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破局棋子

“那好，我們換一個問題，你發現了什麼么？”許禕插起小蛋糕上的一塊水果，做出一個曖昧的餵食之舉，話語之中卻是帶上了幾分考校的意味。

穆巧輕輕搖頭，拒絕了許禕的餵食，現在的她，反胃都來不及，怎麼吃得東西，她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你真的確定，你是喪屍…高階喪屍，而不是他么？”

許禕聽了這話，頓時語塞，隨即，他便找到了穆巧言語之中的漏洞，放下了手中小小的塑料叉子：“按道理來說，高階喪屍不大可能只有一隻吧。”

對自己也用上“只”這個量詞，很明顯帶着幾分自我調侃的意味，只可惜，許禕此刻的風趣，卻並不能讓笑點向來不高的穆巧輕鬆一笑。

其實，穆巧想問的是，你真的是喪屍王么，而詢問的對象，自然也並非是許禕，畢竟，許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隻高階喪屍到了什麼程度。

“主人，我提供的信息，絕對沒錯，男主，就是喪屍王。”秦依依很肯定的打消了穆巧的疑惑，高階喪屍也許會有很多隻，可是，喪屍王，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虛擬世界的男主大人。

“那，這隻，為什麼可以不受影響？”穆巧抬眸越過人群，看向坐在女僕懷中笑得開心的小九，只覺得有些頭痛，如果是像喪屍貓那樣的存在不受喪屍王控制倒也罷了，小九可是有着自我意識的，危險度數也高出許多。

秦依依一時也被問倒了，它手中的世界資料也不是完整的，但是按照道理來說，這樣至關重要的情報是不大可能缺失的，如果這種不合理並不在關鍵情報的範圍內，那就說明，這種異常是有着合理解釋的。

“這個，資料之中並沒有提及，所以，只有一個解釋。”秦依依再次梳理了一下虛擬世界的資料，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的漏洞，所以，她很是肯定的得出了結論。

“那便是，這個小九，和幕後boss有關係。”穆巧喃喃自語，秦依依未說完的話已經不言而喻。

“你說什麼？”穆巧的聲音低而含糊，伴着場中有些激昂的舞曲，許禕一時間沒有聽清楚，所以，他不由得微微傾下身子，想要穆巧再重複一遍。

穆巧這才回過神來，她輕輕搖搖頭，慢慢收回自己落在小九身上的視線，這個結論，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她既希望這是他們和boss之間打響的前戰，又希望這是她多想了，小九隻不過是個個例，不代表任何其他的事情。

許禕見穆巧不準備說，也就不強求，他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你既然看出來了，這偌大的正廳不存在一個活人，那麼，你說說，他的意圖是什麼？”

穆巧沒等許禕話音落下，就打了一個寒顫，她慢慢闔上眼眸，又慢慢睜開，小小的嘆了一口氣，別說她膽子小，任誰看到，自己身側看似曖昧的情侶眼瞳都是渙散的一片純黑，臉側也鮮血淋漓的刻着一個簡單的標記，也無法冷靜自處。

甚至可以這麼說，在這詭異的場景落入眼帘的一瞬，能夠不驚聲尖叫，已經很了不起了。

“還能是什麼，無非兩個字，孤獨。”說實在的，穆巧一點兒也不想把自己平時所愛好的犯罪心理投射在這個事件之上，但是，幾乎是在晚宴詭異的面紗被剝落的瞬間，她自然而然得出了這個結論。

“孤獨？”許禕沒有想到穆巧給出的答案會是這個，其實，他問的，並不是小九為何會將這些屍體留下，而是，他做了這一切，為了什麼，虛構一個熱鬧的場景自然是原因之一，但是，他覺得，不止於此，至少，他不大相信，這裏的每一個屍體，都是小九如此耗費心力得來的。

其實歸根結底來說，許禕不明白的是，他們遠道而來，對方是怎麼知曉的，而且，花如此的心思，卻引入這麼一個顯而易見的局，是試探，是示好，還是其他，他琢磨不清。

“不知道，穆姐姐和許哥哥，玩得還開心么？”還沒等許禕理清楚頭緒，小九便穿過眾人跳着舞自動讓開的小道，來到了唯一在休息的兩人身邊，稚嫩的小臉上依舊是一如之前的粲然笑意，似乎，背景處的群屍亂舞只是一個假象。

“不若，說得更加清楚明白一些，這般讓人不適的場面，便是你所謂的待客之道么？”許禕抬手點了點桌面，淡聲詰問道，他看看穆巧臉上漸漸深了的倦意，也不想再周旋了。

小九微微一愣，他一臉無辜的看着神色各異的兩人，純澈的眼眸之中暈染上滿滿的委屈：“這是我這裏最高級別的歡迎宴會，一號哥哥竟然不喜歡么？”

“一號？”這小小的兩個字卻是激起了穆巧和許禕心中的驚濤駭浪，小九，那便是九號么，這種編號又意味着什麼？

“可是，我並不認識你。”來去兩句話，讓許禕對小九的性格有些了解了，他故意微微皺起眉，話語之中帶上了幾分困惑。

果不其然，小九聽了這話，頓時興奮起來，他拉過來一個小板凳坐到側面，小小的臉蛋就這麼擱在了茶几之上：“哥哥，你是中途走丟了，所以，不記得我們了，但是，我們一直都記得你，父親也一直在找你。”

說到“父親”，小九臉上的笑意都開始消失了，他話語之中滿滿的都是濡沫之情，但是眼眸之中卻是不由自主浮現出些許的害怕，雖然那點波瀾只是一閃而逝，但是，還是沒能錯過許禕帶着幾分審視的目光。

穆巧側過頭看着舞池之中跳着舞的一對對華服男女，緊緊揪住了腕上的銀鏈，她現在徹底可以確定了，小九口中的父親，恐怕就是幕後的大boss了，而小九的特別，恐怕也是那個神秘的存在賜予的。

而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男主的特別，也和這個神秘的存在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秦依依可以感知到穆巧的緊張，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的情緒，這個小九，才寥寥幾句話，便把現實弄了個天翻地覆。

“既然你知道我不認得你，那麼，你為何還要迎接我們，難道就不擔心我會先把你認定為敵人么？”許禕此刻已然顧不上照顧穆巧能不能消化這些信息了，深植於心底的不解之謎今日終於有了破解的徵兆，他只能集中注意力將這場無聲的戰役繼續下去，然後甄別出真實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