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生總有很多不期而遇

第11章 人生總有很多不期而遇

胡不歸躊躇滿志的大手剛一接觸劉信,劉信突然跳了起來,指着胡不歸的鼻子說:“你要幹什麼!”

胡不歸也跟着跳了起來,只不過他是嚇了一跳,緩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奇異地望着劉信,嘴裏嘀咕:“奇怪,你怎麼沒事?”

這個問題問的好,劉信自己都懵了,但此刻重點不是這個,劉信很快跳過這個話題,追問胡不歸:“你到底什麼人?吳姑娘呢?”

胡不歸恢復了以往的輕佻,坐到凳子上托着腮說:“怎麼著,這就喜歡上人家了?”

劉信被他的語氣和神情惹怒了,一把將茶壺茶杯推到地上,叫道:“不管你的事,你到底把吳姑娘怎麼了!”

胡不歸看他滿臉的迷茫,確定劉信其實也昏過去了,只是不知怎麼回事,被人碰了一下就醒來了。

劉信知道胡不歸不會輕易吐露消息,乾脆自己在飯館搜尋起來,但如何能找到人的蹤影,這時他才想起還有個王翠嶺,他們師兄妹一起失蹤,怕是吳玉珂終於被勸服,不再前往天聲鎮了吧。

“想什麼呢兄弟?”胡不歸打斷了劉信的思路,笑道:“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還真沒把她怎麼樣,倒是她那個師哥,嘿嘿,就不一定了,不過你們本來也沒啥交情,何必理會她的事。”

劉信聽得糊塗,心想王翠嶺能把吳玉珂怎麼著,忽然一個念頭產生,臉色大變,更加焦躁起來。

胡不歸此時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征服劉信,心裏不住盤算着如何實現這一目標,想來想去,恐怕只有動粗了,告訴劉信:“兄弟,你我也算患難之交,你知道我絕不會害你,恰恰相反,只要跟了哥,保管你今後吃香喝辣,那都是次要的,無數絕色美女向你投懷送抱,豈不快活?”

經過這一天發生的事,劉信對胡不歸產生極大的厭惡之情,也不再搭理他,在地上發現一串馬蹄印,猜測可能是尋找吳玉珂的線索,準備順着印子前進。

胡不歸不以為意,向身後比個手勢,只聽嗖的一聲,一把飛刀從天而降。

顯然刀是衝著劉信來的,劉信不敢馬虎,全力躲避,隨即發現飛刀只是攔住他的去路,在正前方直入地面,在陽光下閃閃放光。

只見一道黑影閃過,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出現在胡不歸身邊,面色憔悴,皺紋很深,發須稀少,但顏色很黑,目光如炬,彷彿被刀刻過一般,而地上的飛刀正是他的玩具。

胡不歸笑着走到他們二人中間,介紹說:“這位是風斗先生,我的得力助手。”

劉信看着地上明晃晃的刀,心裏百感交集,沒來由怎麼惹了這麼個主兒。

“兄弟,別說我為難你,只要你能打得過風斗先生,我可以讓你自行離開,但如果打不過,那就老實聽我安排。”胡不歸胸有成竹地說,認定風斗一定會弔打劉信。

劉信只覺心亂如麻,未及回身,風斗已先行出手,直取劉信右肋。

情勢變幻之快,劉信下意識地伸手格擋,一招一式全是舊書上的那幾套動作。

風斗似乎有些吃驚,二人達成均衡之後,風斗質問道:“你什麼人,哪裏學的功夫?”

劉信哪想這麼多,趁他分神之際,尋一間隙遠遠躲開,然後使出全力向馬蹄印跑去。

胡不歸大叫:“追啊,怎麼讓他跑了!”

風斗卻仍在原地不動,皮笑肉不笑地說:“想不到,他還活着。”

胡不歸怒道:“什麼玩意兒?什麼他還活着,誰?”

風斗鄭重地說:“纖雲掌和飛星術重現江湖,那個人果然還沒死。”

胡不歸不知所以,也沒興趣打聽那麼多,惱恨的情緒掛滿臉上,但風斗是家中元老,又不好向他發作,只好再找機會彌補遺憾了。

劉信一路狂奔,肚子一路叫不停,可謂煎熬至極,所幸終於在一間酒樓旁邊看到了希望。

王翠嶺固然不會在馬路上等着劉信來找,但他騎的馬卻拴在了樓下的牲畜間,放眼整條街,只有這裏存着一匹馬,依常理推斷,王翠嶺多半就在這家樓上。

劉信的穿着本就不怎麼講究,經過汗水的浸漬和一路灰塵的打磨,看起來與乞丐無異,酒保遠遠就沖他打招呼:“小子,到別處要飯去,這也是你來的地方嗎?”

劉信低頭看了下髒兮兮的衣服,心裏先就泄了氣,準備掉頭走開,但隨即想到自己又不是來吃飯的,而是找人的,於是又轉了回來,問酒保:“請問你,剛剛是不是有一男一女走進來了?”

酒保一臉鄙夷地說:“來吃飯的不都是一男一女?老光棍還出去瞎逛什麼勁,你這小子休要跟我廢話,趕緊走開。”

劉信趕忙又說:“對了,他們應該是騎馬來的,我看到門口放着一匹馬,肯定就是他們的。”

酒保不耐煩地說:“你這小子成心找茬是吧?你一臭要飯的能認識什麼人,無非也是臭要飯的,既是臭要飯的,如何能進得來我們群英樓,再不離開,我可不客氣了。”

劉信大為窘迫,心裏又十分着急,局面焦灼之際,後面酒桌上有人站了起來,清脆的聲音說:“店家,既是開門做生意,不管什麼人,只要付了你酒錢,自然不能拒絕,就算買賣不成,又何苦羞辱別人,你左一句臭要飯的,右一句臭要飯的,你怎麼就斷定這位朋友是叫飯的,而要飯的又哪裏得罪了你,怎麼就臭了?何況這位朋友一直聲稱是來找人的,所謂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就算不想幫忙,大可以客氣地回絕,也不必這麼咄咄逼人吧?”

聲音停頓之處,一個面相白凈的年輕人緩步走向劉信。

酒保不好意思,連連向年輕人低頭道歉,年輕人不屑地說:“你該沖他道歉才是吧。”

酒保抬起來頭,遲疑了一下,還是向劉信說了聲對不起,並說:“不久前確實有一男一女進店,女的好像睡著了,也好像是生病了,我沒敢打聽,不知道怎麼回事。”

年輕人看了眼劉信,問:“是你朋友嗎?”

劉信不敢肯定,但猜想應該不錯,趕忙讓酒保帶路去找他們,年輕人也熱情地隨之前往。

年輕人衣着乾淨,面相更乾淨,劉信已看出這人是女扮男裝,但因要事在身,並沒有說破。

酒保帶劉信和年輕人趕到了樓上一間客房的門口,輕聲說:“那什麼,他們就在裏面,進去有一會兒了。”

劉信大呼不妙,率先破門而入,裏面的場景讓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死變態!”

“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師妹!”

“等什麼呢,趕快報官啊,一定要嚴懲這個死變態。”

王翠嶺更加慌張,左右張望逃跑的路線,劉信暫時沒有理會他。

王翠嶺藉此機會,破窗而逃。

只聽樓下撲通一聲,想是王翠嶺還是平安着陸了,緊接着一陣馬嘶,應是順利逃跑了。

年輕人慌忙跑進來指責劉信:“你怎麼放他走了!”

“追上他又有什麼用,倒不如趁着吳姑娘還沒醒來,趕緊平息此事,不然吳姑娘得多尷尬。”

年輕人遲疑了片刻,覺得有些道理,向劉信投以讚許的目光。

劉信接著說:“往她臉上灑點水,過一會她就能醒來,我在外面等你們。”

年輕人面露難色:“我?不大方便吧?”

劉信淡淡地說:“總比我方便點吧。”說完走出房間,順手把門帶上。

不多時,酒保帶着兩個官府的人來了,為首的胖子中氣十足:“人呢?”

劉信下意識地向後挪了兩步,怯怯地說:“他,他跑了。”

胖子上下打量着劉信,略帶挑釁地說:“你小子是幹什麼的?”

酒保一旁解釋:“哎呀錯了,不是他,那個變態搞不好還在房裏。”

胖子哼了一聲,繞過劉信就準備推門,劉信趕緊攔住他,“別,不方便。”

胖子怒道:“什麼不方便,擾亂執法,你可知何罪!敢把賊人放走,你也脫不了干係!”邊說邊推房門。

但房門卻先打開了,胖子撲個空,差點摔倒,吳玉珂和年輕人一塊走了出來,看到劉信,驚喜地說:“劉大哥,你在這呢,我怎麼在這呢,發生什麼事了?”

胖子正要發作,看到漂亮姑娘,怒氣頓時消了,朝房裏搜索一遍,問吳玉珂:“小姑娘,受什麼委屈了,儘管跟哥哥說。”

年輕人向他使個眼色,扶着吳玉珂往樓下走,劉信也說:“謝謝官大哥,那人已經跑了,現在沒事了,謝謝了。”

胖子看了看酒保,酒保表示毫無頭緒,只得目送他們離開。

很難與吳玉珂對視,一路都躲躲閃閃,臉色也久久不能正常。

吳玉珂一直想追問原因,但劉信總不配合,只好跟新朋友說笑。

年輕人自我介紹,名叫顧然,到底還是坦白了女性身份,而且她也要去天聲鎮。

三人年紀相仿,很快就沒了隔閡和生份,只是當劉信問起顧然此行的目的,顧然有些支吾為難,好像藏着什麼秘密一般。

吳玉珂一直以來都把監視胡不歸作為自己的使命,一旦放下這件事,心情瞬間輕鬆起來,一路有說有笑,好一個天真爛漫的姑娘。

劉信畢竟好奇胡不歸到底是什麼人,吳玉珂一臉嫌棄地說:“那種人,你還是不知道為妙。”說完又問劉信:“你怎麼跟他在一起,還稱兄道弟的?”

劉信面露難色,最後說:“一言難盡,如果我知道他的為人,一定不會與他為伍。”

吳玉珂略帶嬌羞地說:“我知道的。”

顧然因為裝扮成了男人,聲音也故意壓低,以期裝得更像一些,聽着他們二人的對話,不由得翻個白眼,用更加粗獷的聲音說:“拜託,照顧一下第三者的情緒好吧。”

吳玉珂壞壞地說:“顧姐姐怎麼成了第三者了?”

顧然大呼狡猾,作勢要打吳玉珂,但想到這種打鬧太女人化,自己現在可是男人裝扮,實在不大合適,便故作深沉地說:“不要亂講。”

劉信尷尬地陪着笑了笑,聲音剛剛落地,肚子開始叫了起來,不禁更尷尬了。

吳玉珂一晚未進食,也覺飢餓難當,顧然向他們推薦城郊的一家飯館,劉信問顧然:“顧姑娘是經常在外遊歷嗎,說來慚愧,我還是頭一次出遠門。”

顧然笑道:“顧姑娘聽着這麼彆扭呢,還是叫我小然吧,我爹和我姐都是這麼叫我的,我那個調皮的弟弟也都是叫我小然姐。”

吳玉珂插話道:“對對,叫小名多好啊,顯得也親密些,咱們都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了,本不該那麼生份的。”

劉信心想志同不同不好說,道還真的是合得很,不禁問顧然:“對了顧……小然,你一個女孩子隻身在外,你父母不擔心嗎?”

吳玉珂說:“我說劉大哥,你這怎麼還整了個顧小然出來,太遜了。”

劉信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顧然不以為意,解釋說:“其實我是有事在身啦,不過現在還不方便透露太多,請你們不要介意,我父母他們一直忙工作,只怕我失蹤個一年半載的,他們也未必知道呢。”

劉信想到自己也是有所隱瞞,當然不會介意,只是聽顧然的話,好像她與家人的關係並不愉快,想到自己連家人都沒有了,不由得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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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鎮十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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