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攤牌談判
對於這個問題，小九卻是輕笑出聲，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所謂的可能會發生，他坐直了身子，側過頭看向穆巧：“有穆姐姐在，哥哥一定會採用較為和緩的方式解決問題吧？”
說到這裏，小九笑得更加開心了，他招了招手，讓自己的女僕送上來一杯牛奶，然後親自送到穆巧的面前，還可愛的歪了歪小腦袋：“我看穆姐姐已經很累了，哥哥，我們還是讓穆姐姐喝杯熱牛奶，然後去休息吧。”
對於小九這種赤裸裸的找人質的舉措，許禕卻是點了點頭，同意了小九的提議，只是，點完頭之後他還是看了看穆巧，給了她做最後決定的機會。
握緊了雙手捧着的玻璃杯，鼻尖是淡淡的水汽和牛奶特有的香氣，穆巧抬眸對上許禕古井無波的眼眸，心下雖然萬分不情願離開這所謂的安全距離，但是她知道，許禕這麼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所以，穆巧鬆開手，把那怎麼看怎麼可疑的牛奶留在了桌上，跟上安安靜靜的女僕，一步一步間隔開，她和許禕之間的距離。
“哥哥不擔心，我對穆姐姐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么？”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華麗的台階轉角，小九笑呵呵的說道，眉眸之間都染上了幾分燈光的粲然。
許禕挑了挑眉梢，臉上那禮節性的微笑頓時褪去了，他冷冷的看着面前這個自來熟的孩童，聲音之中也隨着那面無表情的冷臉，帶上了幾分疏離：“不需要再試探了，直接說出你的目的。”
見許禕選擇開門見山，小九也就不再樂樂呵呵了，他本來就不是委屈自己迎合他人的存在，要不是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這個亂入的因素有足以讓他正視的能力，他才不會耗費這麼大的功夫和許禕虛以委蛇。
“無論小九我是否在試探，之前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小九站起身，看着面前這個眸光沉靜的男子，許禕的走失，讓父親很是大發雷霆了一段時間，他們一直不大理解，直到今天，他看見了許禕，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你主動接觸我，自然是有所圖謀，不若，讓我看看你的誠意。”許禕穩穩的抓着對話的主動權，他知道，對方只能接受他的要求。
“好，你問，我答。”小九眉眼一彎，雖然許禕這種態度高高在上，但是正巧是他現在需要的，他最擔心的是，這個人根本不在意那段遺忘的時光。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直接將穆巧這個無關緊要的因素拋開，許禕問了第一個問題，他離開安全區之後的目的地，應該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要歸結於我們之前的相互感應了，這點哥哥不用擔心，我的能力就是在操控和感知上，其他人應該還不知道哥哥的回歸。”小九說得很客觀，正因為他的能力特別，所以，父親才把他安排在最外圍的山脈之中。
“你想讓我幫你些什麼？”許禕對小九的話算是信了幾分，他點點頭，直接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小九聞言直接笑出了聲，他抬手託了托自己笑得發僵的小臉，索性冷下小臉，抬抬手，讓歡樂的舞池陷入了一片死寂。
“哥哥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掙脫了父親束縛的存在，讓我們既是羨慕，又是嫉恨，而我，很想和哥哥一樣。”小九冰冷獃滯的小臉上浮現出些許扭曲的瘋狂，他定定的看着許禕，就好似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裏的一切，你難道不喜歡？”許禕萬萬沒有想到，小九這樣的存在竟然會對自由有如此偏執的需求，一時間有些疑惑，這虛假的繁華和熱鬧，難道不就是這個小變態自娛自樂的最佳體現么？
小九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便是大笑出聲，小小的身子隨着那違和的笑聲劇烈抽搐，小小的骨架似乎下一瞬間就會自行崩塌：“哥哥，你說的真有意思，正常人怎麼會喜歡這裏的一切？這些腐壞的人偶，既不會說話，也沒有情感，守着他們，我遲早會崩壞的，就和三號哥哥一樣。”
說道最後，聲嘶力竭化作幾分茫然，小九知道，談判最為忌諱的便是情緒激動，可是，只要想到這所謂父親賜予的城堡，他就幾乎要變成一個毫無理智的瘋子。
他和許禕不同，屍化之前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但是他並不是一個一無所知的傻瓜，他知道，就算他現在是個怪物，生前也應該是有真正的父母，真正的朋友的。
完全沒有想到，這裏的一切並不是小九的惡趣味，許禕垂眸沉思了一下，他覺得，如果小九並沒有撒謊的話，那麼，這個小孩，也許真的可以成為一個助力。
見許禕有所猶豫，小九年歲雖小，但是也清楚，他的話，對方並非全信，所以，他決定，將自己最後的底牌揭露出來，也許是自己能力偏向直覺的原因，他十分篤定，許禕可以改變他的現狀。
“哥哥肯定很疑惑，這些玩具，如果不是我的惡趣味，還能是誰的吧？其實，這些，都是父親送給我的，說是給我的玩伴，其實，都是些失敗的作品，他們臉上的刻痕，是花體的B，也就是Beliar。”
Beliar，從字面理解是沒有價值的，低賤的意思，雖然指代着地獄七君主之一的懶惰之君貝利爾，但是的的確確是個鄙視化的詞彙。
“所以，那並不是我的專屬標誌。”小九見許禕若有所思，便再度強調了一遍，而後一鼓作氣的說道，“剛剛帶着穆姐姐離開的那一位，是父親牽制我的工具，說是我相依為命的姐姐。”
說到了這裏，小九臉上的表情突然有幾分沉重，他這種少有的情緒外露，着實難得，也就更能取信於人，他握緊了身側的小手，純澈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些許的哀求：“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她在我身側，時時事事都觀照於我，真心假意，我還是分得清的。”
“她只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類，如何牽制你？”不得不說，小九這種予奪予取的態度，的確讓許禕有些感嘆，所以，他索性不去甄別真假，將對方所說的一切全部當做現實，要知道，虛構的東西，探究得愈深，便愈會出現各種錯落。
房門關上的一瞬，那詭異的不見容貌的女僕閃身而入，只嚇得穆巧連連退上幾步，跌坐在床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