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己之私

“硯行，”書言在後面喊蔣行知，“他們在搬石頭了，快點。”

蔣行知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了書言身邊，兩人朝着那日的石丘而去。

一百多號人動作果然很快，一下子就將石頭搬完了。

“洛水，你不要糊塗，”蔣行知儘力勸阻洛水，“這裏有一座墓碑，可想而知，這下面有多危險。”

“那是你膽小了，硯行，”洛水眼中放着血紅的光芒，“十年待在北疆，我以為財寶一說不過是傳說，你知道么，我在宮裏看到一副藏寶圖，是它指引我到這邊來的，擁有了這些財寶，天順朝才會更繁榮，我要讓天順朝走上巔峰。”

“你連亡靈都敢得罪？”蔣行知沉着臉道，“你就不怕被亡靈纏上？”

“朕是九五之尊，先祖保佑朕啊，朕有什麼好怕的，”洛水深吸了一口氣，笑得放肆張揚，“我既然來了，就沒想空着離開，硯行，你既然自立為北疆王，何不與朕平風這些財寶。”

“收手吧，洛水，”蔣行知不敢想這下面埋葬了多少亡魂，墓碑和石頭更說明這一塊禁地，“不要因為一己之私，害了自己害了別人。”

“朕是皇帝，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更何況朕還給了銀子，”洛水指着他帶過來的人說道，“他們……他們只要替我挖到財寶，我還會分給他們，又怎麼會害他們。”

聽說能分到財寶，人群更是激憤不已，蔣行知帶來的人被輕輕鬆鬆推理開來。

這一座墓碑對他們來說，更是小菜一碟。

墓碑一抬走，他們的面前便出現一個很深的坑，從上往下望去，黑麻麻的，根本看不到底。

“放火石，”洛水激動得剋制不住地發抖，“探一探深淺，然後放繩子下去。”

“誰都不能動！”書言下了一跳，這下面真要是火油的話，這一火石下去，別說下去探深淺的人了，就是地面上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書言突然開口，讓準備下去的人頓住，等着洛水做決定。

“衛書言，硯行的話都沒用，你以為你能勸得住我？”洛水邪佞地笑了出來，“都別勸了，你們且看着我好了，只要我擁有了這些，那我還怕誰啊？”

“洛水，你千萬要冷靜，”書言心慌得忍不住做了個深呼吸，“你先不要衝動，聽說我，好不好？”

說完，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指給他看，“這是燒過的痕迹，而且是很多的火，再看這個坑，外緣全都是燒過的，你若是放火石，這下面肯定會燒起來，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你嚇唬誰？”洛水根本不怕，“一顆火石就能燒起來？衛書言，你覺得朕還是以前那個洛水嗎？”

“我沒有嚇唬你，洛水，”書言心跳加快，莫名地慌了，“你聞聞看，是不是有股很濃的味道？這下面是火油，碰不得一點兒火星，會燃燒，這墓碑不就是最好的警告嗎？”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故意為之？”洛水沉着臉一擺手便不要聽書言的話，吩咐道，“誰第一個下去，朕就封他為威武侯，此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重諾面前必有勇夫，洛水此話一出，有人爭先恐後要往下跳。

蔣行知攔得住這個，差點又攔不住那個，沒多久便有些吃力了。

“老大，有一個人溜下來去了，”到底寡不敵眾，有人從大坑外緣往下爬。

洛水眼珠子瞪大，緊緊地盯着下去的人，“看到財寶就給朕打信號。”

“阿鋒，給我綁了洛水，”蔣行知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吩咐好之後，拔出佩劍，朝着那漏網之魚往下爬的痕迹跟了下去。

“硯行，不要用劍，”書言一轉頭，蔣行知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個念頭閃過，她的心頭要跳出胸膛了。

長劍和坑壁相碰撞，會擦出火花。

蔣行知不在，成峰又去看住了洛水，越來越多的人涌下去。

“完了，完了，”成峰喃喃自語。

書言腦子轟轟響着，拖着沉重的雙腿走到洛水的面前，恨不能直接把他給推下去。

被成峰捆得動彈不得的洛水只有受着的份兒，“衛書言，你敢推我下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書院拖累了，喘氣道，“今日若是硯行上不來，我就帶着你一起給他陪葬。”

“哈哈哈，我怕硯行會被下面的財寶迷住啊，”洛水張狂大笑。

若是書言手裏有匕首，她一定直接殺了他。

“走，你去看看下面，到底是怎麼回事，”書言拖着洛水往大坑邊緣走去。

剛走到，她便感覺下面一股熱氣湧上來。

“硯行，快上來，有火，”書言差點被那股熱氣熏暈過去。

“阿鋒，和所有人一起拉繩子，”蔣行知的聲音從大坑下面傳了上來。

書言顧不上洛水，也不知道哪一根繩子是蔣行知，反正只要是繩子就一直往上拉。

看到拉上來的人不是蔣行知，她又拚命去拉另外一條，直到下面的火越來越快地往上涌，她才絕望地蹲坐在了一邊，耳朵聽不見，眼睛也模糊，周身一切晃動的景象都是虛像，她好像回到了蔣行知的懷裏，感受他溫暖的懷抱。

“言兒，言兒，醒醒，”有聲音在叫喚她，忽遠忽近，飄渺不定。

“快，帶所有人離開。”

蔣行知的聲音真切得讓書言猛地睜大眼睛，她的眼前出現火紅的一片，火舌猶如魔鬼一般衝上來。

“誰都不許走，”書言竭盡全力喊道，“把石頭放下扔，沙子，填沙子。”

蔣行知嚇了一跳，可知道她用這種辦法滅火，便吩咐了下去。

除了成峰等人，其它人都沒有動靜，書言知道那是等着洛水的吩咐。

“叫他們快動手，”書言拽着蔣行知的手，“硯行，天下無主也不怕，培養個傀儡，也能維持一段時間，北疆不能因為這把火毀了。”

火油的污染，會讓被北疆的環境陷入極惡狀態，到時候完全沒辦法生活，北疆的百姓就會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