頭還有吵鬧不已的石氏。
“爹啊,那麼好的床,你就送去三弟那屋子了?那屋子都不能住人,床放進去都沒用!”
石氏看到那從村長家裏面借出來的床,眼睛都亮了。
齊家男人多,出息的也多!但是所有賺來的銀子都給老二家去縣裏面買宅子去了,吃喝不怎麼愁,但是穿和住的方面,還是苦巴巴的!
“大嫂的意思是,這床放到你們屋子就合適了?”
剛和兒子將撿回來的野鴨蛋藏好的張芷言,聽到石氏就話就吆喝了一聲。
石氏迎着公公那怒瞪的目光,乾笑了笑。
一旁的齊剛覺得自家婆娘今天怪怪的:“你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願意單獨去睡了?”
往常說什麼都不肯一旁去睡,還不許他去打地鋪,煩都煩死了。
石氏再次被氣成了蛤蟆,扭頭就回自己屋子去了。
等着齊家父子兩個將床安放好了之後,張芷言才抱着齊大寶跟着祁隨寧一起進屋。
通過剛剛的觀察,張芷言很確定,他們住的所謂的屋子,其實就是靠着雞窩棚前面,臨時搭了一個小茅草屋,下雨天張口就能喝無根水的那種。
而這邊才是真正的住人的地方。
“老大家的,一會去廚房給老三家的送一袋子面,還有油和肉也送一點!”
石氏正貼着牆偷聽着,這麼一聽,立刻就不樂意的沖了過來:“娘,前些時候二弟回來,爹就將家裏面的面和米還有肉分了一大部分給他們,現在再給三弟,那咱們吃什麼?”
“小三子剛剛一回來,就將身上所有的銅板都給了我,你也將你藏的銅板給我,成嗎?”
齊老太太的話一說,引得張芷言和石氏同時驚怒,異口同聲:“什麼?”
張芷言看着刻意打扮落魄的齊寧,可是他身上的那股氣勢是蓋不住的。
一回來就將所有的錢都給老媽了,都沒和她說一聲?那是什麼,是媽寶男?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媽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