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杖責五十大板
燕如霜一路低着頭，踩着小碎步，瑞瑞不安地踏進嘉華殿，走到正中央跪了下來。
除了南宮毅兩兄弟，一眾人等都目瞪口呆，人人都以為能做出如此美味佳肴的廚子一定是御膳房很有經驗的大廚，誰都沒想到會是一個年歲大約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廚子。
皇帝一臉懷疑，要燕如霜抬起頭來，仔細看了看他那張滿是麻子的臉，眉頭皺了起來：“你就是做菜的廚子？”
燕如霜點頭：“回稟皇上，正是小人。”
“你的師父是誰？”皇帝可不相信這樣貌不驚人的小子能做出那麼好吃的菜，並且還有那麼厲害的一手雕花功夫。
“小的沒有師父，都是自己學的。”這話自然是假的，傳授這一手廚藝的師父就是燕如霜的大師兄，只可惜她只學到了皮毛，大師兄做的菜，可以把她給秒殺了。
皇帝和太后互看一眼，更是驚異，太后又問：“那你的本事可不小，居然能做出如此美味佳肴，你給哀家說說，這三道菜都是用的什麼材料？”
燕如霜道：“第一道江山一片紅是用蓮子山藥芡實加藕粉高湯熬制而成，原本想以冰塊冰凍，但是小人聽聞娘娘脾胃虛寒，不敢用冰塊，只是放涼讓其自然成膠凍。第二道菜看似油雞，實則是豆皮所制，只因娘娘暫不可吃過多油膩之物，故以素雞代替真正的油雞。而第三道菜則是安華寺後山上的幾種野果的果實所制，這些野果清甜可口，可消積食健脾胃，對脾胃虛寒最是有效。”
眾人紛紛露出讚賞的目光，太后更是喜形於色，沒想到這個小廚子心思如此靈巧剔透，居然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做出來的菜還可以幫她治病。
坐在下方的南宮城也吃了一驚：“奇怪，這小子怎麼把江山一片紅的材料都改了？昨兒明明給我吃的都是葷腥，難不成是你告訴他母後身體有疾？”
南宮毅沒有回答南宮城的話，而是目不轉睛看着燕如霜，唇角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一直未開口的皇后忍不住問道：“你應該不是御膳房的廚子吧？”
她的心思比較細膩，從燕如霜的衣着打扮和言談舉止，已經發現她不像是宮裏的御廚。
燕如霜扭頭看向南宮毅，沒想到南宮毅並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
南宮毅站了起來，笑道：“皇嫂說的沒錯，他並非宮中御廚，而是我帶進宮專門為母后做菜的廚子。”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鬧了半天，原來是靖王帶來的，難怪會如此與眾不同。
太后笑了：“你這孩子真是孝順，居然會想到從宮外找廚子給哀家做菜，這廚子的手藝確實不錯，這三樣菜樣樣都別具匠心，甚合我意。”
“母后喜歡就好。”
“那哀家就不客氣了，以後就讓他留在宮中給哀家做菜了，你可不能不捨得啊！”
“這原本就是兒臣獻給母后的，兒臣怎會不捨得？”
燕如霜面色微變，搞了半天，南宮毅居然要把她留在宮中，那她的計劃豈不是落空了？
不行，她不能留在這裏，一定要想辦法改變太后的主意。
她忙向太后磕了個頭，一臉為難道：“多謝太後娘娘垂愛，只是小人廚藝還不夠精湛，除了這三樣菜能拿得出手，其他都見不得人，只怕會讓娘娘失望。不如等小人回去好好專研，過個一年半載，等到學會更多菜式，再進宮為娘娘效勞。”
太后原本帶笑的臉僵住了，原以為燕如霜必定會感激涕零，沒想到她會拒絕，理由還如此牽強。
“大膽刁民，難得太后看得起你，你居然如此不識抬舉，還敢推三阻四！”皇帝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燕如霜一眼，扭頭看向南宮毅：“阿毅，這就是你帶來的人？膽子真不小！”
殿內一下子安靜下來，人人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看着南宮毅。
皇帝這句話里的意思十分明顯，是在說南宮毅有意所為。
南宮城慌忙起身幫南宮毅解釋：“啟稟皇兄，這小子乃鄉野粗人，自由散漫慣了，說話一向不知分寸，二哥只是見他會做兩個菜，才把他帶進宮給母后做菜，並沒有想到他會如此不識抬舉。”
他知道皇帝生性多疑，只怕他會誤會南宮毅，故意教唆燕如霜對太后不敬。
誰知他不幫口解釋還好，這麼一說，皇帝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原來你也有份參與此事。”
南宮城嚇得變了臉，不知怎麼解釋，南宮毅卻泰然自若道：“皇兄，此事跟三弟無關，他只是這兩日在我府里住着，聽我說了這事。至於這個小廚子，不過是仗着曾經救了我一命，才會如此膽大妄為。現在既然惹了皇兄不高興，那就任由皇兄處置好了！”
這話仿若當頭一棒，打得燕如霜腦袋發矇。
該死的，這是什麼意思？不但不幫她說話，還馬上跟她撇清關係，分明是怕被她連累了。
這傢伙果然無情無義，即便她救過他的性命，他也半點都不放在心上，
現在皇帝只怕會要她的命了。
果然，皇帝森冷的目光落在燕如霜身上，沉聲開口：“既然阿毅都這麼說了，那朕就絕不輕饒了。來人，把這個刁民拉下去杖責五十大板，再關進大牢！”
燕如霜的身子一震，猛然抬起頭來看向南宮毅。
卻見他冷冷地看着她，眸中一片寒涼。
這一刻燕如霜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這兩日就該找個機會把南宮毅給殺了，哪怕失敗死在他手裏，也好過現在這麼窩囊地被皇帝處罰。
要知道，若是普通人，五十大板就能要了命，即便她身上有功夫，也會被打個半死，再關進大牢受各種折磨，只怕會死在裏面。
她可不甘心，剛想向皇帝求饒，門外卻突然傳來內監的高喊聲：“大祭司駕到！”
這一聲高喊仿若一粒石子投入了寧靜的湖泊，殿中頃刻一陣騷亂。
南宮瑤和幾名大臣家的千金居然忘了規矩，猛然站起身，一臉歡喜地看向門外。
燕如霜扭過頭去，就看見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慢慢走了進來。
逆着光，她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卻不知為何，突然感到頭暈目眩，手心冒汗，一顆心飛速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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