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破繭成蝶
就在楚臨淵準備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你們這是做什麼?”
楚臨淵微微偏頭,目光落在那個劍眉星目的人身上。
遲暮的身上。
柳念禾轉過頭去,眉頭微皺,有些不喜道:“遲師兄,這是我…”
還沒等柳念禾說完,遲暮冷冷的道:“今日帶你來不是讓你來敘舊情的,師尊的話你忘了?”
這句話後面怕是有什麼情由,楚臨淵的眼睛微眯,依舊在遲暮的身上。
“你自己說說,師尊是怎麼說的?”遲暮說道。
楚臨淵看了柳念禾一眼。
柳念禾鬆開了楚臨淵的手,轉過身去,一臉冷漠,一聲不吭。
見狀,一個紫色衣袍的弟子向前走了幾步,說道:“師尊說,念禾是不可多得的良才,但心中有着雜念。遲暮,為師令你教念禾祛除雜念,尤其是情念。”
遲暮說道:“我有負師尊所託,需要受罰。”
紫色衣袍的弟子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一根銀色長棍出現在他手中。
這根棍,是紫衣弟子的法器,此時用來執行懲罰。
遲暮將對柳念禾的不滿,變成了一種懲罰,加之在他自身身上。能夠讓遲暮這樣做的人,若不是倍受宗主器重的人,誰又受的起呢?
堅實的木棍落在遲暮的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棍棍打在他的後背,他竟連一絲真元都沒有運起,只能硬抗。
“砰砰砰…”棍棒聲不停響起。
可以看出遲暮很痛,額上滿是汗水,卻是一動不動。
看着這幕,楚臨淵微眯的眼鬆開。
忽然,他察覺到什麼,是遲暮冷漠的眼神。
楚臨淵靜靜的看着遲暮,心想:“他是傻子么?自己叫自己挨打?”
楚臨淵理解不了他的這種舉動,但在場的其他弟子都能理解——自己犯錯別人受罰,這比懲罰自己還要難受。
就是要柳念禾難受,遲暮所受的懲罰越重,柳念禾心中便越像是一把刺刀刺在她的心頭。
楚臨淵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柳念禾的肩。
柳念禾微微側頭。
楚臨淵看着她的側臉微微一笑,而後向著山下走去。
只因他感受到柳念禾的痛。
在走過遲暮身邊時,楚臨淵的餘光不着痕迹的在遲暮身上掃過,而後搖了搖頭。
……
望着楚臨淵的背影消失在雲霧中。
“夠了。”
柳念禾大聲叫道:“他已經走了,你們不要在表演了。”
那個紫色衣袍的弟子收回了棍棒,收回了儲物袋,望向了柳念禾,臉上露出微微笑意,眼裏卻閃過一絲冷意。
演這一出,不僅是要柳念禾難受,同樣也是向楚臨淵傳遞一個信息——念禾是念禾,楚臨淵是楚臨淵,兩者不再有交集。
遲暮也不禁也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是聰明。
遲暮說道:“身上藏着秘密,身份又不清不楚,即便不是妖族或是魔國安插進入我逍遙門的姦細,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紫色衣袍的弟子道:“聽寧凈說,這小子的悟性極高,對天道之理的理解極高,寧凈之所以能破境,多虧了楚臨淵。”
“還有這事?寧凈不是吃了老祖賜予的‘渡命丹’方才破境的么?”
紫色衣袍的弟子笑了笑說道:“寧凈說本來不需要那顆丹藥他也能破境,吃了那顆丹藥只是讓時間提前了些。”
遲暮有些不屑的道:“即便如此又怎樣?再如何悟性過人,沒有膽量和實力,有什麼用?”
沒有膽量和實力,說的是楚臨淵走下了山去,沒有接受莫語給他的那個機會——繼承法器的機會。
遲暮在來時的路上,見林雨柔鬱鬱寡歡,不由問起緣由。
林雨柔便將石碑前發生的事說與他聽。
這時見楚臨淵下山,說明楚臨淵放棄了莫語的那個機會。
紫色衣袍的弟子道:“看來楚臨淵知道,要在無數法器之中尋找到那件法器很是危險的。”
“知難而退,不是我逍遙峰的精神,我逍遙峰是武道之宗,秉持的信念是絕不後退。”說這話時看向了柳念禾,語氣裏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志,說道:“楚臨淵這樣的卻步者,以後不要和他交往了。”
柳念禾呆住了。
遲暮冷哼了一聲,帶着一群弟子繼續往山上走去。
柳念禾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心中卻是如狂風驟雨一般。
長嘆了一口氣,望着遲暮的背影,柳念禾還是追了上去。
……
一群人走到了星河石碑前,但並沒有止步,而是繼續向上而行。
千刃峰是九峰中最高的那座峰。
他們爬這座高峰做什麼?
望着這群人沿着石梯登山,有位弟子不解道:“他們這是去幹嘛?”
空氣中霧氣漸濃,將遲暮一行人的身影遮掩,若隱若現。
石碑前的弟子們都抬起頭,即便雲霧遮掩,他們始終都抬起頭看着那一行隱隱若現的身影。
不知多久。
項雲飛忽然睜開眼睛,他也抬起頭來,嘴角微揚。
雲空中響起幾聲破空之音,是有幾位武宗的弟子相繼到來,落在了石碑之前,而後抬起頭看。
有弟子問項雲飛道:“項師叔,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項雲飛是忘塵老祖剛收不久的關門弟子,即便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們,他們都必須尊稱項雲飛一聲師叔。
項雲飛只用了四字回應——破繭成蝶。
……
……
越往上走,山勢越是陡峭,而且罡風愈烈,即便有護山大陣,也不能將罡風盡皆擋在山外。
遲暮一行人停下了腳步,感受到罡風刺骨,都運起靈元護體。
遲暮看了眼大家,說道:“念禾,子義我們接着走,其他人在這用罡風鍛體!”
子義便是那位紫色衣袍的弟子。
三人繼續向山頂而行,又不知走了多久,罡風雖烈,但好在三人都能夠抵擋得住。
只是柳念禾臉色通紅,呼吸有些急促,雖抵禦的住,但卻開始吃力起來。
畢竟在這裏她的修為最低。
她能夠走到這裏,其實已經很不錯了,這已經讓遲暮非常滿意。
子義說道:“當初項雲飛上到了哪裏?”
遲暮看向了更高處,沉默了片刻,伸手指向了雲霧。
柳念禾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而去。
雲霧在這時飄散,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將雲霧撥開,露出三座浮空的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