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雲涌前夕

第33章 /雲涌前夕

三個人一桌,氣氛倒是有些微妙,段風雪餘光瞄着司九兮,只覺得那雙眸子裏,滿滿只顧着瞧自家妹妹。

一直以來,司九兮在江湖之上的名聲,也是有幾分邪氣與斯文並存的詭異之人,雖然生的單柔,但是免不得一把勾月刀使得鬼魅,在這年輕小輩之中,也算有不少重量。

說起相貌來司九兮也是清秀俊朗,但是這身世……

金鉤堂行事霸道為人不恥,這是江湖裏人盡皆知的,就說這口碑也不會門當戶對,父親又如何同意?

更何況……段風雪也知道,段風月這幾年心心念念還是忘不了梅子茶莊那一位紅衣女子……

想到這裏,段風雪不覺替司九兮感覺悲涼。

感受到司九兮那明亮眸子裏的熾熱,段風月只得又瞥了他一眼說道:“姐姐,我這整日在家裏帶着驚鴻已經夠煩了,一瞧着男人就噁心,我們還是回家吃飯罷。”

“月兒……”段風雪聽了一時語塞,司九兮瞧着段風月似乎心情不好,說話也是陰陽怪氣,怕是要惹到她,便趕忙起身說道:“無妨,今日是在下唐突了,不過瞧見了熟人過來打個招呼罷了,不會煩擾二位的,既這樣,那在下先行告退,明日擂台再會。”

“司公子慢走,”段風雪起身目送走司九兮,坐下來嘆口氣道,“月兒,你這又是哪裏來的脾氣?人家怎麼得罪你了?”

段風月媚眼一瞥:“憑他幾年前就是那般氣焰囂張,這幾年相比也只增不減,有什麼可神氣的,再說了,金鉤堂是什麼三教九流,還配倒貼攀扯咱們清風樓。”

段風雪聽了只得說道:“金鉤堂再不端正,可是司家兄弟也是厲害的人物,司明空老謀深算,司九兮少年不羈,他也算是同輩中佼佼者,平日裏那般驕傲的人,還如此遷就你,你就沒覺出來什麼?”

段風月半句話也沒聽進去,桂花釀上桌,嘗上一口又笑逐顏開:“姐姐,你嘗嘗他們家的桂花釀,可比瀟湘酒樓的好喝。”

段風雪接過來,不免回頭看了一眼外頭道:“今日瀟湘酒樓也不知道怎麼了,烏泱泱一群人看熱鬧。”

“或許是明日擂台,有人擺賭局吧。”

段風月也不在意,只顧酒菜,段風雪也素來不招惹是非,吃過飯,兩人一同回了清風樓,還尚未入門,就見段清風怒氣沖沖迎面而來,兩人面面相覷,父親一向溫和寬厚,怎麼今日……

“你們兩個,從何處回來的?”

段清風見女兒回來,立馬駐足問道,段風月見狀,悄悄挪到段風雪身後,段風雪開口如實說道:“剛去了金雀軒挑了兩個鐲子,本想去瀟湘酒樓吃個飯,卻不想那裏人多,不知怎麼了,這才去了別處。”

段清風聽了,冷哼了一聲道:“還能是怎麼了!有人在瀟湘酒樓殺了人倉皇逃竄,沒了蹤影,你可知死的是誰?是我清風樓的管家!據人來報,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殺的人,真是不把我清風樓放在眼裏!”

“什麼?陳管家死了!”段風月突然從段風雪身後冒頭驚訝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殺清風樓的人!父親,可查到是誰了么?”

“那小子跑的快,我已經命人追去查了,”段清風怒火中燒,“這小子敢惹清風樓,我定不饒他!”

轉眼黃昏,梅子茶莊一派歲月靜好的悠閑,幸得南宮酒庄離得不遠,管家把成如垚與初秋送去了南宮酒庄,好在一回生二回熟,成如垚倒是十分喜歡去南宮酒庄,估計是與南宮無邪玩到一處去了。

傍晚,成如璧與封雪酌吃過飯,管家便回了來,報了平安,卻欲言又止,成如璧瞧出來,便問道:“怎麼了?外面可是有什麼事?”

管家只得說道:“是啊,就在瀟湘酒樓,一個少年與清風樓的管家起了衝突,把人給殺了,如今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這次可把清風樓惹怒了。”

成如璧聽了,皺皺眉頗為不解:“清風樓的人素來溫和有禮,除了那段家二小姐……還未曾聽聞這菱州城內,清風樓能得罪了誰的?”

封雪酌聽了撇撇嘴:“八成又是那二小姐看上哪家姑娘惹的禍罷!”

管家卻搖頭說道:“這次貌似不是,外頭人說,清風樓撫養的一位小公子,名叫溫涼的,不久前偷盜了清風樓的武學秘籍,逃之夭夭,這才引得滿城風雨,那殺人的少年,也是聽了此事,才出手的。”

成如璧聽后,沉默良久,這等江湖風波,自古便是不少,本不想再說什麼,讓了管家下去,卻聽封雪酌在一旁喃喃自語道:“有點意思……”

成如璧偏頭看他道:“什麼?”

“我是覺得,這事有意思,”封雪酌剛想倒杯茶,卻見成如璧已經遞了過來,便喝了一口幽幽說道,“你們總說清風樓行事端正,為人寬厚,可是若真如此,又怎麼會有人跳出來辯駁,甚至不惜殺人警示?”

“所以……”

“所以,這殺人的少年,也是個奇才,”封雪酌輕輕笑道,“能殺清風樓的人,底氣必然很足,應當是個人物。”

成如璧看着封雪酌低眉淺笑,有些出神,封雪酌察覺,挑了挑眉笑道:“怎麼了?想什麼呢?”

“沒什麼,”成如璧輕咳一聲遮掩過去道,“明日開擂,今日出了這種事,怕明天也不會安生了,你回去早點歇息吧。”

封雪酌聽后,只當成如璧不想聽這些門外之事,只好回了自己的清秋閣,門一關,又倒在了床上。

封雪酌走後,成如璧只覺得心裏悶悶的,門外之事,永遠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般起伏不定,生殺無常,若是招上一星半點,怕是這樣安寧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可是那個人,終究是要給封翊之報仇的,既然已經染上了血腥,必定是逃不掉了。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成如璧總是覺得有些惆悵。

夜裏,成如璧擦着自己手裏那把劍,這把劍,雖然普通,算不上什麼精美古劍,當然,他也用不上那樣的東西,就自己那些微末功夫,不過是打個下手罷了,於他而言,佩劍,當真只是佩劍。

不過,成如璧已經想好了,若是明日真有什麼事情,大不了他就如上次一般,帶着封雪酌跑,有多遠跑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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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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