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朝問歌 第一百一十九章 來了人,走了人,又來了

第二卷 朝問歌 第一百一十九章 來了人,走了人,又來了

這一擊發生的很快,電光火石間,在場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石世藩強作鎮定,手裏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機械的搖着,他完全沒有想到,李簫竟然真的敢出手,不過倒是有趣,這才是他真正想看到的局面,看着即將踏出房門的李簫,他笑着叫了一聲:“李簫。”

李簫停住腳步,轉過身,像看一個早已經死了數年的乾屍一般,無情又冷漠,他沒有開口,剛才那一擊留了手,不然以他現在的實力,能隨意擊殺石世藩。目前來看,尚能控制住資金的情緒,只是不知道若是跟後者說一句話,會不會突然暴走。

玉仙兒被剛才的那一擊驚到,着實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彬彬有禮,舉止有方的少年真敢動手,她倒是不怕石府的反撲,雖說會有些麻煩,但只需要些時間,便能夠隨意化解。玉仙居雖然都是女兒家,但也毫不畏懼,今日的出現自是為了李簫,她很欣賞這個孩子,那個人也是,也曾屢次誇讚。一開始確實不想插手,但局勢越發的難以掌控,又有個貴客不斷在耳邊嘮叨,不得已便出手阻止。

這個孩子才剛踏入官場,根基不穩,一個好苗子,自然能多加培養,而石府顯然不是現在的李簫能夠應付的,而且石世藩並不是這麼好殺的,若是真好殺,這個人也不會活到現在。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孩子還真有幾分膽識,其中有頗有理智,難怪會被那個人這般看重,不由的,看着李簫的目光多了幾分讚許。

一旁的春困夏乏着實吃驚,石世藩的身份她們不是不知道,一直以來,玉仙居的姐妹也探查過石府的虛實,自是得知石世藩才是策劃石府一切的幕後能手,可以說如今石府至少八成的權力都是床榻前這一人的功勞。可想而知,如果石世藩死在了蓬萊仙居,那石府怎麼可能不會出手,那般的全力一擊,饒是玉仙居也不好受,更何況李簫這一個孤家寡人。

二人齊齊擔憂起來,李簫今日怕是已經跟石世藩結仇,今後他在京師的日子怕是不再好受。

但三女還在擔憂李簫的時候,石世藩再次開口說道:“接下來的幾日,陛下看的緊,不好對弈,這樣吧,臨安縣,便當是咱們二人的,第一次。”

接下來是科舉考試,這可是皇帝陛下最看重的幾日,自然不能做些小動作,而石世藩最後說的臨安縣,便是早就做了安排,或許在那日得知李簫是要去臨安縣辦差的時候,石世藩便開始做這些,為得僅僅是今日將後者推向對立面。

下棋下棋,對弈對弈看,自然不會是同一方。

這不是尋求同意,而是提前告知,臨安縣李簫肯定是還要回去的,皇帝交代的活可不是一天兩天能了結,所以不管那是刀山還是火海,在科舉考試結束后,都需要回去,而到時候,在縣門口迎接的,便不會是一個滿臉肥肉,諂笑着的縣令。在王氏那樁事情發生之後,臨安縣對於李簫而言,便早已經是龍潭虎穴,加之石世藩的原因,楊庄便不會留情面。

再回看前幾任前去臨安縣的官員情況,楊庄想要隱藏消息從而扭轉事實,可以算是易如反掌,還有石世藩的摻和,以此人的計謀更會是難上加難。

煩躁!李簫一甩衣袖,直接離開房間,沒有繼續理會石世藩。對於臨安縣,這兩天他也想了很多,尚且因為石世藩的緣故,楊庄一直都只是派人在他的住處盯視,遲遲沒有採取具體措施,其中定然是因為被石世藩壓着,不然以那日對楊公子的感覺,哪會兩三日都沒有半點動靜。只是今日過後,再要去臨安縣便會更難了。

他還是想只做個閑散少爺,瀟洒度日,可偏偏這些人不讓自己舒坦。

臨安縣積弊已久,那便趁着這個時候,理直氣壯地攪個清楚。

出了“地”字三號房間,便直勾勾的朝着周舒移所在的那處房間走去,期間有路障相隔,但他絲毫不理會,徑直越過,接着雙手推開房門,往裏走去。

正如他猜測的,石世藩在房間內動了手腳,煙熏繚繞,嗆得他下意識皺眉。轉頭掃視一眼,地上躺着一個快要熄滅來的香爐,這便是煙霧來源。從種類上看,這玩意應該是類似於迷魂藥,看仍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王語嫣便知道。

“舒移。”拍散周身的迷煙,上前將持刀半跪於地的周舒移扶起。

聽見李簫的聲音,周舒移緩緩抬起頭,滿臉的汗珠,頭髮也凌亂不堪,尤其是嘴角,沁着一道鮮紅的血跡,看得出來,從剛才到現在,周舒移是經過怎麼樣的煎熬。這個從邊疆回來的漢子,在最後一刻遵循本心,即便有藥物的影響,也沒有對王語嫣出手,“公子,舒移,幸不辱使命,王家丫頭,無事。”

說罷,便歪頭倒了下去。

李簫將躺在一旁的信紙拍開,裏面的內容不看也知道,從懷中取出一隻墨綠色的瓷瓶,打開倒出一顆淡綠色丹藥,將其碾碎,一點一點的倒入周參軍的嘴裏,趁着其最後的一絲清明服下。葯不是什麼上等玩意,只是對迷香有奇效而已。

很明顯,周舒移恢復了行動能力,只有還有些站不穩罷了。見周參軍沒什麼大礙了,便拍拍他的肩,笑着說道:“今日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這幾日便在家裏歇息歇息,待到科考的事情結束,咱們便回臨安縣去,做些不敢做的事,做些不願做的事,做些不該做的事。”

周參軍點點頭,他明白李簫在那邊的事不比自己輕鬆,跟了後者這麼些日子,也是清楚面前這少年郎是個什麼性子,放在平時,麻煩可是能躲就躲,像王氏的那夜,原本也是不願管,若非楊庄欺人太甚,估計會在春花秋月裏面春宵一夜,那用得着費時費力費身的。

“公子。”周舒移苦澀一笑,咬咬牙再度開口,“對不起,公子。”

為什麼而說對不起,李簫知道,一開始的時候看見周舒移起身,便能感受到是受了迷惑,不該怪他,可這個男人還是將錯歸咎於自身。嘆了口氣,將其扶起,笑着說道:“你我之間不必說這種話,若真要說對不起,該是我才是,如果不是當時因為一己私慾,強行拉你下水,今日也不用受此等折磨。”

笑了笑,讓周舒移站穩,接着便走到王語嫣身邊,皺眉看了眼顛倒的茶杯,上邊漂浮着的泡沫並非茶沫,而是藥物導致的玩意。

“該死的石世藩。”心中怒罵一句,“這個沒有底線的變態,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

將王語嫣抱起,還在睡夢中的孩子看起來挺是可愛,然後又攙扶着周舒移便一步一步的下樓,在此期間完全沒有看向過石世藩那。

玉仙兒看着李簫三人的背影,安然無恙的了結此事是最好的結果。對着石世藩點點頭,禮貌一笑便帶着春困二女離開。她也不願意跟石世藩待在一起,不自在也很不舒服。

“主子,李公子今日怕是會怪罪我們。”夏乏低着頭跟着,小嘴嘟囔着說道。沒有及時出手,直到李簫要對石世藩動手的時候才突然出現,換做誰心裏都會不舒服。

她們二女跟在後面,玉仙兒走在前面,倩影如玉,無人的蓬萊仙居這般靜謐的環境為她增添了不少的美感,如開在百花爭艷的地方,忽得出現了一朵素然爾雅的花王,傲視身旁的一切,不是目中無人,更是無人能入眼。

玉仙兒繼續走着,好看的雙眸瞥向李簫,嘆聲道:“怪咱們也沒辦法,如果這個時候不出手,接下來他會更麻煩,而石世藩怕是早就算計好,所以才會選在蓬萊仙居,即便我們在第一時間趕到,也只是早就按照石世藩的謀劃一點一點行事。”

細思極恐,三皇子派來的竇畢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環,這個大大咧咧的世家子弟,一出現就引得滿街嘩然,想不讓玉仙居知道石世藩邀請的人是李簫都難,而一旦她們得知,便才是給了他一些退路,畢竟他在蓬萊仙居出事,玉仙兒脫不了干係。

按照規矩,她不能做驅趕客人的舉動,而局面難以控制,比如剛才,李簫差點不顧一切出手,這時候便回用上她們。當然,石世藩自己也是有準備,蓬萊仙居的樓下有石府的高手,作為最後的保障,確保了這個手無寸鐵,卻極智近妖的石府長子的性命,縱觀今日石世藩的所有安排,實在是讓人一陣汗然,難怪石府能有如今的地位。

石世藩不死,石府怕是難以被左相一派斗跨了。

“走吧。”玉仙兒嘆了口氣,想不到有一天,她也會無奈的被人當盾牌使。

另一邊,李簫帶着周舒移二人出了蓬萊仙居,對門外等候多時的禮部官員歉意一笑,將二人緩緩放入馬車,安頓妥當,接着便要上馬車離開。

前腳剛踩上步凳,後腳便又來了一人,是個女子,丫鬟模樣。

“是李簫,李公子嗎?”那丫鬟欠身一鞠,雙唇親啟問道。

點點頭,李簫不知道來人是誰,他從未見過來人。

丫鬟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那輛秀麗馬車,又是一笑,說道:“我家……小姐邀你過去一見,還望李公子移步。”

李簫看了過去,那禮部官員也看了過去,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馬車的樣式在哪見過似的,有點熟悉,只是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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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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