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舞劍
客船上的普通客房是遠遠比不上地面上平常客棧的客房，船上空間緊缺，普通客房看起來都比較狹窄，一扇小門，門裏有門栓，一張床，一個小柜子僅此而已，好在不是單單的木板，被褥、枕頭還是比較全的。
趙信閉着眼休息了一會，感覺有些悶，想要去甲板上看一看，打開房門，剛好羅惜也打開了房門，二人相視一眼。
“一起出去走走？”趙信先開口說道。
“好。”
二人來到船樓一層。
快到了發船的時間，客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一層零零散散的也坐了十幾個人，喝酒、閑聊、吃東西、品茶、發獃，做啥的都有。
“我們也找個地方坐坐還是出去看看？”趙信對羅惜說道。
“出去看看吧，這裏面太吵鬧了。”羅惜答道。
“也好。”
客船甲板上還是比較空曠的，趙信、羅惜二人扶着木頭圍欄有說有笑。
“你還想着報仇嗎？”趙信問羅惜。
“這個，我這麼多年的唯一目標就是給父母報仇，如果真的仇人還在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如果你把報仇當作活下去的目標，那報仇以後呢？”
“我還不知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看，也許四處走走到處看看，也許陪師父師兄在山上，也許在京都家裏過普通人的生活，這些都可以啊，師父他老人家早就跟我說過這些事情了，我不是那種悲觀的人啦，不用擔心我，你呢，去京都就是為了查案？總感覺你有些其他事情要去做。”
“首先當然是為了查案，其次……”趙信慢吞吞的說，雙眼看着羅惜。
“其次什麼？你倒是說啊。”
“其次，以後再說吧，這個案子可不簡單，你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這一行怕是凶多吉少。”
“你在說那個殺了顧三刀的人？”羅惜問道。
“嗯。”趙信點了點頭。
“你那麼厲害，還有怕的人啊，那我真的想不到，那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都說過你是能當武林盟主的人，這麼一想你還真是在吹牛。”
“武林盟主有什麼好，看着威風，實際還是要處處受制於人，朝廷是不會放任任何一個武林盟主不管的，朝廷的地位不容任何人撼動，所以這武林盟主其實就是朝廷的一個虛權官職。”
“那還不是有很多人爭着搶着去當。”
“他們有的人不知道這其中的微妙，有些人也只是為了爭一口氣。”
“行吧，不理解你們這些複雜的人，我現在只想弄清當年的真相，找到我的仇人報仇雪恨！”
“真羨慕你的單純！”
“怎麼說的你像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你是有多少故事，講出來讓我聽聽。”羅惜調侃道。
“小小的頑石鎮能有什麼大風大浪。”趙信望着遠處奔忙的人們愴然的說道。
“不想說就不說，直覺告訴我你是個有故事的人。”
“開船嘍！”船夫大聲喊道。
“船開了，天也快黑了，我們進去吧。”
“好。”羅惜答道。
在船一層坐着的人又多了許多，大概是要開始歌舞表演了，大家都聚在這。
“這船都開了，王姑娘怎麼還不出來？”
“是啊，王姑娘呢，快叫她出來！”
“請聽我說！各位稍等！王姑娘在準備了，很快就出來，大家莫急！”
“快看！是王姑娘！王姑娘出來了！”
二層至一層的樓梯處露出個人影來，雪白的鞋子，淡黃的長裙，精緻的長發，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傾城的容顏終於展示在大家眼前。
“小女子讓各位久等了，在這裏給大家賠個不是。”王姑娘優雅的說道。
“就這還這麼高的人氣，我看還不如我呢。”羅惜看了看王姑娘的樣子。
羅惜說完，附近的幾個人便用異樣的眼光看着羅惜。
“噓，我的姑奶奶，你可小點聲！”趙信連忙捂住羅惜的嘴。
“把你的臭手給我拿開。”羅惜一邊說一邊撥開趙信的手，“嘴長在我臉上，你還管的到我說話了！”
“行！行！不管了，挨揍的時候也別喊我。”趙信連忙與羅惜拉開距離。
“不知這位妹妹會哪種樂器，與在下為伴登台演奏一番如何？”王姑娘對羅惜說道。
這一問，羅惜滿臉通紅，牛皮剛吹出去，就被無情打臉。
“我……我不會，不如我與姑娘登台舞劍如何？”
“切，還以為有多大本事呢。”
“快把最閉上吧，別影響王姑娘表演。”附近的客人喊道。
“可以，那就同妹妹舞劍！哪位大俠願意把寶劍借我一用。”王姑娘大聲的向客人們喊道。
羅惜在一旁也是一愣，沒想到眼前這位王姑娘竟然會接下自己的邀請，本以為這煙花之人只會些琴棋書畫。
“請用我的劍吧！姑娘接好。”不遠處一人突然站起拔出放在桌邊的長劍扔向王姑娘。
“那就獻醜了！”
王姑娘接過長劍，腳尖輕踩，幾個長步便來到檯子上，只是因為船艙內空間不夠寬敞，相比若是在外面，王姑娘的步伐會更加優雅。
“妹妹若是繼續發愣，姐姐我可就獨自開始了。”
什麼都不會只會耍劍的我可不能輸！
羅惜咬了咬牙用力踩地躍向檯子，與王姑娘相比自然是粗獷了許多，小女人的味道蕩然無存。
趙信在一旁單手捂着雙眼，只敢從手縫之間偷偷觀看。
檯子下面早已準備好的樂手開始奏樂。
王姑娘手中的長劍也隨着動聽悠揚的音樂律動起來，王姑娘翩翩起舞似江似水，動作時而像高山流水婉轉流長，時而突然加快好像峰迴路轉急流而下，大家都瞪大了眼睛認真的欣賞，身子也不禁隨着音樂一起舞動起來。
羅惜在一旁雖然缺少了一些婉轉，然而年輕貌美小鳥依人的外表配上堅韌剛毅的劍法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只是在王姑娘的對比之下實在有些登不上枱面了。
可是趙信看到了這一幕，慢慢放下了雙手，眼光細長，遠遠的注視着羅惜，只因這世間稀缺的不是王姑娘這種兼備才藝之人，缺少的正是羅惜這樣的天真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