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舌分叉
姍姍這表情細微的變化,當然逃不過我的眼睛,直覺告訴我,這姍姍一定有問題。
我走進那戶人家的院子,很快弄明白這是一種以毒攻毒的風水。
也就是說,這戶人家的陽宅,竟然建在陰宅旁邊,以陰克陰,使陽宅成為藏風納氣的風水吉地。
那陰宅,就在虎頭上,虎頭的陰氣和陰宅的陰氣相生相剋,虎屁股的陽宅自然只剩下吉氣。
那麼想吸黃胖子陽氣的玩意兒就在這陰宅中。
黃胖子一定是因為打這家主人,才被這家人的祖上報復。
但奇怪的是,昨晚見到那物,又不像是人,難道是保家仙之類的玩意兒?
我正在思考,忽然院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原來施工的工人在院外不遠處,挖到一條蛇,有胳膊粗,兩米多長。
通體碧綠帶紅花,這種蛇在農村俗稱花野雞脖子,這種蛇也不算什麼稀奇罕見。
但這條蛇怪就怪在能吐出霧氣,民工當中有個叫張大膽的,正好犯風濕痛。
姍姍就說這蛇膽,正好能治他的風濕。
張大膽立刻就下去用棍壓住蛇頭,把蛇活捉。
我看到他們挖出蛇的坑裏,有個洞眼,那洞眼隱隱向外溢出青氣。
那洞眼的走向正是通向虎頭那邊。看來這蛇就是從那墓穴里爬出來的。
風水師也好,盜墓的也好,最怕的就是墓中出青氣,出青氣的墓穴,墓中那玩意兒已經有法力,去招惹的話,簡直是自尋死路。
見張大膽和幾個民工嚷嚷着要吃蛇膽,還拿過幾個鐵盆,說要把蛇肉燉吃。
我急忙過去勸阻,說這玩意兒吃不得,蛇和黃皮子都是纏人的玩意兒,況且這蛇是從墳里爬出來的。
可這張大膽根本就不把我的話當回事,還說我別拿這些話唬他,他活的就剩條命,死算個屁,只要能讓他身上不疼,就算是閻王,他也敢給吃了!
我知道他這話真不是吹牛比,人活到他這個份上,要啥沒有,一天累的要死,就為三頓飯,死有什麼可怕的。
真是遇到張大膽這樣不怕死的窮比,就連佛主來,也勸不住他,我算老幾。
再說什麼也沒用,別看黃胖子是包工頭,但他也不敢得罪這些粗野的民工。
像張大膽這樣的,誰要敢欠他工錢,他絕對敢拿光鍬劈死對方。
我又看看那條在張大膽手裏扭動的蛇,希望它只是一條普通的蛇。
話說回來,如果這蛇有道行,那麼為什麼不遁逃,也許只是在墳墓口沾點帶道行的屍氣而已。
但願是這樣,否則這張大膽可就小命不保,不過好在張大膽就光棍一人,連個親人都沒有,想連累個親人都連累不上。
幾個年青的民工都着急的讓張大膽快點弄,還說別聽我瞎。
還說看我也是個民工,不就是認識黃胖子,裝什麼比,弄的跟仙似的。
我無奈的搖搖頭,人若想死,誰也攔不住。
我怎麼看那蛇都不像是一條普通的蛇。
等張大膽把蛇肚子剖開,把蛇膽取出時,蛇腹內竟然發出幽微的紅光。
張大膽扒開一看,原來是一顆鮮紅的蛇丹。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蛇正在修丹,法力都用在修丹上,所以才無法遁走。
張大膽把蛇膽放在酒碗裏,咕嚕一聲吞進肚裏,還大叫一聲爽!
張大膽和民工都不認識蛇丹,張大膽還自言自語的說,這血疙瘩是什麼玩意兒?
民工七嘴八舌說是結石,或是受傷淤血造成的。
我知道那玩意兒可是修行結成的,立刻對張大膽說:“我給你一百塊,你把那個血疙瘩給我吧。”
張大膽一聽一百塊,頓時高興的兩眼冒光,大笑着說今天真是太幸運,不但吃到蛇膽,一個血疙瘩還換一百大元。
我把一百塊遞給張大膽,接過血丹后,立刻含到嘴裏養着。
暗想這蛇修行不易,它一定會回來找這顆丹的,到時再還給它就是了。
張大膽和幾個小子卻都開始嘲弄我,說我不讓他們吃蛇膽蛇肉,自己卻連那血疙瘩都吃。
我看到工地上都是火力兇猛的民工,暗想就這陽氣,也能幫黃胖子避避災禍。
晚上,我就和黃胖子睡在民工中間,暗想就算那玩意兒出現,也會被削弱它的戾氣。
我知道上半夜不會出現,就跟黃胖子到附近的飯店吃飽喝足,回來倒頭就睡。
黃胖子心裏害怕,一直不敢睡,在我身邊翻來覆去的,一直到下半夜。
我睡的正香,突然被黃胖子給輕輕碰醒。
黃胖子向民工睡覺的工棚指指。我看到姍姍竟然走進男工棚中,直接奔張大膽走過去。
姍姍四下看看,見沒人注意到她,就附身在張大膽耳邊,看着像耳語,實際卻在向張大膽的耳朵里吹氣。
張大膽就像夢遊似的,站起身,跟着姍姍向遠處走去。
這可把黃胖子嚇壞,小聲跟我說,他還尋思這幾天晚上約姍姍喝酒,完事好弄點性福的事。
我見姍姍帶着張大膽往郊外的方向走去,我立刻帶着黃胖子尾隨上去。
我手裏握着雷擊棗木杖,黃胖子拿着黑狗拐棍,一路尾隨到山邊的小樹林裏。
姍姍見四下無從,伸手在張大膽額頭輕輕一揮,張大膽立刻醒過來。
晚上張大膽蛇肉就老白乾,喝不少酒,醒來后還處於半醉狀態,四下看看,一臉困惑的問姍姍,怎麼到這來了?!
姍姍媚惑地一笑,在張大膽耳邊輕聲細語說點什麼,張大膽一愣,然後喜出望外的就開始脫衣服。
畢竟姍姍是老闆,張大膽在姍姍面前還是不敢太放肆,沒有失控的直接撲上去。
姍姍讓張大膽躺在地上,張大膽順從的躺下去。
我心裏說這姍姍肯定是被那蛇上身,它不想讓張大膽在催眠的狀態下死,而是要在清醒狀態下死。
張大膽正猴急的等着好事開始,不過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種好事。
姍姍突然一張嘴,張大膽還以為是要跟他親嘴呢,急忙把他那鬍子拉碴的大嘴湊上去。
姍姍卻一躬身,直接退到張大膽的小腹處,蛇頭一伸,竟然的一尺來長,舌尖還像蛇一樣分出兩個叉。
那血紅的手頭一挺,就扎進張大膽的小腹,張大膽疼的嗷嗷直叫,但全身的關竅已經被封,根本動不了。
姍姍猛地往出一拔舌頭,舌頭的兩個尖竟然夾着張大膽的膽。
姍姍伸手從舌尖上拿下張大膽的膽,在張大膽的眼前晃一晃,然後就當著張大膽的面,把他的膽放在嘴裏。
張大膽平時是膽大,這回連膽都沒了,還膽大個屁,嚇的又哭又叫,尿都出來了。
姍姍就當著他的面不緊不慢,津津有味的把他的膽吃下去,然後還張嘴朝張大膽看一下,都吃乾淨了。
姍姍做完這件事後,就站起身,薅着張大膽的一條腿就往小樹林深處走。
到樹林深處我驚訝的看到,樹林裏面支起一口大鐵鍋,下面架着柴火,火燒的正旺,鍋里的水嘩嘩的沸騰。
灶台旁邊的地上,有個大案板,上面放着大砍刀和殺豬刀。
我心想,這玩意兒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它這是要把張大膽剁成塊,然後扔大鍋里煮熟吃掉。
不管怎樣,一報還一報,我能允許它摘掉張大膽的膽,但是取張大膽的性命不行。
況且它如果取張大膽性命,就算有原因,但它的道行修行會大大折損,會影響它的輪迴。
見姍姍把砍刀掄起來,準備砍下張大膽的腦袋瓜,我大吼一聲,直接把雷擊棗木杖甩過去。
姍姍被雷擊棗木杖重重的砸倒在地,我撲上前去,準備抓住她,姍姍突然向我吐出一口黑氣。
我往後一躲,姍姍隨着那股黑氣向我反撲過來,一根一尺多長的舌頭,像毒叉一樣刺向我的雙眼。
我憐憫它修行不易,被人毀掉肉身,就沒用卍雷訣打它。
我一把抓住她的舌頭,把那顆血丹從嘴裏吐出來,塞到它的嘴裏,對它說這件事至此結束,帶着修行去進入六道輪迴吧。
那玩意兒被我抓住舌頭,已經沒有反抗餘地,附在姍姍身上對我說:“大師就是如此主持公道嗎?”
我說:“這個公道不是我來主持,而是天意,你只有幾十年的修行,而每個人降生到世上,就自帶五百年修行。所以你摘掉他的膽,你們倆就扯平了。”
我救人心切,就那麼順嘴一說其實也不能完全說清楚,這因果報應究竟怎樣才算公平?
姍姍突然神色大變,陰森森的冷笑一聲,突然一把抓起我,竟然把我直挺挺的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