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方有傳
子彈碎開，爆出一團黃色的霧。
那不是一般的霧，那是含有橘子烴的霧。
所以當病獸吸入了少許之後，立馬九變得手足無措起來，甚至用自己的爪子伸進嘴裏，想要將這些東西摳出來。
它滿嘴鮮血，整張嘴都被撕扯地破爛，甚至舌頭都被拔了出來，可依然沒用。
“刺它心臟。”徐林大喊。
方有來不及顧及這噁心的場面，連忙抓住自己的刀，一下刺入病獸的心臟中。
病獸慢慢變得平靜下來，最後身子一軟，就到了下去。
這時雲朵走開，露出溫暖的陽光，病獸的軀體轉眼就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想不到這裏還有A級的病獸，真是見鬼了。”徐林走了過來，在病獸的衣服上踩了幾句。
“吳凡和黃星呢？”趙飛聽到聲音從後面走來問道。
徐林的臉色變了變，只是輕聲說道:“我們走吧，就讓他們留在這裏。”
方有明白他的意思，那兩人已經死了，就在這屋裏。
他很想進去看看，倒不是因為有着多麼深的感情，只是想幫他們收個屍。
這些人不該被如此潦草對待。
只是徐林已經開始前行了，沒有等待的意思，方有隻好跟上去。此刻他的心比之前更為擔心了，這裏就有這樣的病獸，那她那裏……
方有不敢再多想，連忙跟了上去。
在又走了十幾分鐘之後，在看到那最後一個彎時，方有幾乎一顆心都要都要吊在嗓子眼了。
他很怕轉過這個彎后，是那樣的一片場景。於是擔憂、迷茫、惶恐、不安……種種情緒如潮水般湧來，讓他呼吸急促，險些大叫了出來。
路越來越近，那邊的視線越來越開闊。
等完全可以看見時，方有差點被眼前的一切驚吊了。
在聶仙人門前，擠滿了人，而且大多是熟人——都是初中的同學。
“嘿，方有，你也來救師父啊。”白小俊看到方有急忙說道。
原來在初中時，因為學習分組，他們幾人都被分到了聶仙人的組，於是順理成章地認她做了師父。
“你們怎麼在這兒？這些是……”方有驚奇問道，在白小俊的身後，不僅有當年那幾個“同門師兄弟”，還有那些玩得不算很熟的人也來了，甚至一些人都不認識。
“他們啊，不過是一些想沾光的傢伙，和我不一樣，我是特地來救師父的。”白小俊很不屑地看了那些人一眼，眼神極其嫌棄。
“沾光？什麼意思？師父呢？”方有問。
“你還不知道？我們班那二馬已經玄化了，他們已經得到政府特招了。”
“玄化？特招？”方有完全不知，感覺斷電一天，好像發生了好多事。
“哎，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白小俊有些無奈，“好吧，我給你說吧。病獸會進化，你應該知道吧？就是這樣，除開病獸之外，其實在進化的還有其他生物，這這裏面包括人。只是人有些特殊，並不是誰都會進化的，進化的方向也大都不同，但有一點可以知道，那就是人的進化有些玄乎，就好像上古的術法，比如穿牆、隱身、噴火、控水……各種各樣吧。”
“所以他們就不算進化，而算玄化。那這與師父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你還不知道吧，二馬也玄化了，目前我們班就這兩人玄化了。”
“所以呢？”
“所以他們得到了政府的特招，家人獲得政府的特顧，就連親朋好友都有許多的好處可以拿，這下你懂了吧？”
“嗯嗯，你的意思是，師父也可能玄化了，她也有可能得到政府的特招，這些人就是為了得到政府的好處，才來特地找她的？”
“就是這個理。”
“額，那師父呢？”方有還是關心聶仙人的位置。
“不知道啊？我們來的時候，他們家就大門禁閉了，好像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會來一樣。”白小俊摸了摸下巴。
方有有些頭疼，難道他們家的人已經不在這裏了？如果離開了家，還能去哪？
正想時，徐林走了上來道:“好像上面的人說，這一家很不簡單，昨晚的襲擊，絕大部分都是他們抵擋下來的，不然這裏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是啊，我也聽說了，這一家有個厲害的人物，玄化得到了一種超強的能力。”趙飛接口道。
“是誰？男的女的？”方有心中猜測是聶仙人的哥，但還是不敢確定。
“不知道，他們家的檔案已經成了重要機密，我們無權過問。”趙飛說。
“他們有人被特招了？”方有好奇問道。
“不知道，但如果不出意外，已經是的。”趙飛道。
方有點了點頭，有些開心，“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家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吧？”
“這可說不好，聽說昨晚這裏有激戰，有人受傷了，好像就有他們家的，不知道有人感染沒？”趙飛憂心道。
聽到這裏，方有又揪心了起來。
這時，忽然上邊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接着就是一些嘈雜的說話聲。
方有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喊道:“大家跟我一起去後邊，我們去救她。”
“走走，大家一起去。”
……
眾人繞過房子，方有快步走了上去。他知道昨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整個螞蟥壩都經歷了一場激斗，而處於那場激斗中心的，很可能就是聶家。
雖然目前政府沒有得到任何關於聶家傷亡的信息，但這不代表就一定沒事。
徐林已經說了，昨晚有人受傷，雖然沒有明確說是誰，但方有有一種預感，很可能是她。
所以此刻的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見到她。
他快步衝上那個斜坡，然後循着聲音往那個魚塘跑去。他感覺，她就在那裏。
路很快到了盡頭，矮竹叢林，淺草小路。
方有終於來到了那個魚塘邊，他目光飛速遊動，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個身影。
那個女孩子雙手叉腰站在田坎上，嘴裏叼着一根狗尾草，眯着眼望向這邊，表情有些茫然。
方有看到她沒事，整個人都差點雀躍起來了。他快步跑了過去，急忙問道:“你沒事吧？擔心死我了。”
“沒事啊。”她一臉的無所謂，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這時，其餘人也沖了上來，在最前面的是白小俊。他快步走來，像西遊四人組裏的悟空，急切問道:“師父，你還好吧？”
“沒得事哎。”她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毫髮無損。
白小俊看了幾遍，發現確實沒事，這才放心來。
“對了，你們怎麼來了？”她看到後面烏壓壓一片人問道。
白小俊飛快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問道:“師父，你有感到自己有哪裏不對嗎？他們都說你是最有機會玄化的。”
“嗯～嗯，我就感覺自己肚子不對，總感覺裏面有什麼東西在動，除此之外，好像沒什麼了。”聶說。
“？？？”白小俊。
“如何判斷一個人有沒有玄化？他自己能發覺嗎？”方有問。
白小俊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沒玄化。”
“他自己能發覺。”徐林走來說道，
“如果一個人玄化了，那麼他的大腦就會接受相關玄化后能力的信息，就好比大腦里突然有人上傳了一份文件進去，只有你自己能看見。”
“也就是說，一個人玄化后，能立即使用能力？”方有問。
“不錯，不過使用的好壞，要看個人努力和悟性。有的人可能一開始就是巔峰，有的卻需要很多時間的沉澱。”徐林得知的這些都是政府調查報告裏的，因為並不具有危害性，所以告知大眾也無妨。
“你有接受到什麼嗎？”方有問。
“沒有哎。”聶回答，“不過我哥哥……他是。”
徐林表情嚴肅起來，問道:“他玄化了？什麼能力？”
聶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哥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這也的確，如果能力越晚暴露，就越有殺傷力。
徐林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昨晚這裏發生的事嗎？”
聶又搖頭，“我不知道，昨晚我們一家全都在上面老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方有有些疑惑了，不對啊。徐林不是說昨晚聶家有人出手了嗎？還有人受傷了，那麼為何聶會說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呢？
“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發生什麼了？我們屋滴人才起來哎。”聶一臉懵問道。
方有拍了拍腦袋，聶這個時候是不會騙自己的，可她的話又覺得不對。
昨晚螞蟥壩遭受了襲擊，那麼大的動靜，就算睡得如豬一樣，也會被驚醒。而她卻什麼事也不知道，更何況這種事若是發生在一個人身上，還可以理解，但一家人都是如此，就有些不正常了。
“你有聽到其他消息嗎？”方有又問。
“什麼消息？”
“螞蟥壩被襲擊了，有很多人遭了罪，這你也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嗎？有很多人受傷？”
“有三個感染者，不過抓了兩個，跑了一個。至於死的人，有……”方有看向徐林。
“一共十五人，其中老年人居多。”徐林接話。
“啊，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聶驚奇起來。
方有也覺得不對，沒理由會一點消息也不知道。
“嗯～能帶我們去見一下你家人嗎？”徐林忽然說。
“你們是？”聶問。
“調查組的。”徐林從懷裏摸出證件來，那上面有政府的公章。
聶看了一眼，又見到方有和他們一樣的衣服，便點了點頭。
可正準備走時，忽然後面那群人衝上前來，一個個堆滿笑容，與聶說一些好久不見的客套話。
白小俊站在一旁，眼裏滿是鄙視，一雙眼都快翻到頭頂了。
他心裏自然不爽這些人的趨炎附勢，明明都不熟，卻要擺出一副交情很深的樣子，真讓人反胃。
只是他能如此，聶卻不能。它實在是不知如何應對這種狀況，所以方有隻好出面，攔在前面說道:“對不起各位，她現在不太方便。”
“方有，大家都是同學，有什麼不方便的？”有人不爽。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方有直接說道。
“哼，好了不起哦，別以為你穿上了一身官服，就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你還不是官？！”
的確，方有現在只能算是特殊時期的特招官，並沒有官方的檔案支持，所以並不能算是調查組組員，沒有實際權利。
“不管是不是，只是今天對不起了各位，今天她不方便。”方有又說了一遍。
“你說她不方便就不方便，憑什麼，你以為你是她什麼？”
“我是她男人！”方有將唐刀往地上一柱，雙手壓在刀柄上，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